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天涯远_3000字1200字以上

君在天涯远_3000字

1200字以上 初二

“纵然一世功名,亦换不回伊人倩影。

心灰尽,有发未全僧。风雨消磨生死别,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摇落后,清吹那堪听。淅沥暗飘金井叶,乍闻风定又钟声,薄福荐倾城。

遥忆当年,言笑晏晏,如今形单影只,徒留寂寞魂。

未老心字已成灰。”

——————十年懵懂百年心

(一)

梅子黄时,微雨纷纷。

云萱执一柄竹骨伞,草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雨水顺着伞沿流下来,青石板上溅出无数朵水花。

云萱自幼丧父丧母,被街坊邻里拉扯长大,眉宇间却秉承了她那书生父亲的清冷。孰料事多有变,那年一场洪灾淹没整个村镇,她随难民流落至江南,无衣无食,无依无靠,只好委身于青楼。幸而有的几分才情,又出落得动人,眉间一朵指甲大小的红莲更是平添几分清艳卓绝。

今日楼中客人稀少,她便向鸨母请了辞,来到西子湖畔赏那一出雨打娇荷。

“莲本佳人,清立于塘。奈何风疾,奈何雨骤。奈何……奈何……”雨萱喃喃,语尾已有悲叹之意。

“姑娘在此赏荷,可是别有一番兴致。可这江南之雨最有渗人凉意,姑娘可仔细真身子。”语毕便着手解下自己一袭披风。

雨萱凝神于自己的思绪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才发觉风向逆转,雨丝侵入伞中,已打湿右肩。循声望去,但见那人解衣动作,不禁向后一退,警惕望他,那人微微一哂,“便是在下唐突了。”她定了心神,便道一句:“无碍。”但那人伸手已将披风递至眼前,“姑娘莫不是嫌弃我这寒衣?”她刚要推拒,却听得此话只得作罢。那人为他细细围上披风,云萱只觉后背那人吐息平稳,未有一丝轻薄之意,便也安了心。只是乍然被陌生气息包裹,饶是她青楼艺妓,也未尝与男子有过这般接触,脸不禁微红,虽不适应但也没有抗拒。

错了错身,云萱对那人盈盈一福:“奴家云萱,谢过公子赠衣之恩。”那人爽朗一笑:“云姑娘客气了,在下沈言之,赠衣之谢不敢当。”

天色薄暮,云萱抬眼见暮色中公子仪容风华更甚,淡然内敛不张扬,公子如玉说的也就是这样的人了罢,云萱暗想。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该会有大家闺秀来配她,思及此,心下黯然。

夜色愈染愈浓,云萱便要借故离开,伸手欲脱那件披风,沈言之忙摆手,“一件披风而已,这雨怕是要下大了,姑娘仔细披着别染了风寒,日后若有缘相见,再还与我也不迟。”

云萱依旧欠了欠身,背转离开,只是那十几年来不曾动过的心,今日乱了。

(二)

云萱没有想到,沈公子说的日后,竟是三日后的媚烟楼。那时她在台上一袭红衣,莲步轻移,一舞倾城。回旋舞步时,红菱从眼前飘落,却见看台上那一抹温吞如玉的光华,她心中一紧,脚下的步伐便跟不上了鼓点,越来越急,越不想出丑却越错乱,终于她脚一痛,跌至舞台,心中绷得弦断了。

后来,人人只道玉雪台上江南名妓云姬一跌,跌出个玄衣公子,那公子便是当今的九王爷,来江南巡游,返程携得美人归。半月后,京城传来喜讯,云姬纳入王府成妃,出嫁嫁妆仅一雕花小盒,一袭披风。成为一则逸谈。

已是入冬,云萱一袭雪白狐裘立于梅花树下,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嫁入王府,她始终心有惴惴,自己虽有才貌,但这京城不似江南,大大小小府中都有如花美眷为何偏偏她一个风尘女子坐拥妃位。她虽疑惑却也不敢发问,因为自打回京,九王爷便在不复那个偏偏沈公子,举手抬足贵气逼人,九王爷与诸多大臣议事,她去送茶点,见那时他指点江山,凛冽的霸气直逼她眼。她只好敛目低垂。

