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捕手
阳光悄无声息地溜进花房,它踮起脚尖婷婷地跳了一支舞。向日葵看到了,欣喜转头对阳光娇痴地发笑。阳光游走到哪,向日葵的视线便迁移到哪,空气中弥漫着金色的芳馨。
“可我不属于阳光,我只是它投射在地上的剪影罢了。”我阴沉地想。我嘲弄地看着自己略显肉感的身影,重重地把要买的花束掷到收银台前。我盯着向日葵天真烂漫的脸庞,恨恨沉思:“你为什么永远这么开心!”
那时十一岁的我,是一个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小姑娘。当身边的小女生都已渐渐变得纤细苗条时,我仍顶着一张肉乎乎的脸不说,脸色就像画家误拿了一块深色颜料,尽管色系是同一色系,但相对于明快的浅色,终究还是走了样…。
当我穿上粉色的裙子走进教室时,在我的耳畔会响起隐隐的嘘声。那些纤瘦的女孩儿一窝蜂涌上来:有的捂着嘴悄声发笑;有的迂回婉转:“你不适合这种裙子……”;有的话中带刺:“你穿这件裙子,还真有点杨贵妃的样子哦。”她们就像一只只无情的手,一步步把我推进深渊。那片深渊,犹如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火苗,没有希冀,只有日夜不歇的凄风苦雨,寒气森然袭入我的骨髓。
我看着仙女似的她们,沉默不语。我把自己蜷缩在阴影下——光芒万丈的不会是我。我难以启齿:“这其实是我最喜欢的裙子”。
我从这些不快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付完钱,我怏怏不乐,甚至带着怨气蹲下身,胖胖的小手用力地捏着向日葵花瓣,试图将它从阳光下扳过身来。一次,不行!两次,不行!三次……向日葵依旧顶着那张灿烂的笑脸,满面春风地回归阳光的怀抱。
白发苍苍的店主看到,惊异地问:“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它就能这么开心地向着阳光,我却不能?”我哽咽着反问。他慈祥地拍了拍我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告诉我:“那是因为向日葵会坚定不移地捕捉阳光,它们是真正的阳光捕手。它们永远在阳光下成长。”
他的声音柔和纯净,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那沧桑的回声乘载着一剪春风,路过我心灵的土地。一种难以言状的思绪在我的脑海掀起惊涛骇浪。“老板,我要一包向日葵种子。”
向日葵在一天天成长,我也在一天天成长。我开始学会捕捉阳光。面对他人的讥讽,我会释然一笑:“我就是有点胖啦。没关系,等我变苗条了保准吓你一跳。”久而久之,周遭的唏嘘声逐渐如烟云般退散。
我开始发现原来那些尖酸的面孔,在阳光下都那样柔和而善良;我开始关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美好,看窗棂外的花儿,它们开也优雅,败也从容,犹如漫天繁星,在天地间无拘无束地舒展;我开始回望往昔:是不是因为我内心过于阴暗,所以阳光对我退避三舍……?
“其实使我远离阳光的,还是我自己啊。”我拨弄着向日葵鲜艳的花瓣,头顶是朗朗晴空,阳光正好。光晕染在我的眸中,仿佛赋予了我成长的使命。
阳光一摇一曳,把我摇成了一个豆蔻少女。晨光微曦,我脚步轻快地踏过校园小径,恍若步步生莲。我深吸一口朝露和玫瑰的清香,昂首谛听百灵鸟的娓娓密语。与同学轻声互道“早安”,我的声音溢满阳光的温暖——我就这样开始了捕捉阳光的一天,我就这样成为了一名阳光捕手。
时隔数年,我再一次怀揣着少年意气走进花店时,那盆向日葵还在那里,向着阳光嫣然而笑。白发苍苍的店主依然慈祥温和。我望着他侍弄花草的背影,一举一动都流露着单纯、幸福。“很久很久以前,他是否也是一位阳光捕手?”
我转过头面向阳光,在一片金色的芳馨中,我和向日葵都在阳光下成长!
