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大地之戏剧的开端_3000字1200字以上

命运是大地之戏剧的开端_3000字

1200字以上 高二

戏剧的开端

清凉的风从稚气的脸庞刮过,裹着桂花淡雅的香气,阵阵袭来。每逢这个季节,书墨飘香的庭院都涌动着青春的荷尔蒙气息。如果说命运是场迷,到了末了,也无能把这称之为缘的谜面揭开。

“吴瑾瑜”

“到”

“孙嘉岚”

“到”

“袁邵”

“到”

……

人是生活在圈子里的动物,就像鸡圈、鸭圈、猪圈,在臂膀所能触及的范围内伸展拳脚,有时突降的成就感,让决心的寡淡的人猝不及防,自己瞬间成了领袖,是多么杰出,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见着周旁的人,气势似乎都大了三分,周围的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尽收眼中,不动声色,放低姿态,尽显谦卑,内心早是放飞的风筝,被狂烈的大风凛冽的吹扯,寻不着北。

这是个牢,人会囿于已有的辉煌,再难走出这个圈。随着时光如流水般倾泻,安然融于周遭的环境,在竞走,被吹捧,变狂妄,锐利的双眼被蒙上一层薄纱,对一些事物多了理解,少了反抗,适应了卑劣,化为习惯,多么悲哀啊!

交相叹惋,你拿着棒子将他敲醒,僵化的肢体,木讷的眼神,探不到生命本有的激情躁动,多么害怕的习以为常啊!

你扯一块深色的布条绕住他的眼,你将牵引他远离混浊,归真返璞,你将把烂好人做到石穿了才罢手,你告诉他离开这片土壤,人生履历就是一张白纸,你告诉他不要在沙堆里苛求什么蜃楼,虚的!假的!

“我俩一小区的,怪眼熟的”

“这本小说我早就注意到了,看完借我”

“你俩认识啊?”

“先前的同学,幼儿园认识”

“那同学成绩好,爸妈老提她,啥时候我也学学她”

……

又是一个新剧本,新的老的同学混在人群里。原本泛交的两人目光相交,抑制不住的熟悉之感喷涌而来,好似战场上孤军奋战,霎时多了一个连的帮手,两手搭在一块难以言说的黏腻。左顾右盼没有探寻到玩伴的,和身边的暂定同桌搭个伙,窸窸窣窣的东捣鼓西蹭蹭。人脉广的会聚一批深浅交情的朋友,在欢娱间如鱼得水,羡煞旁人。

不相识时,擦肩而过,无所触动,目光交汇,略显尴尬,偶得相识,算是扩展了交际网。在迈进教室的刹那,所有的过往都化作灼热阳光蒸烤下的水珠,了然无踪。长久的交情都是验出来的,让时间敲敲,利益浇浇,现实淋淋,洒洒盐水,置于烈日下蒸发。残留下来的呀,内心的秤杆明了,利益的矛刺不破友谊的盾。

“同学们对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由此开始,我们是一个团体,每一位同学都有责任担起班集体的担子”站在台上的女老师个子高挑,踩着一双高跟,约摸三十出头,姓袁,“我们分享彼此的荣耀,为我们的奋斗果实而自豪。同时,我们因为班级抹黑而感到耻辱。”

对于新的环境,多数人有崭新的期望,也是给自我转型的另一机遇。人一旦犯错,千方百计的寻找类似修正带划去作业本上错误痕迹的工具,并无太大的不好。如今,我的履历就是一张白纸,过去的涂鸦,奖章,叙述,统统被格式化清除扫荡。总想往上涂抹些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绚烂夺目。

第二天,老师任命了部分班委人选。众人口传的优等生顺理成章的担任学习委员。劳动委员是位男同学,这是个催命的活儿,老师目光灼灼撒下满心期待,浅笑恬然。

孙嘉岚率先冲进储藏间,操着把扫把,赢得劳委赞许的目光。

大扫除如火如荼的进行,埋头苦干的,忙里偷闲的,扎堆扫荡的,乘机叙旧的。空气里弥漫中紧张的躁动,与青春的活力混杂,帷幕扯开,俨然一出校园闹剧,悄然储存于脑海,定格在多少年后少男少女的午夜梦回处,冒出心头,再也难以找寻的青涩。透着折射阳光的玻璃窗,洁白的栀子花簇簇绽放,团团纯然。

