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前行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爱林高中毕业,到邻村中心小学教书。
学校很破旧,三个老师,两个教室,一间办公室,不同年级的学生在同一个教室里分批上课。几十个学生中,只有几个女生,爱林看了,叹了口气。
村里人听说学校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教师,纷纷来看,人们纷纷惊讶于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竟识这么多字,一时间,爱林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久而久之,人们谈腻了,来看她的人也少了。偶尔,爱林会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偷偷站在窗口,若是被发现了,小姑娘便跌跌撞撞地奔走。爱林几次放下门想喊住她,她却头也不回。
一次下课后,一个男孩羞涩地跑上讲台,偷偷地对爱林说:“那个女孩是我姐姐,妈妈不让她上学,让她干农活,老师,求你别喊她,要是被妈妈知道她要被打了。”爱林问了小姑娘的情况,才知道她已经十三岁了,连名字都不认得。
爱林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爱林回家时在村头农田旁坑洼的小路上跌倒,磕破了手腕,她瘫坐在小路上,看着旁边被黑夜笼罩的农田,她不知道村里有多少女孩读书认字的权利被埋葬在漆黑的农田里,想到这里,爱林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第二天,爱林在教室后门偷偷放了桌椅,一本崭新的书,一支笔。
终于有一天,女孩再次出现在窗口,她看到那个空着的位子,几次想迈进后门却又退缩,她偷偷看爱林的反应,爱林朝她微微点头,她才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脸红了好久。
从那以后,女孩便频繁的来听课,她悟性很高,认的字也越来越多,但爱林不在课上提她的名字,也从未和她讲话,因为她不想让女孩丢掉来之不易的学习的机会。
那以后,爱林又放了两张桌椅在后门旁,不时有女生干完活坐在那听课,村里人见了也不说什么。
冬天的晚上,爱林在办公室备完课准备回家,看到女孩站在门口,便喊她进来,女孩支支吾吾,十分不好意思地张开手手心上放着几支蜡烛,她羞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老师,谢…谢你,我…我家没钱,付…付不起学费,这…这是我…收的短蜡烛,老师,村头路难走,你…回家用这个。”爱林接过被焐出手汗的短蜡烛,抚摸女孩粗糙的手,说:“好好读书,长大也来做老师。”女孩郑重地点了点头。
爱林回家时,点起一根短蜡烛,放在马灯里,于是,山村漆黑的夜晚被照亮,爱林小心地避开坑洼,脚步坚定。
当她回头望向那个被黑夜笼罩的村庄,爱林深知,冲破村庄的黑暗,道阻且长。
但她决意秉烛前行。
专之于精
蒋勋在书中曾记述了好友赠送的日本顶级的面条:“装在漂亮的原木盒子里,附有面条负责人签名印章的官方证件,每股面用红纸束装,面条有松树的香味。”那样精致中矜持的气质扑面而来,匠人之精神挥洒到了极致。可见,唯有专之于精、持守于细,方可优婉不迫,筑就精神之底色。
《庄子》中那位解牛的庖丁,初始时面对的是一只庞大的全牛,而不懈地磨炼,最后眼前只剩下肯綮了。“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心中越无旁杂,手下也就越来越精准了。锋利的刀刃在关节与筋脉间游走,竟能将血腥的屠宰场面演绎成一场游刃有余的艺术。正是由于心有所专,在精细上永不止步的追求,才能使自己从牵绊与束缚中解放出来,在粗率中升格出优雅的气质。专之于精,成为了对事业的谨敬,责任与自尊并重。对所执之事有精益求精追求的人,永远都有让人不容小觑的高贵。
齐白石曾立志,要画昆虫一万种。是否如愿,不得而知,但见其笔下之虫草,无一不栩栩如生。其细腻之处可见于昆虫的触须、翅羽、钩刺,有如欣赏一幅工笔小品,让人感慨下笔之细致入微。齐白石曾有“画荷,雨气从十指出”之言,是为必得经过千万遍反复精细的打磨,才可体会到的极致体验。那世间壮阔之景,大江大河,峻岭崇山,鸿篇巨制,富丽堂皇,使人震撼酣畅,但却总无法体味“壶中可以藏日月,芥子足够纳弥须”的魅力。泼墨山水,是感念不到细腻刻画之美的。专之于精,笔下亦浑然有天地,在精细的描摹间,表达的是对物象的尊重,人的精神也介此突显。持守于细,于毫端培养洞悟世间的能力,谨慎地对待万物,这不仅是从容不迫的要求,更是卓绝气质的体现。
而专之于精,从精神的内核逐求极致,却并非易事。清人马荣祖谈到持守于精细,其中的复杂,如同一战:“狭巷短兵,回风舞雪。拉朽摧枯,切玉削铁。视彼龙象,渺如蠓蠛。应手披离,百试不折。”从龙象之庞大到蠓蠛之细小,皆在心神眼界而已。那些粗糙的、冗余的渐被剔扶出来,心凝形释,专于一物,手下拥有了纯粹的精准。由此看出,专之于物,是一场历练中的成熟,精神的底色,也唯有在不断切磨中才能绘就。
专之于精,持守于细,全因细节总会不动声色地在人们耐心把玩时显示出巨大的力量,满足人们探魅的需求。深婉不迫,是一种象征,更是对专之于精最好的呈现。
