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声甘州 随感寄贺街
看婷婷袅袅醉撩人,才思涌泉流。
梦翩跹连理,缱绻比翼,逐戏沙洲。
蝶恋萦红百度,倾尽注情柔。
只羡鸳鸯处,轻水悠悠。
恨世事难帆顺,无雨花亦落,今古休留。
又潇湘竹外,夕照染归舟。
且凭栏、待生华月,可邀谁?同赋月诗筹。
流光纵使经寒雪,难把心收。
八小时,纯真时光匆匆的谢幕演出
当我把最后一个句号尽量画圆后,心情突然不可遏制地激动起来。我想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最后的铃声沉重而冗长地响起,时间就在那一刻定格,某些东西就像中考的档案一样被尘封在历史的角落里。接着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冲出考场,与此同时有人扯着头发,呼天抢地地将“完了”拉得很长。走出考场,楼道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混迹在人群中,互相向对方张牙舞爪。然后遇上几个同班同学,他们个个笑靥如花。
在操场找到自行车后,离开校门还有几分钟时间,我们就跨在自行车上一字形排开,开始等待。大家开始说起笑来,回过头一看,才发现身后全是本班的战友。
四点四十,高大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周围的光线顿时变得强烈起来,苍白的背景下,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呼啦啦地从眼前闪过。我突然想起了去年大家参观怪兽洞走出洞口时的情景。然后,我在心里对他们说,冲吧,冲吧,此刻一过,什么时候才又可以如此冲劲十足。
一年后,谁会后悔今天的年少懵懂?
五点三十,夕阳斜挂在西山上,显得特别苍凉。大家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参加本班的传统活动――撕书活动。
我以本活动的创始人及班长的身份,抱着一大堆课本资料走上讲台,随手抓起一本,扒去封面扔在一边,然后课本就哗啦啦地变成碎片在空中飞舞。大家发出一阵哄笑。我一看地上的封面赫然印着“化学”两个大字,而班主任兼化学老师正抱着双臂站在门口,以他招牌性的姿势冲我微笑。紧接着,教室里每一寸空间都飞舞着白的绿的纸片。
看着四处飞舞的纸片,我想起了小希,想起了初一那年期末考试后,我们两个一边默默告别,一边不停地把手边的书全撕掉。然后我在漫天飞舞的纸片中看到她苍白的脸,泪光闪闪。而现在,同样在漫天飞舞的破碎的纸片中,我看到了一张张破碎的脸。
当最后一片碎纸落地,没有期待中的欢呼“万岁”,大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三年的时光归于一地狼籍。
八点正,教室被打扫干净,鲜艳的气球和彩带挂满天花板和门窗,桌子被排成三排,桌面上堆满了各色食物和饮料。几个人拉着经常跟我们比赛吃肉包的班主任走进教室,彩纸就开始四处乱飞。即将开始的是无限期待的――最后的晚餐。记不起谁出的主意,说什么三年啦学校禁止我们在教室吃饭吃零食在最后一天一定要在教室把肚子填满以屁声宣告我们的不妥协。好龌龊的提议,但是出乎意料的全票通过。
开动啦――
大家抓起食物,也不论是什么就狠命往嘴里塞,决计要把遵守了三年的规定破坏到底。
瘦子不知哪弄来几罐啤酒,拉上几个男生在角落里偷偷喝起来。班主任对此情景,不但不制止,反而公开与他们对干起来,惹得一群女生嚷着“我要喝我要喝”。瘦子更加放肆起来,变戏法般拿出一瓶白酒。班主任唬得全身哆嗦,狂咽口水。这个疯狂的老头子,今晚可够呛的了。
吃着喝着,最后只见蛋糕果皮泡沫满天飞,然后一群女生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身为班长,我安慰她们说,不要太伤心,高中还可以在一起的。梅抬起头,边哭边吼,全市那么多所高中,谁能说准谁上哪儿呀。话一完,更多的人开始抱头痛哭。
我被突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只得悄悄地跑到走廊的转角。CiCi,清,莹,瘦子等尾随而至,把我从头到脚死死勒住,鬼哭狼嚎般痛哭:“头儿,我舍不得你呀……”我想我不是感性的人,面对如此感人的场面,泪还是没有流出来。
顷刻间,痛苦的嚎啕之声响彻校园。
三年前的小学毕业礼上,我们是一群只会站在镜头前傻笑的小鬼;三年后,我们会被磨平棱角,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感情。唯有今天,我们才会毫无保留,放纵地宣泄自己的喜怒哀乐。然而那些纯真的时光即将如相片般被定格,一去不复返,一去不复返了。
从学校了出来,二三十号在人民路上浩浩荡荡地溜了个圈。几个家伙犹未尽兴,又拉帮结队上KTV。偌大的包厢里挤满情绪激动的人儿,嘴里蹦出的全是煽情的歌词。我坐不住了,害怕再次见到抱头痛哭的场面,就悄悄走出了包厢,作别了三年来朝夕相处的伙伴。
再见啦,我亲爱的兄弟姐妹。
再次回到学校,漫无目的地在校园了走了一圈,发现到处都有无法入眠的人。离别已成事实,醒着是否回忆也会多些?
最后还是回到了教室。黑暗中,抱着脑袋靠墙坐在地板上,一切疯狂的举动都应该结束了。明天太阳升起,这里真的就人去楼空啦。我很害怕,害怕那些曾经一起欢笑,一起流泪的画面,也会像课本一样,被时间撕得粉碎,随风飘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于是我抬起头来,目光开始四处搜寻。我想多看一眼这呆了三年的地方。那些熟悉的画面就如同电影胶片,在眼前不断重复,不断变化。画面中那些熟悉的人对我我说:“头儿,再见啦……”
然后,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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