汗涔涔的脸颊,身着白底碎花过膝公主裙的简单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弯下腰,一板一眼的擦拭着碧绿的门框,没有和任何人接耳,静静的,没有雍容的气质,没有开朗的性子,命运赋予她的,简单的随性。

“把教室外的回廊打扫一下,吴瑾瑜”

“好”抿着嘴笑了笑。

世界上有多少种人,就有多少种性子。有些人擅长于愚昧的不露痕迹的逢迎着旁人的需要,为他人的需求得到很好的满足而感到愉悦,他们抬高自己的段位,仿佛下一秒就能为世界乃至宇宙的和平奉献己身。活着活着,活成了他人的眼中的好人,他们太在意旁人的议论,无谓的风评堆砌了他们生活的格局,不自由的姿态,使他们束手束脚,拳脚得不到施展,没多大功绩,但乐此不疲。这样的人,社会需要这样的人,我们也是。

“袁绍,你球技不错啊,下次再赛一场”

“从小就喜欢”

每个班级都有那些活跃分子,袁绍就是这其中的一员。吴瑾瑜瞥了瞥,男孩球赛过后,短衫湿透了,深一块浅一块的,汗水哗哗的淌。她瞅着这双眼睛,不算大,却有种能够让她着迷的魅惑力。

相信一眼一生吗?

青涩懵懂的纯情,我们携手成长,在陌生的海滩,赤裸着脚丫踏下下连串的印痕。被砂砾打磨,长久了,才发现太多的事与愿违,哪有太多的地久天长。

……

戏剧的落幕

吴瑾瑜将脸颊紧贴在雪白的瓷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好受,机器化的写着一道又一道数学练习题。闲暇的片刻,几年前的记忆像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波涛汹涌,气氛变得诡谲。

篮球场,熟悉的身影在他模糊不清的意识中闪动,林荫道,粉色的裙摆挥之不去,教学楼里,痴痴守望的身影陡然出现的灵动。记忆砸成碎片,杂乱无章,纷纷繁繁的在她眼前跳跃,记忆是空的,是魂灵,封闭在五个手指交汇处。

宠溺在蜜糖罐里的女孩,第一次全心全意的想要感受到悸动,“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日日夜夜,当一个生命和另一个生命有了牵扯,欢欣、悲惨,都不是个体的问题,她可以恨比天高,可以低微到尘埃,可以在尘埃中开出一朵花。

她没有坦诚的勇气,她的心里有太多的压抑,有太多的责任,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包袱让她安然的居住在自己捕风捉影的王国,尝遍其中的酸甜苦辣,欲罢不能。

在另外一个城市,不谙世事她初尝恋爱的禁果,同班的高个小男孩,那个时常被老师侃作不爱思考的小男孩,时常跑在她的身边,述说各种好笑的故事,做出很多窘态,不尴尬的常伴左右,爱叫她的昵称,虽然和他家养的小狗重名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叫唤。他最爱她值日的那天,那样他就可以主动申请清理垃圾,和她一起回家。她好奇一个陌生男孩无由来的殷勤,无意识的归因为自己的好人缘。有一天,他给她递了一封花猫封面的卡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家都议论是表白信。她慌乱了,六神无主,眼泪哗啦啦的掉落,落在她最爱的粉色雕花长裙,她把脑袋埋在两臂勾勒的圈里,不知所措。

才放学,她就背着珍妮花公主底面的书包,逃生似的奔回家中,一五一十在把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妈妈,并提议让爸爸去学校把那个小男孩思想教育,顺便揍一番。妈妈询问她说,“信呢?”她抹掉眼角,啜泣着,拉着嘶哑的嗓音回复道:“他拿着信望着我,大家都望着我,我慌慌张张的不知道怎么做,就把信扔到垃圾篓里了”“你没看?”“没有”她嘟囔道。“那你让爸爸怎么帮你呀?”

