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

奶奶做梦也没想到，她那么疼爱的孙子张杭，竟和街头的小流氓一起鬼混。

晚上她气急败坏地找到张杭，让他跪在祖宗灵位前反省，她说：“杭杭，你爸妈死得早，我茹苦含辛，把你拉扯大，起早贪黑地工作，才勉强支撑起你的学费。我本想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你应该会用功读书，然后多跳几级，帮奶奶我省点钱，如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对不起你的祖宗啊！”

张杭一把抱住泪流满面的奶奶说：“奶奶，您不要这样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奶奶！”

奶奶说：“你没做犯法的事吧？”张杭摇摇头，奶奶笑了，含着泪笑着，她说：“只要没犯法，一切都可以再来，如果犯了法，就去自首，知道吗？”张杭点点头。

忽然，天空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是隆隆的雷声，雨水哗哗往下掉，连成线，下暴雨了。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吹灭了蜡烛，简陋的小茅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只有闪电能将小屋照亮。风吹得窗外和门“咯咯――”直响，张杭起身关窗户和门。

在门就要关上的那一瞬间，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他本能地大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是卢莱森，村子里六亲不认只认钱的卢莱森，他手里握着的刀子映着闪电的亮光。

空气似乎在此时凝固了，卢莱森面目狰狞，使人感到毛骨悚然，奶奶问他：“我们家又没有啥米钱，你干嘛来找我这个老婆子！”

卢莱森吼着：“少废话，不管怎样，今天你们必须给老子钱，不然就见血吧！”

奶奶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抽出一大把揉皱了的钱，全是一两毛的，说：“只有这点了，你快走吧！”

卢莱森冷笑一声：“看来今天你不打算给钱了。反正你也快要死了，我还不如让你早点解脱！”一刀下去，血溅得到处都是，卢莱森一溜烟跑了。

过了好几分钟，奶奶才情形过来，抱着压在她身上的张杭，点燃了蜡烛。张杭帮奶奶挡了那一刀，那一刀准确无误地刺穿了他的心脏，那一刻，奶奶感到天都塌下来了，她抱住自己的孙子不住地大哭。

张杭那颤抖的手伸进内衣兜里，从里面抽五百块钱，告诉奶奶，这是他给街头小混混洗脚、洗衣服、打杂六个月来挣的。接着又从裤兜里抽出一百零六块钱，，说这是拣垃圾卖的钱，让奶奶少累点，好好活，说罢，手渐渐垂了下去，奶奶的哭声和外面隆隆的雷声在为他奏起了丧歌。

第二天黎明，奶奶家门外有一个婴儿。她抬头望着天空，觉得天都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