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家乡

今晨晚起，父母向余提起天气甚好，念今清闲，便想携余至乡下橘园摘橘。尝听闻清水河附近之橘园产橘香甜、饱满，欣然应允。随即驱车前往。

路上忽闻父母世友父去，心中有悲、又燥。悲于老人前身体健朗，燥于游玩耽搁。反思此，觉自己甚不懂事。后遂返城，购得大盘鞭炮一及悲烛二。又驱车前往戈寞寨子祭奠故去老人。

正午事毕，再往清水河。

路途经古迹永康桥。永康桥乃清修建，连接云贵两省，近日修葺之，并立碑。传说此桥拱下有一铜剑悬挂，因桥高水急，无人可得之。永康桥所在板桥镇乃抗战时期家乡最初之基地，现有烈士陵园立于路边，院内少有人往，管理甚严，余闻此院内有一高大烈士碑，叹不可入内观之！然永康桥傍邻青山上有一堡垒，余见之高大隐蔽，精妙实用，有射击孔上百。屹立于地势高处，四周有欣欣向荣之绿树掩映。因前年已游此处，不多做停留。

复前行。一路松鼠过路，鸡群绕吠犬，白鹅啄食，人家静谧，颇有一番“小桥流水人家”之田园悠然之感。但路上最美之为柿子树。现为秋末冬初，南方小镇温暖湿润，柿子树长势喜人。现为结果时节。树上便无绿叶，也无黄叶，惟多汁甜腻橘红薄皮柿子挂于树上，衬以下午太阳，有喜气、和气之感。又念昨日父母世友父之死，不免有悲凉之感。

傍晚酉时，抵达清水河。有村人告知，因今年气候不佳，橘子不如往年，且因几年不前来，竟走错路，橘园在对面山后，就不再前往。余甚喜之。清水河正值枯水季，中下游露出一片浅滩、一片草坪。有路通至河边。余行至河上桥，于桥上观上游是平缓悠然，犹如大片银纱飘泻并于夕日照耀下闪烁金光，成一金发带，又像一个金三角置于河上。余母则说像龙鳞，余父则说其为水中火，冷中暖。而桥下水过“小门”，生出响亮轰鸣声。下游水流湍急，水下地面陡而险，时平时如悬崖峭壁。时水浅只没脚踝，可见水底方石块、鹅卵石；时水深不可见底，水色蓝青，煞是好看。陡处水花四溅，浪推浪，浪头生白花；浪打浪，生出白色山尖。不出一瞬，浪花消逝，留几个白点打旋而下，却又随即抹灭在河中。水浅处有村民洗菜，余试水，觉水甚清，却更冰冷，心中叹村民之勤苦。而水下细沙被水力堆砌成各色旋沙，绕一心成鹅卵状，又于心叹造化之神奇、细致。河中有石头凝成河滩，石头上长满青苔，看似柔软舒适，令人向往。阻于河中之草坪，草矮小浅绿，有牛卧于河边泥潭静憩。草坪一端有一父子前来放一母牛与一小牛；草坪中有一小溪横流分割其，小溪清而不徐不缓流向河中，恰似一少女挽轻纱袅袅走来。天伦之乐，静享其中。

晚戌时，余与父母回城。车上细忆，愈觉今日有走过悲喜，观时间匆匆从指缝逃去之感，心中别有一番趣味与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