每次想到这个故事,她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渴望知道信的内容。

她离开了那片青春的土壤。她爱穿长裙,粉色的碎花长裙,她爱扎马尾,她爱傻笑。她没心没肺的像个邻家妹妹,学校组织的活动会上,他从她身边走过,红糖葫芦的核扔进她帽子里,她看着他,正义的就像奔赴前线的战士,她瞅着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捯饬着帽子,动作进行中,他又将刚才的动作反复,“喂!你干嘛呀?”他将脑袋撇到一旁,看着远方的那棵树,盈满笑意的眼神里全然是凯旋将军的姿态。她也是个未开化的小姑娘,手掌挽住男孩的手臂,并未握拢,右手从男孩手中夺过红冰糖葫芦,抛成一条弧线……

他叫袁绍,他的左额有一枚黑痣,吴瑾瑜把他记在了心里。

“袁绍,你好”,这是一句藏匿在四年蹉跎光阴的问候,命运鬼使神差的将他们勾连,月老把姻缘线打了死结,无意间将另一根丝线串联。三年后的又一次往复,吴瑾瑜穿行在熟悉的校园,迎接新同学。她清早就赶到学校,班级在第三层,她不情不愿的挪着懒散的步伐,周围教室是空的,偶然飘来低语声。“回”字形教学楼,三年前,她在这里的憧憬,此时此刻亦是如此。一位矮个年轻男教师,架着副眼镜,踮着脚,拿着黄色三角板在墨绿的黑板上比画。三三两两的人多了,聚集在讲台,吴瑾瑜拿过花名册,扫了扫,视线锁定在那个使内心百转千回,风起云涌的两字,她是想要让履历变成白纸,为什么画面已有涂鸦?五味杂陈的心思,顺着视线,越来越复杂。惊奇的是,她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吴瑾瑜拍了拍脑袋,埋下脑袋,白净的纸上,赫然记着:

“曾经遇到童话,不会再有遗憾。我们曾经相遇,是最好的结局”

故事的结局早已写在开头:无缘!

高二:王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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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大地_3000字

1200字以上 高二

Part1

“接下来为您播报今日新闻,荷兰今日已通过同性恋婚姻合法化法案,作为首个将同性恋平等化的国家,这一举动无疑是颠覆性的,有一些公众仍表示无法接受,游行示威的浪潮此起彼伏,从目前的局势可以定论,荷兰政府将这一法案视作板上钉钉的条例……”

安吉太太走来,将手按在电视开关上,自然的扶了扶眼镜架,电视霎时变成黑屏,“早餐准备好了”,安吉太太抹了抹眼睛,“人老了,不中用了,有些东西,我可看不清了,那些一辈子都看不清的事,人老了,又何必较那份真,是吧,老头。”

“是……是,是。”

“老头你你园子里锄锄草,把门前堆积的稻子理理,如果你想不开,去朱棣太太去转转,我胃病又犯了,给我开一些胃药,我得给咱宝贝儿子送去刚煲好的鸡汤,他太累了,也许,我很乐意有个小家伙,我可以很好的照顾他。”

安吉太太走在第五大道上,转悠转悠,手上撵着钥匙环,一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泰吉利夫人,“怎么?你丈夫又那样干了,现在法制社会,真该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去我家吧,我帮你敷敷。”

“罗斯特在吗?他应该很忙吧。

“亲爱的,他不在,他一直都不在”

“我想,我正需要一个倾诉者,而这倾诉者是你,非常感谢,安吉太太。”

“咦,家里的们锁上了,老头去哪了”,安吉太太挪了挪步子,望了望泰吉利,笑容中有些苦涩,“老头没回来”,她解释道,“老头没回来……”

“进来吧”

“安吉太太,你家可真中规中矩的啊,东西都不摆在该有的位置吗,衣柜怎么是空的?”

