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前的老桑树1200字以上

老屋前的老桑树

1200字以上 初一 散文

家乡的老屋前面有一颗百年的老桑树,打我记事起,那棵老桑树就一直长在屋前,每到夏天,老桑树茂盛的枝叶活像皇帝头上撑起的华盖,老爷爷曾经对我说过,咱们家门口的老桑树是棵神树,都长了一百多年了,早就成精了,可不能随便砍它呀,也不能折它的枝,不过它结的桑葚果可好吃,还能治病呢。

因为这个原因,从小我就对老桑树怀有一种敬畏的感情,我不仅没有破坏过它,而且还充当它的保护神,每当有淘气的小朋友上树折枝,或是用小刀划破它的树皮时,我就把老爷爷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一般的小朋友都相信我说的话,就不会再做不好的蠢事了。

就这样,在老桑树的荫护下,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从初中开始我要离家到外地求学,每次离家前,我都要在老桑树下呆一会,每次上学回村,我总是有意无意把老桑树作为识别的记号,因为从大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郁郁葱葱、高大挺拔的老桑树。

记得有一年暑假,我放学回到老家,老爷爷那时已经八十多岁了,腰有点驼,但他耳朵不聋,眼睛不花,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在老桑树下放一张藤椅,旁边再放一把小凳子,上边泡着一壶茶,他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半闭着眼睛养神。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走着路哼着歌,往往都是人还没有走到老爷爷跟前,我的歌声早就传到了他那特别灵巧的耳朵眼里,等我真的走到他的跟前喊他老爷爷好的时候,他倒装睡起来了,我当然也不是省心的主啦,从地上拔起一棵草,掐掉草叶,单剩下草梗,再蹑手蹑脚地走到老爷爷背后,轻轻地用草梗去捅他的耳朵眼,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着,故意和我逗乐呢,等到我手中的草梗快到他耳朵边时,他就干咳一声,吓得我一缩手,赶忙把草梗扔掉,说一声老爷爷好,他拍拍我的头说:“放学啦,小奇,路上累不累呀?”我说:“不累,不累,我就想早点回来,听你讲故事呢!”

关于老桑树的故事,老爷爷是这样讲给我听的,他说,解放以前,他给村里的地主扛长工,相当于现在的打工,一年到头累的不行,还不一定能拿到现成的工钱,地主有一片桑树林,里面有各个年代的桑树,有老的,也有小的,地主为人奸诈,每次老爷爷在他那干完活,他总是以没有现成的工钱为由,把桑树送给老爷爷抵工钱,刚开始地主还给大桑树,卖出去换能换点钱,供一家老小吃喝用,后来地主光给老爷爷小桑树,树太小,卖不上价,老爷爷光生气也没有用,因为地主家有家丁护院,对他没有一点办法,时间长了,卖不完的桑树苗,老爷爷就把它临时种在自己的小院里,时间一长,个别成活下来的小桑树就慢慢地长成了大桑树,再慢慢地长成了老桑树,可老爷爷也从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弯腰的老年人。每当老爷爷说起这些往事时,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里也总是泛着盈盈的亮光,看得出来,他喜欢这棵老桑树,他已经把老桑树看成了他的最好的朋友。

小时候,我所在的小学校每年都安排勤工俭学的任务,我最喜欢的任务就是养蚕,因为家里有一棵老桑树,根本不用愁桑叶的问题,所以,每一次学校组织养蚕评比,我养的蚕宝宝总是能评上第一名,不仅能换回一张红红的大奖状,还能从学校里领会一些文具什么的,个别的时候,还能换回一点点钱,有了这些钱,我从来不敢乱花,总是跑到学校附近的代销店里,给老爷爷买一些烟草,我知道他惟一的爱好就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老桑树下吃袋烟。之所以我能养好蚕宝宝,是因为老爷爷一直是我的指导老师兼帮工,离开了他的悉心指导和帮助,我不可能养出那么好的蚕宝宝。

夏天的老桑树枝叶茂密,每年都能养活许多的蚕宝宝,老爷爷总是用一根木棒绑上铁钩帮我采摘桑叶,我曾多次掰下桑叶好奇地看着那白白的乳汁般的液汁,有时候出于好奇,用手去摸,结果可想而知,那白白的汁液往往都是把我的手黏住,还是老爷爷有办法,告诉我用手在泥土里抹一抹,就不会再黏手了,这些生活的点点滴滴,现在想来都是非常值得回味的,而当时我根本就想不到更多。