近日她渴睡,便在他还没回来时就歇下了。他回来时,还裹挟着外边的凉气。云萱被那寒气一冰,便也醒转,挣扎着起来要给他张罗宽衣。他按下她的身,脱衣睡下,手抚眉间那一朵半开未开的莲花,“云萱。”“嗯,王爷?”“它很美,你更美。”语中缠倦带有贪恋。

一时间,她心口郁积着,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浮上脑海。

他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便道:想说什么便说出来,这里又没有旁人。我还是你的沈公子。

她怯怯的问:王爷当初为何会娶臣妾?

他也不答,只定定的看她。看她脸上迫切却极力隐忍的神情,还有一丝羞赫。好一会儿,才望向她的眼底,“因为是你。”

那一刻,她想,不管是出于什么,她都不想了,今后便至死心塌地跟他。

(三)

她亦知道他的抱负,天下本是他的,当今圣上却听信谗言将本是太子的他废黜,而一个废太子却封王乃至在京城一手遮天,几多艰辛,苦楚不与外人说。她会整理好他的公务,会研好浓浓的墨,会为他按摩揉穴。俨然一副红袖添香图。

无事时,云萱照例抱着与她相识的披风坐于暖阳下时,她突然摸见一块厚度不同的地方,她细细拆来,以为是薄絮铺的不合适。却见一女子的小像掉落。她忙拾起,女子容貌与她极其相似,眉间亦有红莲,不过却是绽放。下角写注,吾爱,锦容。

那字迹……那字迹……她太熟悉了,多少次她研墨入眼便是这字迹。笔尖带银钩,但这几字却似倾注了一生柔情。

她终于了然。

后来她多少庞言碎语听了不少,只因云萱像她,多少次被误认。那锦容原是丞相女儿,当年他拥护旧太子,老皇帝便以锦容威胁,孰料这是个至刚至烈的女子,软禁时就自杀了,自此九王爷行事狠戾不留余地。

她合上眼,这么好的女子,难怪……心中却痛。

(四)

情势紧急,敌国进犯,当今太子又突然发难,九王爷可谓腹背受敌。她日夜赶往军营,将嫁妆雕花小盒赠他,说道,家父临终前托付给我,现在给你。报赠衣之恩。

他打开一看,兵法与治国策。欣喜若狂,天下必争之物,如今落入他手。连夜召集将领,重议战策。

翌日回帐,却不见她。

敌国一纸修文,王妃夜闯军营,火烧粮草,若想换回,割十座城池。

他率军急冲,敌将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大喊:王爷,不要换!说罢迎刀一撞,血溅长空。

他杀红了眼,终于杀退敌军。他拥着她,还有一丝气。她额间红莲浸了血,竟似妖娆开放。

她缓缓道:王爷以为,死了一个,便还能再找一个?世上……仅一个锦容……也仅有一个云萱!

说罢便合上眼睛,心里却想,锦容,我比得过你了,比得过……你了。

他闭上眼,傻云萱,那会有什么锦容。

(五)

天胤五年,九王爷退敌军,夺王位。改国号年昀。

年昀年昀,是念云。

(那年,有人告得他,天师的女儿流落于青楼)

(那年,他得知,得兵书治国策者得天下)

(那年,他接近她,赠她衣夺她心)

(后来,他发觉她怀疑他的目的,索性就捏造一个锦容与她看)

(后来,是谁又失了心。)

江南生红莲,红莲潋滟暄。

君在咫尺近,君在天涯远。

初二:聞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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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相携,一世安(二)_3000字

1200字以上 初二

亦鸢一进内间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抬眼看了看,果然,娘娘眼里禽着泪一脸倔强,太子殿下却一反常态地淡漠坐着。

情况不妙。

她眼珠子一转,将那玉佩双手奉在掌心,低着头走到了漪诺身前,轻声道:“娘娘,玉佩拿来了。”