“罗斯特,父亲来你这了吗?”

“怎么了?”

Part2

“如果你这么多年的压抑,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了,你用你的生命,成为你尊严的殉道者,你很成功。你这样的成功,我屈辱的生存了30年,这30年!”

“妈妈,你在说些什么?”

不惊的海平面,她把门闸带上了,她不能够把它打开,凶猛的洪水如屈辱般会将她压垮杂碎,她的心里,苦的很!

“铁路局打来电话,父亲当晚拖着行李,刮了大风,灰尘滚滚袭来,路况不好,不幸的列车司机,他毁了两个家庭。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警察局说父亲定了飞往荷兰的飞机票,父亲去那干嘛?他一辈子都没提及过,那是个陌生的地方。”

“当一个地方,和你有了共通的长廊,他可以迅猛的成为你的故乡,你前世的灵魂。你可怜的父亲,这几十年了,没有过一分一秒的快乐,现在,他为这份难得的快乐,献出了生命。但愿他到了极乐世界,那儿比我们开明。罗斯特,妈妈的生命是失败的,一个没有被爱过的生命是悲哀的,你是我最精美的雕刻……”

Part3

“妈妈,它叫Tim,我们科学院研制的新款机器人,可以模拟人的情感,能够谈心,甚至比人更贴心,它没有人类的坏脾气。”

“它长得很像人,它没有心,你把它初始化,我和它的那些情感片段就都蒸发了,这种程度的蒸发,对社会没有任何裨益,却让我的内心,有了永久的裂谷带。你父亲在我胸口撕开一个小口子,我不能让一个冰冷的机器狠狠的踩上几脚,捅出个更大的窟窿。”

“妈妈,试着相信人吧”

“好吧,我相信这个叫Tim的家伙了,有时候,机器人比人可靠。”

“我得赶去科研所工作了,妈妈,愿你身体像现在这样健康长乐。”

“呜呜呜……”凄惨的哭喊声环绕在小洋楼里,却也只有安吉太太和这个叫做Tim的机器人听见,她心里苦啊。

“我得到楼上躺躺”,安吉太太已经好些天没有再她的卧室睡个安稳觉了,屋子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那老头的照片还摆在床头,“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女人,你的名字是软弱,我不得不相信,我比你缺少勇气,在掘出秘密的那一天,我就应该将自己解放,那一张纸的解放,我凭什么对自己自信?相信你会爱上我,我用所有的忍耐等待这份迟来30年的爱,等来了你的骨灰盒,现在,这暗黑色的盒子都不属于我,它就要空运到荷兰去,去那的江海山川,让你被禁锢的灵魂得以奔驰,我却逃脱不了这永世的牢笼,我给自己画的圈,完美周全到没有突破口,多痴迷一个人,才咄咄逼人到不给自己分毫的余地。”

Part4

“主人,晚餐准备好了,请用餐”

安吉太太瞪了瞪惺忪的睡眼,“叮咚叮咚”声从楼下传来。

“尊敬的主人我有幸为您服务。”

“安吉太太,哪来的机器人啊,全智能化的设施不错啊”,泰吉利夫人顺手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塞入嘴中,“味道不错,你尝尝。”

“泰吉利,只有你愿意陪我聊天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曾门庭若市,现在,连麻雀也不愿意停留几分。”

“有个好消息和你分享,我丈夫被知名电影奖提名了,新锐导演。我们马上就要去马尔代夫旅游了,在它被沉没之前,太幸福。

“那真该祝福你,泰吉利,但愿那家伙能觉悟,带给你想要的那份幸福,把你的个人理想紧栓在他的征途上,这样的爱太自私、太霸道。他如果真的转性了,就应该让你重操旧业,重拾你当初为他落下的梦想,帮助你实现你的理想。”

“母亲,泰……泰吉利夫人也在啊”

“是啊”

“我想我该离开了,改日再聚”

“罗斯特,和泰吉利夫人道别吧,她和她那总算不太混蛋的丈夫要去蜜月旅行了。最好怀个孩子回来,瞧瞧,这话我该对罗斯特说才对,作为你的母亲,我不是很着急。”

“泰吉利夫人,祝你旅程愉快。”罗斯特顿了顿:“你那不让人喜欢的丈夫,真的不会再对你干些什么吗?”