阳光下的童年
每当我回想起童年时代的生活,大脑便会禁不住诱惑被吸引,无法自拔。提起笔,我就会在文字里面去寻找属于我的那一份快乐与幸福,去撰写那些在阳光下的美好岁月,它们就像一只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引领着我走向未来。
旋转的木马
旋转木马是我儿时的幸福。过去,爸爸妈妈总是带着我去山水公园玩,乘上披着铠甲的木马,想象自己是一位将军正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我是多么的开心,灿烂的笑容如同一颗绽放的花朵,花蕊上写满了幸福与快乐。因为在幼年的我眼中,只要骑上木马就可以环游地球,骑上木马就可以上战场冲锋,骑上木马就可以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个世界。我们笑着,唱着,陶醉于这一片快乐海洋之中。
小刚曾经跟我说过:只要骑上木马,就能看见前面的一匹马,不管再过多少时间,不管再怎么上下摇动,不管你再怎么“驾”可就是追不上它,但是那么多的木马在空中奔驰,在不停的追逐,那么快乐热闹的场面,让多少孩子的心中燃起追梦的火苗。
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只为满足孩子的梦想,爬到我背上带你去翱翔。”
是的,童年时的我同样也是骑着这样一匹高昂着头颅的木马,在温暖的阳光下向着梦想出发。
温暖的怀抱
母亲的怀抱就像一眼清泉,而我就像一只调皮的鱼儿,在水里翻腾着,母亲温暖的怀抱是我儿时最渴望的追求。
每当我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每当我考的不好的时候,每当我心情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母亲总是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能使我心平气和,能让我以一颗平常的心来面对人生,母亲的怀抱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港湾,不管我是在失落,伤心,难过,绝望,它总能让我的内心得以修复,激励着我勇闯前进,让我对生活再一次充满了希望,让我再一次对理想有了追求。
飞翔的蒲公英
小时候,我常常会摘下路边的蒲公英花,放在嘴边轻轻一吹,看漫天的白色精灵自在飞旋。妈妈告诉我说,蒲公英的儿女们就背着一个花蕊包去世界各地旅行。在我那年幼的心里面早已判定蒲公英是无比的坚强,只要背上它白色的行李,便可以拥有出去闯天下的信念,就可以拥有去追逐梦的理想。
我那幼小的心灵与蒲公英一起在天空中飞扬,跟随着清风去追逐梦想,我曾经哭过,笑过,失落过,彷徨过,无奈过。飞翔的蒲公英,就是我追逐梦想的脚步。沿途那么多美丽的风景,使我痴迷,陶醉,旅途中的种种困难,曾使我迷茫,使我想放弃,但是我追逐梦想的心和翅膀,一如既往的随着蒲公英在空中不停的飞翔,直到落叶归根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
阳光轻轻地照耀着大地,我的童年就在这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那些如同琉璃般的岁月,曾经融入了我那美好的梦想。伴随着阳光,我快乐地成长着;伴随着阳光,我马不停蹄地去追逐梦想。伴随着阳光,在那风一般的琉璃岁月中陶醉,我心存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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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的阳光我现在是初三的学生,离中考还有2个月,我们的老师是个明显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人,每天上课总是一脸忧郁:“同学们啊,没时间了啊,时间就是金钱啊,该以秒为单位了啊。”可我们班的同学都以看破红尘,与世无争,视金钱为粪土,所以教室里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禁不住要感慨,春天来了啊!我的座位是靠窗的,冬天的时候是个佳座,阳光总是不偏不斜的全照在我身上,我总是舒服的昏昏欲睡,我总是喜欢扭头去看蓝天,阳光好的时候天总是很蓝,蓝得我几乎要掉眼泪,那是让我很心碎的蓝,有时候我就撑开手掌,阳光会大片落在手心上,手上千奇百怪的纹路会看得清清楚楚,互相穿插,那么决然的样子。手指因为大量的作业,已经起了厚厚的老茧,摸上去很厚实,有点粗糙。窗外的那棵老树,已经掉光了树叶,干枯的树枝挣扎着伸向远方,似乎在述说着什么,书本里夹着它的树叶,已经干涸的不成样子了,似乎一碰就要破碎。我一直很个很安静的女孩,内向的不像话,我喜欢低头走路,喜欢阳光,喜欢蓝色,喜欢用蓝色的笔写字,喜欢听很忧郁的歌,喜欢在深夜里听歌,喜欢在深夜里看很忧郁很绝望的文字,喜欢冬天,因为它很我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也因为它是个让人很懒惰的季节,也因为它是个很绝望的季节。冬天有几个星期很容易起风,那也是树叶凋落的时候,上课的时候我总是扭头看着窗外,看树叶飞舞,黄色的树叶旋舞着,生命即将消失,辉煌即将消失,那样的舞蹈是怎样悲痛的舞蹈,有时候风一吹,就会有一两片飞落到窗前,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把它们拿到手里,然后夹进书里。