租客

有一丝融融的温暖搭载着阳光投放到窗棂，像是给我们晦涩的心以施舍，谁曾动容？笔尖的墨迹大肆铺展开来，覆盖在爬满光艳的熟宣之上，蠕虫般吃掉瑟瑟发抖的晕。我向着阳光发出挑战，我们早已习惯，早已百毒不侵。谁也不能走进我们心里，因为它早已在多年前那做不完的习题面前被抹杀，如今的我们犀利的目光全都刺向了高考，无情催生了无情。

——题记

北街

树影斑驳间穿行，我爱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北街。每天的必由之路，风雨无阻。借着她的风向，我将内心的一切想望铺展开来，享受它带来的片刻欣慰。那时的我脚踩踏板，在意念的云端穿行，在北街一路护送下走向学校。唯一一条依然澄澈的街，她逃避掉的正是我逃不掉的，所以在她的怀抱里，我仅有片刻清梦。仅是片刻，已足够，不奢求。我依然爱听Tea

in的歌，只有她的歌是属于北街、属于现实。在我看来繁华如潮的闹市已然不是现实，几近幻生幻灭，只有北街才最情真意切。三年来，一直穿梭在北街，嗅着她熟悉的气息，如同一片舒展于杯盏之间的茶叶，叶脉向她袒露地如此清晰。可是，已而当我再踏上北街的一天，我却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离开的气息，强烈得使我的心口阵痛。瞬间，我看见她苍老了，那熟悉的五官已不在年轻，尽是褶皱。我的泪泫然而下，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她已承载不下我庞然大物的岁月；她已决定停留，不再追随我远去的身影；她已疲惫不堪重负。那么我也该放手，好吧，再见！

酿

我付出17年时光去做一件事，一杯从母亲那里承接的清水，我将它从澄澈变为充盈咖啡的浓香。里面注入了我的离合悲欢、喜怒哀乐。如今，我要端起它，痛饮于尽，尝遍其中甘甜苦辣，然后去完成另一件壮举，酿一杯米酒自醉其中。此刻嘴里有回味，有向往。喝下这杯，我已可以去触碰扎手的酒糟、冰冷的杯具。“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时间流会冲淡酒的醇香，让这只端起酒杯的手无力的垂下。我要酿的不仅仅如此，而是满满一杯子。当你发现所酿的酒水已变味，不用吃惊，它已是清茶，你会习惯它的味，去冲淡你的胃。纵然变成白水，你也要接受。到那时，才是酿的最高境界，无味无畏。死亡将至，你已准备。

囚徒

我们都是囚徒，一同身陷牢狱。野心在我们被捕获之前就已转账入户，成为合法财产。于是，我们向往外界，假装肉体屈从高墙厚壁。我们约定出逃，并大干一番。牢门大开，我们撒欢而出，以为重获新生。站在外界的街头，才发现它已是牢笼外的牢笼，它才是真正的牢笼。我们身着囚服，条纹是如此刺眼，如同不被接纳的异类。无奈，我们在此各自为政，将一团团刺目分割开来，以便融入这个集体。成为独个后才明白，原来这里的人们对于颜色早已麻木，眩晕在灯红酒绿里。可是曾经说要一起的同伴早已不知去向。蹲在街头，我想到要回去，我突然觉得曾那个被我们视为牢笼的“摇篮”才是天堂。可他已经无法容纳我们苍老的年龄，外界每个人都是跑出来又回不去的，就此终老一生。那个“小笼”叫学校，大笼叫“社会”。

我们都是租客，住在各自的出租屋内，源源不断地整理着欠条、借条，去还清欠下的债，去追讨放出的帐。

流年已逝，我所给的已被这时光无情冲淡，唯有回忆一成不变。我们依旧在这里停留，停留在十七岁即将蜕变前的雏形。

——by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