泰吉利夫人将眼帘垂下,含笑着答道:“不会了。”

Part5

“Tim,好家伙,今天的牛肉有些焦了,那老头的口味可刁钻,他可不会像我这样简洁明了的表达不喜欢,他会一只手拿着晨报,一只手持着刀叉,没有情感的进食,他把这当成生存的需要,不是生活的享受”,Tim挪动着步子,向园子里走去,“怎么,你也会不开心吗?”

安吉太太用过午餐,赶去赴泰吉利太太的约会。

回来后已是深夜,Tim不在园子里,不在卧室里收拾,不在客厅里打扫,不在厨房里清理瓶瓶罐罐。

“小家伙不会在野外迷路了吧?”泰吉利夫人反问。

“他的脑子比我们可机灵多了。”

“看那,Tim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些什么”

Tim从夜色中走来,手上拿着刚去食材市场购买的牛排、葱、大蒜、橄榄油、胡椒粉等佐料,“安吉太太,你好!”,然后径直走向厨房,将配料仔细的清洗,水流哗啦啦的,安吉太太站在一旁,倚在玻璃门上,抿了抿嘴唇,静静的望着,Tim将牛排平摊在烤盘上,熟稔的撒上胡椒粉、芦笋、土豆泥,原汁原味的油光闪闪的牛排,整个屋子内即可弥漫着鲜美的味道,

Tim将外焦里嫩、芳香扑鼻的牛排精致的盛在碟子上,悉心的挪步到安吉太太身旁,“太太,请您品尝。”

安吉太太将搭在胸前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惊喜的耸了耸肩,拿着刀叉切割一下块,似乎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将它咽下,“我不该相信机器没有心,我是说,乖乖,谢谢。我凭借自己精湛的厨艺尝试过烹饪很多次,我想要以此作为取悦他人的依据,你也许不会愿意相信,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惊喜,带着爱的惊喜。”

Part6

“罗斯特,泰吉利夫人出发了,她说要送我珊瑚礁。你瞧啊,她择偶时的不上心,给她带来了深深的伤害,我们一度认为她是个可怜的小女人,可现在,她也可以让我羡慕。罗斯特,我亲爱的儿子,什么时候有空了,能给妈妈一点时间,我们好好聚聚,行吗?或许我们可以筹备家庭旅游”,安吉太太把手掩住唇角“如果能够让Tim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加入,再好不过了。”

“妈妈,人这一辈子,有很多种选择,父亲让爱情,让对爱的追寻占据他的生命,他躲开了生命中的阳光,却又经受不住阴暗。我灵巧的找到了灵魂的安放处,也许我想要避开这个雷区。”

“你忘不了!可你必须得忘记掉!当喜剧要变成悲剧时,我们所祈祷的是他从未上演。”

“妈妈,看来你对Tim很满意。最近科研所在进行机器人的升级工作,如果你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以体验我们新性能的SARA,她会让你更为……”

“不了”,安吉太太的眼角滴下一颗不易察觉的泪水,“儿子……罗斯特,收起保护伞,摘下有色眼镜,让阳光进来。”

“主人,你订购的英国绅士帽到了”

“母亲,我先走了”罗斯特将眼光投向地板,眼神中的隐闪让他的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摆置,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角,大踏步离开了,将门缓缓的合上,严丝合缝。

Part7

“Tim,来试试我给你订购的绅士帽”