到了夏末,老桑树的枝叶间开始长出青青的桑葚,看着桑葚由小变大,稀稀落落的,简直就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图画,我天天眼巴巴地看着桑葚,希望它早一天长大,我把它想象成好吃的圣果,盼望它带给我童年特别的感觉。有时实在是忍不住了,偶尔摘上几粒红里透白的桑葚,放到嘴里一尝,那感觉竟是酸酸的,甜甜的,甚至还能吃出来一些苦涩的味道。说实话,看着好似羞涩乳头的桑葚,你可能会感觉它非常好吃。但是在我小的时候,生活上极度的艰苦,根本不可能吃上今天这样那样的水果,那桑葚彷佛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最最好吃的圣果,即便它是真的不好吃,但心里也对桑葚果充满了好奇,为此在我幼小的心里就多了几丝盼望它早点长熟的念头,如今想来那时的我竟是那样的天真。

在我的期盼中,老桑树的桑葚逐渐由青变红,再由红变紫,说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是桑葚最好吃的时期。往往,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放学归来的我和小伙伴小心翼翼地爬上老桑树粗壮的树干,雀跃着采摘着属于我们的果实,这个时候,老爷爷一般都是紧张地站在老桑树下,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托举着我们的屁股,生怕我们哪个不小心从老桑树下掉下来。被我们的欢闹声吸引过来的孩子们只有在树下仰头期盼的份,他们既羡慕我们的勇敢,也妒忌我们有老爷爷的保护,所以有时候他们会再树下指指点点的,偶尔从树上掉下一个桑葚,就会争着抢着把它吃掉,有时候,我在树枝上往下看,他们真的很像争夺奶头吃奶的孩子,惟恐自己落在后头,那些紫溜溜的桑葚有时真的就像母亲哺乳孩子的乳头,又是那么的让人感到亲切,又让人感到敬畏。有时候,哪个勤快的小朋友捡的桑葚比较多,用小手认真分成一堆一堆的,然后其他的孩子便大声吆喝着垂头剪刀布去分他的桑葚,那种情景,至今还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总也不会忘记,可以说,老桑树不仅承载着我幼年时成长的点点滴滴,而且还体现着纯真无瑕的孩童乐趣,所有这些,老爷爷都是我的重要见证人。

后来,学校里不再开展勤工俭学的活动,我也由小学升入中学,逐渐远离家园的我好像也淡忘了老桑树和老桑树下发生的故事,偶尔再回到老家,发现人们也不再对桑葚那么忠诚和迷恋,只是偶尔有人还在闲聊中提及老桑树和桑葚的故事,才使我重又忆起过去人们拿着蒲扇在老桑树底下乘凉的沧桑岁月,哀叹那个年代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艰辛。

再后来,我当兵离开了老家,这一离开就是二十多年,当我再次回到老屋,再去看那棵老桑树时,竟然产生了几分别样的伤感。旧日的老桑树依然存在,但身体明显一年不如一年,原本粗壮的树身上已经出现一个大大的树洞,好像告诉我它已经病了。听村里的老人说,前些年,老桑树还是非常茂盛的,自从你老爷爷去世以后,再没有人去侍弄它了,它的枝叶就变得已经不再茂盛,已经多年不再长出又好看又好吃的桑葚了,也许是老桑树真的老了。

在我当兵入伍的第二年,曾经帮我采摘桑叶养蚕宝宝的老爷爷不幸因病过世,据说他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穿一身用蚕丝织成的汗衫,每当有人和我提起这个细节时,我心里就会感到有些凄楚,或许老爷爷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家人的想象和附会而已,但我却把这当成了一个大事,有一年我出差到了杭州,真的在西湖边的一个丝绸店里,买了一件白色的蚕丝汗衫,拿到了老桑树下,用火把它烧掉了,看着蚕丝汗衫缩成一团,最后化成灰烬,我在心里默默地祷告,老爷爷,你在天国里还栽种桑树吗?您的重孙子给您买的蚕丝汗衫穿着舒服吗?愿您在老桑树的陪伴下度过属于您的幸福时光。

我知道,老桑树永远不会老去,老爷爷永远不会老去!

老屋听秋

1200字以上 初一 散文

久居城里的喧嚣,对季节的感觉本来迟钝,加之每天从睁眼到合眼都在为饭碗忙碌,是不会有什么过多“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偶尔像“诗人”一样,激活几颗悲喜愁怨的细胞,往往是在回家,走近那百里之外,送走我童年、青年,伴着母亲六十、七十、八十越来越旧的老院子、旧房子和弯枣树。

这次回家两件事:一是“十月一”要扫墓上上坟;二是冬天马上要来了,给老母亲平安越冬做做准备。一阵寒流,几行雁阵,给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浓浓的秋意,回家的路自然也不例外:农家秋播的繁忙早已过去,棉田的颜色已变得暗紫,几垄懒割的玉米棵,叶子在秋风中飘摇,路边的杂草已全部失去水泽,白杨树上的叶子在一片一片地飘落……唯一的例外,是那片片刚播种不久的麦田,已经有了许多绿意,似乎在对季节进行着顽强抗争和挑衅——其实是无助的,冀东南这片操劳了多半年的土地行将冬眠,不过是早天晚天而已!