太子殿下正望着窗外,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没有听到。

“娘娘,宫里的工匠师傅花了最大的心力雕琢成这枚玉佩,对娘娘您送过去的肇桐玉赞不绝口,说娘娘真是上了心,这肇桐玉是最适合雕琢的玉石,且极为稀少,是可遇不可求的无价之宝。而娘娘送去的这块玉更是肇桐玉中的上品,是娘娘出嫁时家中带来的最贵重的嫁妆,难为娘娘肯拿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瞄太子殿下,果不其然,殿下听了后颇为动容,神色缓和不少。她心中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殿下宠爱娘娘,床头吵架床尾和,没真的往心里去。只是殿下自从娶了太子妃后,脾气就变得不是特别好,难怪娘娘心里不顺畅。这次娘娘对这玉佩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殿下也应该看到娘娘的好了。

正想着,不料娘娘还在气头上,拿起那玉佩就要往地上砸,“这种玩意儿,不要也罢!”

她一惊,几乎要叫出声来。幸亏殿下及时擒住娘娘的手腕,夺过了那枚玉佩。

他笑道:“这样好的玉佩,不要就送给我,砸了多可惜。”

亦鸢见状松了一口气,知趣地退了下去。

屋中只余两个人,漪诺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紫渊打量她片刻,淡淡笑道:“漪诺,你若再生气,我可就要走了。”

漪诺冷冷扫他一眼:“走便走,以后别再踏进心渊阁一步!”

紫渊闻言只是一笑,不再出言哄她,低头打量那玉佩,发现雕刻出的花纹在最顶端巧妙地留出了一个小洞,想来是套根红绳挂在脖子上的设计。他想着,手便下意识地往脖颈处摸去,却发现空荡荡的。

他一楞,这才发现今早龙瑰给他的戒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糟糕。他微微蹙眉,破天荒地觉得为难起来。怎么会掉了呢,万一找不到,龙瑰又该嚷嚷了。那丫头吵起来威震方圆百里,比凡界的麻雀还要噪。

一想到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就连一向处惊不变的太子殿下都有些头疼。

要快点找到才行,倒不是有多重要,只是那丫头实在烦人。紫渊这样想着便站了起来,看了眼漪诺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要紧事没处理,先走了。这枚玉佩我回头会让人做成同心结挂在身上的。”说罢不顾漪诺骤变的脸色,匆匆离开了。

走出心渊阁,他微微思索,便朝着重华宫里最大的那棵古树去了。今天在那里停留了一阵子,估计是那时候红绳的结松了,他却因为心神不宁而没有注意到。

脚步微急地走到古树附近,他突然却停住,目光有些复杂地望向前方,同时施展匿形术隐了身形。

古树下,龙瑰蹲在那里不知在看些什么,一动不动,似乎很专注。微微往旁边挪几步,换了个角度,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她的侧面。她身前的草丛里,一点玫红的幽深光芒隐隐流转,他一看便知道是什么,顿时僵在原地。

龙瑰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放进手心里,又呆呆地盯着看了片刻。

紫渊看着她的眼神,呼吸有些急促,心中隐隐不安,再走近了几步,想着到底是立刻现出身形跟她解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向精于算计,身经百战浴血沙场,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能泰然处之,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跨不过的坎,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束手无策,然而此时此刻,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定是九龙瑰太烦人,烦得他都怕了。

他的心里密密地乱成一团,紧锁眉头,看着树下的女孩,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大将军,此刻却黔驴技穷。

正手足无措间,龙瑰突然抬起头,向四处张望。明知她看不到自己,他还是在她目光扫过的瞬间心如擂鼓。他突然就迷茫了。自己什么时候会这样怕一个小丫头?怕得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九龙瑰,他怎么会怕她?

然而下一刻,他便再也没有心思去疑惑了。他楞住,心似乎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一丝痛意渐渐漫上来,喉咙梗得发涩。

他看到了,她那样小心地确认四周没有人后,才低下头来,用手偷偷抹眼睛,他以为她的眼睛里进了砂砾,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可是她只是一直抹一直抹,无声无息,肩膀却微微颤抖。

他明白过来,原来她在哭。

他有些恍惚,唇色发白。九龙瑰在哭,她怎么会哭?她那么吵,那么捣腾,天天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她怎么会哭呢?她已经这样哭过很多次了吗?