“小家伙,真是个像模像样的英国绅士,你的品行很端正,你很贴心,我们灌输给你们我们所需要的优点,我们处世太深,却像个裹着塑料纸袋的黄色海绵,起初跌跌碰碰,有着这张保护膜,净化这世间的污浊。在泥泞地里打滚,在沾满水珠的青草地上徜徉,在充斥钢筋水泥的建筑工地里,抵抗着漫天的尘埃。风雨太大,把我的塑料保护膜掀起,我开始裸露在这个真实的世界,被臭水沟浸泡,吸纳投来的肮脏污秽,我可以仰望没有星星的天空,我也可以低头细嗅墙角的丁香。我变成黄色,我变得膨胀,我对这世界过度饱和,我得细心储存已有的水珠,我不能吸附投来的液体,哪怕它是净水,他会自然的滴落下来,已有的就是我处世的价值。”

“……”Tim静静的杵在安吉太太面前,眼神是空的,旁人都说是空洞无物的,安吉太太却说,他的血液里,有永世的悲伤,有她能够体味的悲伤。

Tim没有说一句话,旁人都说他的大脑词库里没有对应的答句,他需要重返科研室修缮,安吉太太却说:“沉默,的确有千斤重。”

Tim靠近安吉太太,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作为答谢——答谢她赠送给自己的绅士帽。

Part8

“泰吉利,宝贝!你终于回来了,这么样,蜜月度假愉快吗?”

“嘻嘻”,泰吉利脸上堆满了甜蜜的笑容,“太棒了!这简直太棒了!他向我求婚,再一次求婚!我穿着纯白的镂空婚纱,和他奔跑在蓝天白云下,成群的马匹奔驰而过,我们相拥。你知道吗,婚前神仙眷侣的感受,这一刻全都归还给了我,上帝将它寄存,将它双倍的归还给了我。我太幸福!安吉,我真希望给你能够拥有我此刻的幸福!”

“那简直太棒了”,安吉审视着,用温情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幸福的仙女,像个孩子:“泰吉利,恭喜!恭喜你在39岁的年纪里,能够紧握这份幸运!”

“咦,Tim去哪了?”

“他在和门前的贵宾犬玩儿,哈哈,我从来没有想过,它竟然和我的爱宠也能够相处的这样融洽。”安吉太太用手指指向他们嬉闹的草坪,“你看。”

“Tim”,Tim将手搁在半空中,一只脚作行走状,嘴巴微启,不再看向任何人,他定格在了那里。

“在亲爱的泰吉利拥有幸福的时候,上帝将我的好运收去了。”

Part9

“他这出了些问题,我们需要将它销毁,这类的机器人在修缮了某些漏洞后,可以投入工厂,进行批量生产了。”

“好的—”,罗斯特将指尖抵在桌面上;“如果……我们还是将它修好吧”

“母亲,Tim修好后,我会派人将他运回来,或者,他能够自己走回来,你会很乐意看见他平安的样子”罗斯特按下挂断键。

安吉太太担心打扰儿子的正经工作,每天正午,倚在园子的藤椅上,等待着Tim的归来。她用手抚摸着小狗的脑袋:“你也想他了,对吗?”,小狗“汪汪”示意,它瞧见了不远处的母狗和骨头。她瞧见了满脸淤青的泰吉利太太!

“哦,不!泰吉利,你告诉我,不是他干的。”

泰吉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哭声很悲哀,很放纵,她哭声里的绝望,像个小鼓在路人心中震动。

“泰吉利,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在这一刻,我仍然是你的倾诉者。”

“奖项是他的……对手派人去游说……给各位评委塞了不少红票子……他被顶替了……他落选了,”泰吉利断断续续的述说:“我的天塌了。”

“于是他把他的怒气撒在了你身上,他以这个为理由把你揍了”,安吉太太怔怔的望着泰吉利太太:“泰吉利,离婚吧。”

“不行!我不能够!我不能够!我不能够!”