老家老屋,一院树、一群鸡和一只比读高中的女儿年龄还要大的老鹅是其典型的生态特征。每趟回家,离门口很远的时候老鹅那嘶哑的叫声就隔墙传来,然后是微抬着翅一晃一晃,领着耳聋眼花的老母亲走出门来……院落,在晚秋时节有几分萧条:那棵弯枣树,叶子已稀疏发黄,枝杈上长长地吊了两串母亲自种的红辣椒;西窗台前的石榴树,无精打采的叶间还挂着五六个红得发紫的石榴,是奶奶给孙女专门留下的,这次就要摘走;母亲用篱笆圈起的小菜园,葱葱郁郁的景象已经消失,茄棵、柿棵还在那儿勉强地长着;挂在篱笆上的扁豆秧,细细的蔓子已经裸露出来,间或有一两小扁豆顶着发蔫的紫花;半院子的西胡蔓,叶子已全部落尽,只有两个干黄的老瓜种还连在上边,院内的其他物种,在晚秋夕阳下都无一不疲态尽显。

老屋也进入它存续过程的“晚秋”:初建于清光绪年间的几间老屋,距今已有120多年,期间上世纪70年代虽然返修,但一应物料,包括梁檩铺材、砖瓦门窗,除少许补充,俱都没变,重建格局也一如往昔。这样的房子,目前农村已经少有,使用价值几乎尽失,剩下的也许只是“20世纪中叶之前平原农舍”这样的“建筑学意义”。可是,老屋的“晚秋”之于我,毕竟不是平常,是硕果累累之后的“晚秋”:在它悉心守候100多年的院落里,粗大了无数弯枣树、老槐树,肥壮了无数牛马羊,猪犬鸭;当年宽畅的大门洞下,迎来过一个又一个媳妇,出嫁过一个又一个女儿,屋内的土坯炕上,诞生过一代又一代子孙;特别是春节家谱两侧挂的那幅配联——“礼仪早树克勤克俭、书香传家唯耕唯读”,更是几代人守业治家、求索进取的凝华!而今,老屋的门窗、梁檩已旧得漆黑;房顶上的老草,陪伴岁月不知枯荣了多少回;西窗棂上挂的蜘蛛网,随风摇摆;房根下的滴水砖,深浅不一地打上了滴水的印记;正堂屋内,房梁上的燕子早已不知去向,挂在窝窠下的,是被灶烟薰黄的燕屎痕迹——这样的场面,的确给人带来几许失落:想来难怪,这初冬一样的晚秋,昭示着一年一度的春色已远不可及,轰轰烈烈的夏日也已化作过去,于这春夏秋冬的演化中,人的皱纹平添了,物的刚性变散了,院前当年那湾波光四射、菱荷满塘的水塘干涸了——总之,“一的一切”和“一切的一”都已经和正在化为消失!

自古以来,文人雅士多以见凋花而落泪、望冷月而伤感,在他们那儿所听之秋,多是“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秋风秋雨愁煞人,寒宵独坐心如捣”,把自己种种失意定格于一个“秋”字,以至感染得多少后人一想起“秋”就仿佛听到季节的哭泣。然而也不尽然:唐刘禹锡曾有“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的高吟,宋辛弃疾亦有“沙场秋点兵”的豪放——婉约也罢,豪放也罢,在文人雅士、达官显贵那儿,我想,“际遇”永远是制约他们观照周围世界的桎梏,这一点,他们也许远远不如目不识丁的老母亲!

母亲在我心目中,不像季节的变化,永远是那个样子:头发全白,一脸皱纹,耳朵依旧聋,脑袋不住摆,如果说一年四季有什么变化,主要是衣服的薄厚。这次我进家来,母亲正在斜阳下戴着老花镜,整叠她那套送老的衣裳——那套衣裳是母亲72岁那年做就的,当时她老人家还很健壮,我并不赞成她这样预备,但母亲执意要做,说“明年七十三闯头年,不预备好怎么行!”又12个年头过去了,母亲依然健壮。自从有了那套送老衣裳,在母亲的心里除我们这些儿孙外,又多了一份凝重和牵挂:每至春秋末季,老人家就要瞅个晴好天气把它从箱子那半截平端出来,小心翼翼地解开包,取走樟脑球,铺开边晒边一个一个地数线拘,晒好后再放上樟脑球,整整齐齐地叠好珍放原处。

在母亲那里,我仿佛又听到了这样的秋:世上万物都像一出戏,是有头有尾、有始有终的。是季节就得春归夏至,秋去寒来,有春天的盎然,夏天的葱郁,秋天的收获,冬天的沉积;是人,就得有生有老,苦乐年华,有孩提的烂漫,成年的有为,老年的思考,终年的无悔!至于季节变了,晚秋带来寒意,更没必要大惊小叹,加件衣服足矣——如此看来,也许母亲才真正是超凡脱俗,直面人生、无悔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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