他想等到她停下来,停下来,然后他就显出身形跟她解释,他是不小心弄掉的,他没有嫌弃那个丑丑的戒指,虽然它确实很丑。可是她一直没有停,两只手抹啊抹,后来换成袖子。他看到她的衣袖渐渐有水渍漫开,一点一点扩散,娇艳的瑰红变成沉郁的深红,刺得他眼睛发疼。

不要哭了。他在心里说。九龙瑰,你不要哭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吵死我了。

其实她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嘴角耷拉着,眼泪汩汩地流个不停,像小溪一样。可是他就是觉得很吵,连看到都觉得心烦,烦得他想逃走,逃得远远的。可是他连一步都挪不开,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娇小的背脊微微颤抖,看着那片深红越散越大。

他失了神般看着她颤抖的背影,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

天帝尚紫,礼服都是紫色。大婚那晚,她穿着深紫色的嫁衣,明明是稳重肃穆又优雅的颜色,可是那嫁衣穿在她身上却那么不搭调,她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永远都在笑,或者咧开嘴对着他友好地笑,或者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整个人弓成一只虾子,身子都微微颤抖,笑声清亮得像小溪响彻寂静的重华殿,撞进他的心里。

一瞬间,他望进她的眼底,她的目光炽烈明亮得如同火焰,仿佛能燃烧他那颗浸满鲜血的麻木的心。他被那种陌生的情绪扰乱了心,有些慌乱,有些恼怒,于是他板起脸,冷冷地对她说他不喜欢别人近身一尺以内。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楞楞地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转身走出了新房。

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踏进瑰华殿了,可是第二天,他就又站在了那个女孩的面前。她看到他来好像很高兴,穿着红衣裳,娇娇艳艳明明朗朗,像花儿似的明媚。他想,她穿着红衣真好看,像团火焰似的热闹。她问,你怎么来了?他在心里说,因为你是九清宫的公主,我自然不能怠慢你。然后他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回去瑰华殿,或者赏给她各种奇珍异宝,或者在榻上坐一坐,看着她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地捣鼓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他很心安理得,自己身为太子,维持好天庭和九清宫的关系是他应尽的责任。他也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那个清傲如梅的聪慧女子,他对她是真的上了心。

于是日子便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

他回过神,看到她突然站起来,飞快地跑走了。他微微一楞,才发现不远处走来几个小宫娥。

望着那道身影越跑越远,直到消失在殿宇间,他才收回目光,沉默地显出身形。那枚戒指被她留在了草丛里,他走过去捡起来,很仔细地擦干净,然后收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脱力般倚在古树上,目光恍惚地望向天空。他从未感到如此疲惫茫然,只觉得一颗心惶惶然如陷深渊,仿佛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一转眼便已入秋,整个仙界却都忙碌起来。原因无他,只因太子紫渊就快当爹了。

数月前,紫渊的宠妃漪诺,盛罹宫宫主的女儿,被诊断出怀有身孕。虽然不是太子妃所出,但这也是天大的喜事。天帝大喜,昭告天下,人人都忙着准备小天孙的满月礼,重华殿每日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太子殿下却宣布心渊阁不再见客,让漪诺好好静养。这样一来,仙界中人人都夸赞太子体恤天妃,重情重义。

而与心渊阁一样安静的,还有瑰华殿。

重华殿中人人皆知,太子妃已彻底失宠。太子殿下已经数月不曾踏足瑰华殿,甚至连瑰华殿的四周都禁止有人走动,偌大的瑰华殿空荡荡的,成日寂静寥落,再听不见往日清脆娇俏的笑声。

太子殿下日益专注于政事,日夜留在宝凌殿中处理宗卷,连心渊阁也甚少踏足,只是补药赏赐流水般地送进去,以示体恤。于是,太子殿下紫渊勤政稳重的好名声又传遍仙界。

天帝对自己这个儿子愈发满意,怎么看怎么顺眼,一高兴,就把他派出去讨伐蛮荒了。

这一讨伐便去了半年。蛮荒虽是凶险之地,但太子紫渊是什么人物?百征沙场饱经风霜,铁血浇筑的王者,什么阵仗没见识过。战事进行得异常顺利,不过半年,蛮荒便有大半归降天庭,眼看胜利在望,重华殿里却出了变故。

这个变故,让太子殿下险些丢了性命。

他怎么也想不到,也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心渊阁居然在这时遭了刺客。漪诺可还有着身孕!他不顾一切十万火急地赶回去时,心渊阁里已是哭声一片。

他心中一紧,莫不是漪诺和孩子出了什么事?