Part10

Tim迟迟没有归来,罗斯特没有打来问候的电话,泰吉利没有再出现。泰吉利离开后,安吉太太病重了,她时常面向西北角,呆呆的坐着,路人招呼她,她说她前半辈子的心在那里,她后半辈子的悔恨被那个人同样带走了。一个个上午、中午、下午就这样度过。她病了,她安静的蹲在门前,煽动着蒲扇,整个屋子弥漫着难闻的药材味,带走了喷香扑鼻的牛排的香气。

起初,她需要长时间躺在床上,一段时间后,她的身体日渐恢复了,一场大病过后,她的头发更为斑白,长时间的无人交谈,她内心的苦闷无处抒发,她的记忆力日渐消退。一次,安吉太太去临近的街道购买些药材,记忆突然空缺,天地一瞬间变为陌生,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孤苦的蹲下,双手相拥,将脑袋埋下,找不着回家的路……两个时辰过去了,待她记忆恢复,天空已化作墨蓝色,这绝美的夜色,没有星星的点缀,好似安吉太太生命的光景。

路边的花儿照常的绽放它的美艳,路人喜欢驻足观赏,小洋楼里的老太太,却无人问津。

“安吉太太,我回来了”,这一声问候,安吉太太多么渴望,她的一生都没有人关怀,她的丈夫给不了她渴望的幸福,上天赐予他孩子,他的孩子却不是寻常的孩子,她用一生渴望被爱……

“安吉太太,我购买了制作牛排的佐料,你又可以享用美餐了。”

是Tim,是安吉太太日夜找寻的Tim,是在丈夫逝去后,替代罗斯特常伴左右的Tim,是安吉太太在园子藤椅上念叨的Tim。他离开了,现在,他回来了。

Tim走上楼梯,走近了安吉太太的卧房,里面很静谧。窗子敞开着,风吹动着蓝色的窗帘上下舞动,木制书桌上的书籍被微风调皮的翻动着页码。这适时的风,袭来阵阵凉意,让人舒心的凉意。安吉太太安静的卧在床上,身体蜷缩向里侧,眼睛安逸的闭着。Tim走近,将脑袋凑近,想看看安吉太太苍老的脸庞,看病痛在她面庞勾勒的褶皱,看她历经磨难后沉淀的娴雅。她从柜子里搜索出一条薄薄的紫罗兰纱巾,举止轻柔的铺在安吉太太身上,它害怕打扰安吉太太的梦乡。将被子整理好后,吻了吻安吉太太的容颜。它哭了?不!机器人不会流泪。

他缓缓的走下了楼梯,来到厨房,为安吉太太准备丰盛的大餐。他将配料清洗,任水流哗啦,将牛排平摊在烤盘上,熟稔的撒上胡椒粉、芦笋、土豆泥,原汁原味的油光闪闪的牛排完成了。安吉太太醒后,她会像初时那样惊喜,她会感激他的爱,她会将他拥抱,诉说着他对于她而言是怎样一份礼物。他将鲜美光滑的牛排盛入瓷盘中,把它摆在大理石圆盘桌上,他从橱窗里取来两只蜡烛,将它们点燃,散发出黄色的、蓝色的光亮,他从塑料购物袋里取出从路边花童手中买来的玫瑰花蕊,插在青铜花瓶里。他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候……

Part11

Tim回家后的第二天,被罗斯特接走了。在安吉的小洋楼前,罗斯特鞠了三个躬:“Tim,伙计,你和我回实验室,我确实对不起我的母亲,但我无能为力。安吉……angela!这个可爱的名字,将会从你的词库中删除”,罗斯特迟疑的思索着,合上双眼,按下了确认键。

人类多么的伟大!多么的无私!安吉的守候有方向,在日本的西北方向。而Tim的回忆,被一个冰冷的按钮所摧毁,窜向了四面八方。

Tim向罗斯特靠近,没有任何征兆的接近,他拉着罗斯特的手,向罗斯特示意。他们安静的来到了河边,Tim在河岸坐下:“主人,主人,安……安……安乐……吉……吉……吉祥……”罗斯特眨了眨眼睛,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他的眼睛疲累了,他才会出现幻觉,他才会幻想机器人流泪了。

Tim将脑袋转向罗斯特,机器人的眼神是空然无物的,在罗斯特眼中,这是个万花筒,五味陈杂,无以言说。

蓦然,他抬头望望天空,努力抑制倾眶而出的泪水,他克制的多么吃力啊!