专之于精,勿使玉瓒与瓦缶并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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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烛独步在街边,漫长地等待着,闲暇的我便有机会开始观察这茫茫人海……你曾注意过盲人的表情?在车水马龙的通衢大道,在危机四伏的大千世界,盲人的脸却安详而宁静。眉头紧锁的人,恰恰是那些明眼人。迫急的,是疾走奔波的人;恼怒的,是妄自尊大的人;胆怯的,是心怀不轨的人。而他们,都不是盲人。盲人对生活不抱奢望,此刻只办此刻的事。譬如走路,心无旁骛,步步踏实,直到目的地。他们做一件事只想这件事,因此心中清明。当别人绞尽脑汁思考功名利禄的时候,盲人的心只专注在路面上,是否有车,有砖石,有敞开的下水井。他们一步步走过来时,其实每一步都在感谢,感谢生活,感谢路面的平坦。当一个人把许多的感谢写在眉头上时,就出现盲人那种表情,安然且恬静。所谓幸福,全由小小的细节积累下来。如果你用庆幸的目光回顾这种积累时,就会产生富翁的感受;如果你用不满的目光看待当下的处境,则说明心已离开了脚步栖居于远远的目标之上——你的金钱、地位或房子——这时脚下怎样疾走都觉得慢,会为之烦恼,此时很容易受伤。盲人的心始终伏在脚上,它静静地和双足缓行在无尽的路上,而在休息的时候,心在怀想着炉火和热汤,他们要的仅仅是光明和温暖,从不奢求更多。因此,盲人的表情中除去宁静,竟还有许多满足。如果说,幸福是一种经过节制的满足,盲人则已经接近它了。在风雪里,在大雨中,盲人要吃更多的苦,这时,上班或回家成为艰难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也很少听说盲人遭遇交通事故的惨剧。如果他们有祸,恐怕连老天爷都不忍。主要的是,盲人比明眼人更了解车,更注意车;更主要的是,盲人有一颗感恩的心和一双比明眼人更敏锐的“眼睛”。此时,一阵风从盲人身后吹来,似乎把清晨所有的亮光卷起来贴在了他的背后,我看到,盲人的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光明,光明就是长上五条腿也跑不到盲人的前头来,盲人的前面是塞得严严实实的黑暗,然而他有心烛,那心烛所散发的巨大能量为他照亮了前进的路!盲人手中的竹竿依旧响动着,伴着那鸡啄食般的声音,在他所走过的路上播种下光明;盲人的嘴里依旧念叨着:“……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他不是数他把多少光明丢在了身后,而是在数他留下的脚印有多少。盲人无视在他身后轻悄的风,骚动的风,肆虐的风。你吹吧,你刮吧,反正脚印生不出根,长不出芽,风一吹,便也无影无踪了,但是盲人知道,不管怎样,他的脚印在人间,既然自己“在”,自己就要活!假如给我三天黑暗,我会更加珍惜拥有的幸福。900字 高一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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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前行民族运动会报名时,我兴致勃勃地报了一个“滚铁环”项目。我本以为那是一个轻松而愉快的项目,可拿到铁环的瞬间,我改变了自己幼稚的想法。不太规整的圆环,锈迹斑斑的铁钩,在一起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弯腰拿住铁钩,钩在铁环上,右手推出。没走几米,铁环便戏剧般地颓然倒下。这时,一个柔美的嗓音吹开了我胸中的郁结:“嘿,我来教你吧,我玩得可好啦!”我回头一看,一张鹅蛋脸上镶着一对明亮的眸子,眉眼弯弯,微笑着。怎么,她不用练习自己的项目吗?我心中不解。“没事啦,互相帮助,同学嘛。”她察觉到了我的疑惑。我也笑了:“谢谢。”她从手中接过铁环,俯下身去:“你的方法不对,要用铁钩推着铁环,而不是钩着。”言罢,她把钩子放下,在铁环的下半部比划了一下,轻轻地推了出去。她是如此的游刃有余,灵活自如,那铁环听话极了。我拿过来,学着她的样子,一推,铁环战战兢兢地走出,接着旋转着倒下,在地上如脱水的鱼般挣扎几下,就彻底不动了。“别急,慢慢来,你再试试。”她轻声安慰我。我皱紧眉头,再试,铁环平滑地走出一小段距离,渐渐偏离了轨道,斜斜地打转,划过一条弧线。我急得满头大汗,扭动钩子,可是毫无作用。“哐当”一声,铁环又倒下了。我几乎灰心失望了——对不争气的自己!“不要担心,坚持多试几次,锲而不舍地练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她给我打气,“我会帮你的,加油!”我心中一阵温暖,这阳光一般的友情照在我的心间。旋即充满了信心,我坚持住,努力练习着,我会成功的!我深呼吸,回想她的动作,看了看面前的跑道,轻轻地把铁环推出去。一次次倒下,一次次清脆的响声,一滴滴汗水从额头掉落,砸在跑道上。钩子“咔”地勾住,向前推去,铁环滚动起来,开始偏斜,我微调手中钩子的角度,小心翼翼地把它拉回来。渐渐地,我好像打通了全身脉络,小步地快跑起来,铁环嗡嗡作响,像是长笛在吟唱。我迈大了步伐,风呼呼地刮在脸上,我心潮澎湃。成功了!我胜利了!勾起铁环,止步回望,一个身影正向我跑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太棒了!”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谢谢你,太谢谢了。”“没事,都是同学,友爱互助一下。再说了,没有你的坚持,你也不会成功的。”她笑着说。铁环碰撞发声,阳光洒在上面,竟然如此耀眼。我想,最耀眼的是友爱互助的同学情谊和锲而不舍的精神。它们都是最珍美瑰丽的宝物,深沉地埋在我们心中的海洋,在水波中熠熠生辉。铁环滚动着,我们相伴前行。900字 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