匆匆走进内间,漪诺正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虽然身上有一些轻伤,但似乎并无大碍。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没事吧?我来迟了。”

漪诺的眼泪一瞬间便掉了下来,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

亦鸢和眉清都跪在一旁,也是跟着流泪。

他半天才将漪诺安抚下来,踱出殿门,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处的戒指,他这一摸,却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才发现那根红绳不知什么时候又松了,好在这次没有掉。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找个时间让她帮忙把红绳系一系吧。他有些恍惚地想,却又使劲摇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出神间他摩挲着那枚戒指,目光落在指环内侧,脑中顿时“嗡”地一声。细细一看,那上面竟歪歪扭扭地刻了几个字:

愿相携,一世安。

这是……她的愿望么?

他怔忪许久,突然攥紧了那枚戒指,仿佛要将它攥进血肉里。

他大步向瑰华殿走去,脚步又快又急,好几次险些被绊倒。可是他只是牢牢盯着远方那座殿宇的屋檐,仿佛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急切。

走到半路却听见一道哭声,那样的悲恸欲绝,哭声中的绝望令人心慌。紫渊听着那哭声有些耳熟,走近一看,竟是墨柒。

她哭得早已泣不成声,眼中的悲凄那样真切。

“你怎么在这里?漪诺娘娘已经无大碍了,你哭什么?”他这样问,心中却隐隐明白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心慌得不能自己。强压住心中巨大的恐慌,他极力让自己去听墨柒的话。

“娘娘……娘娘她……娘……娘娘她!”她哭得连话也说不完整,倒在地上,怀中滚出一个红光潋滟的珠子,

他一看,顿时如五雷轰顶,竟是连站也站不稳,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雪白。那是血华珠,怎么会是血华珠!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颗火红的珠子,眼中的惊痛令人心悸。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想要这样问,却发现自己竟已发不出一点声音,喉间挤出几丝痛苦的嘶声。

他痛苦地躬下身子,面容苍白得像纸,胸口的剧痛一阵一阵汹涌,喉口忽地涌起一阵血腥气味,翻天覆地地席卷上来。他的手指狠狠嵌入身后的梁柱上,剧烈却无声地喘息。

那跟红绳,终究是系不上了。

墨柒伏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泪光闪烁间,却仿佛看见,一点晶莹的泪水,慢慢地,缓缓地,从太子殿下的眼角淌下来,凄凉冰冷如深秋里的露水,让她的心如同浸在冰里,再也触不到暖热的阳光。

紫峒历九三九七二年冬,太子妃九龙瑰殁,因其为护天孙而牺牲,天帝感念其恩,追封其为凌圣天妃,乃仅次于天后的荣尊,并许九清宫万世荣昌。

紫渊自请废太子,从此幽居瑰华殿,不理政事,不问世俗,三界五行,九州八荒,此后再无人见过这位皇子的颜面。据传闻,凌圣天妃葬于瑰华殿中,紫渊日夜守候碑前,不离不弃,无声无息。

此后数千年,每至春末夏初之时,总有那么几天不平静。那几天里,九州八荒之内皆闻,苍穹之上似有悲鸣,令人闻之欲泣。关于这个,总有新晋升的小仙疑惑不明,三界内莫衷一是,众说纷纭。

在众多猜测中,只有一个消息被证实:

凌圣天妃的墓碑上,只有前任太子亲手刻上的碑铭——

愿相携,一世安

这一世我欠你一个愿望,用我这残生偿还。

下一世,我一定携紧你的手,保你一生平安喜乐,世事无忧。

初二:聞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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