“Tim,我原以为守候会比拥有来得高尚伟大,十六年前,如果我没有遇见她,我会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拥有无忧的童年。”

“我因为她的悲惨而感伤,我为她的快乐而欣喜。她不愿意离婚,她想要守护她的婚姻,守护那个撕扯她少女梦的男人。女人在爱情面前,是多么容易犯傻啊。”

“你知道吗……我想要统统的告诉你,这些年来,我抑制的太苦了,我用科研工作麻痹自己,我是多么渴望……多么渴望有个人听我说,听我向她倾诉啊……Tim……”

Tim缓缓的站起来,把目光挪向安吉太太的小洋楼,稍作停滞,像一尊雕像。他望向安吉的卧室,感受清凉怡人的微风,木制书桌上书籍的书页,是否还在被哗哗的翻动。“Tim,连你也不愿意听我诉说,对吗?”

Tim将目光艰难的收回,好似下了很多的决心。

“Tim!”伴随着“扑哧”声,水流激荡,浪涛咆哮,惊涛骇浪席卷而来,搜刮一切,椰树飞扬,“沙沙”声不绝于耳,待水流褪去,水平如镜,伴随着一碧万亲的天空,这份记忆彻彻底底的随风而逝!随水而逝!

Part12

“你说什么?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你他妈禽兽!泰吉利怎么样了,你找着她没有?”

“所长找我?能不能缓缓,我是真的需要时间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你听着,这份工作十万火急,科研所全体人员会议,你务必参加,这件事情影响深远,深远!”

这幢银色的大楼,给了他心灵上太大的宽慰,在多少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从小害怕电闪雷鸣,那位好心的女老师,在他无助的徘徊在校园的羊肠小径时,将他接回家,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抚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

这幢大楼,是他存在的意义。

他迈进这幢大楼,会议如火如荼的展开,所有人都火急火燎,四处奔走,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地崩山塌的前奏吗?罗斯特的心中惴惴不安。

“总部已经发来报告,所有的高等机器人研制及生产工作全部叫停。”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

“霍金声称:人工智能的发展,比核武更为让人恐慌,人工智能一旦完成自我意识的觉醒,那么,成功创造人工智能科技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成就,但不幸的是,有可能也是最后一项。”

罗斯特的脑子里被Tim占据。无数的剪影顷刻涌入大脑。

会议结束后,他必须迅速找到当初的梦想。

“泰吉利去哪了?”

“你说的对,我是禽兽,这些年来,我把事业上的郁结,化作对泰吉利的拳脚相向。”

“她怀孕了……你知道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迫切的想要告诉我吗,我没给她倾诉的机会,我推了她一把,我亲手打碎了我们的婚姻。”

“我问你泰吉利去哪了?”

“孩子没有了,泰吉利哭的是那么的绝望,我对事业追求的是那样狂热,我盲目的毁了这个不离不弃的女人,我失去了她。”

“泰吉利,我们办理离婚手续后,她离开了,她去非洲了,她选择积极乐观的生活,她想要帮助那些贫苦的孩子。”

“她很喜欢孩子。”罗斯特把脑袋仰起:“毕竟,在你对她施以惨无人道的家庭暴力时,她没有离开你。”

是啊,女人女人,在自己身心饱受摧残之际,选择了忍气吞声,苟活于世。真当灾难降临到其骨肉身上,一丝一毫也不容许。

之后每个月的任一星期天,胡子拉碴的罗斯特,都会开着他那辆二手转卖来的吉普,奔驰在金灿灿的山谷中。时常停留在一个草坪上,拿着他的吉他,悠扬的哼着乡土的小调,微风拂乱他蓬松的碎发,他高挺的鼻梁架上了一幅黑框眼镜。不时有路人停留观赏,一曲终了,他手捧四株野百合,不羁的走向不远处的墓地,依山傍水,听鸟啭莺啼……

高二:王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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