就是在那样的一个冬天,就是在那样阳光灿烂的一天,就是我把树叶夹进物理书时,安冉出现了,她背着大得夸张的背包,微黄的头发扎成马尾形,就那样淡淡地走进了教室,作为转校生,她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让她坐到我旁边,我一直以来的安静生活似乎快被打破,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讨厌她,她坐下的时候我看了看她,她对我微微笑了笑,也许根本不算是笑,但我突然就觉得阳光一下子就灿烂了许多,很奇怪。她就这样成了我的同桌,但她的话并不多,我完全可以把她当作空气,一个星期我们似乎说的话不超过三句。阳光依然灿烂,树叶已渐渐掉光,温度越来越低,但我们的有利位子依然让我每天舒服到昏昏欲睡,我依然喜欢在阳光下摊开手掌,阳光就在上面舞蹈,恍惚中,安冉似乎在对我笑,她很漂亮,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她也摊开她的手掌在阳光下,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日子一样地过,时间一样地跑,阳光很美好,可安冉的眉宇之间总是夹着忧伤,她跟我说过,她很想飞翔,风在耳边滑过,翅膀在空中自由扇动,我每次总是捏着她的脸笑说到:“没有翅膀的孩子,你就那么想飞吗?”她不再说话,眼睛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穿过几个世纪落在某个地方。天已经很冷了,我已经穿上了厚的冬装,安冉那天穿的是个很漂亮的白色外套。下课的时候,她突然说到这样的生活她很害怕,时间总是跑得很快,在她措手不及时,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安冉今天脸色不太好,她应该回去好好休息的,可我对她说时她似乎没有听到,呆呆地看着窗外,我叹了口气,继续做作业,她总是让我很心疼,突然,她说:“如果一个人很想死怎么办?”我一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到:“快去老师那请假吧,回去好好休息。”她走了出去,低着头,今天的安冉比任何时候都奇怪,她的脸色,她的话,我赶忙摇了摇头,想什么呢,准是我多想了,我笑着闭上了眼睛,微靠着窗户晒太阳,阳光真的很温暖,眼前一片橘黄色,温暖得我想微笑。1200字以上 初三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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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鼠人很久很久以前,德国小城哈莫被老鼠袭击了,袭击的规模是史无前例的。这群黑色的大老鼠肆无忌惮,白天就敢在街上跑,一群群地在房子里窜。到最后,人们手脚都没地方搁了,往哪儿放都能碰到它们。早上起来穿衣服,裤子、裙子、靴子里都有老鼠。想找点儿吃的,从地窖到阁楼,都已经被老鼠扫荡干净了。晚上更糟糕。刚一关灯,这些不知疲倦的东西就开始闹了,天花板上、地板下面、碗橱里面、门上,他们四处奔走,就像有拉锯声、钳子声、钻孔声,就连聋子也休息不了一小时。猫或是狗,毒药或捕鼠器,祈祷或是烧香,都没有用。死得越多,老鼠似乎就越多。哈莫小城开始衰落。一个周五,一个长得很古怪的人来到了小城,吹着风笛,唱着歌曲。他是个笨重的家伙,一身晒得青黑的皮肤,鹰钩鼻,老鼠尾巴般的小胡子,黄眼珠里总有讥笑的神情,大毡帽上插着鲜红的公鸡毛,穿着件系着皮带的绿色上衣,红色的马裤,腿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皮,就像流浪者一样。现在大家知道的他就是这样子的,哈莫大教堂的窗户上画着他的肖像。他在会堂前面的大市场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会堂开始演奏,唱歌。“住在这儿的人们看哪,这就是他,捕鼠人。”城里的议会正在讨论如何消灭老鼠,没人能救得了这座城市了。陌生人托人带话给议会,说给他足够的钱,他在晚上前就能消灭所有老鼠。“他是魔术师!”市民们异口同声地说,“得小心他!”议员安慰他们,说:“不管是不是魔术师,要是他讲的是真话,就是他为了钱,害了这座城市,我们也得在他的陷阱里抓住他。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交给议员吧。”大家交头接耳地说。陌生人被带到了他们面前,他说:“一头十便士。我就把所有的老鼠都消灭掉。”“十便士。”大家叫了起来,“加起来有几百万弗罗林!”议员耸耸肩,对陌生人说:“成交了!去吧,就按你说的价格办。”吹风笛的人说月亮升起的时候再开始。他要求那时候街道应该清空,人们可以趴在窗户上看,应该颇为壮观。哈莫人听到这个交易,说:“十便士一头老鼠,这可太贵啦!”“这事儿就让议员管吧。”城市委员不怀好意地说,哈莫人又传给议员听:“这事儿就让议员管吧。”晚上九点,吹风笛的人又出现在市场门口。他背对会堂,月亮从地平线升起时,风笛就吹响了。开始是缓慢的、悠扬的琴声,然后,越来越活泼,节奏越来越快,声音渗透了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没一会儿,地窖底下、阁楼顶上、家具底下、屋子里的角角落落,老鼠跑了出来,冲到了街上,排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往教堂走去。队伍那么挤,整个街道看起来都在流动。广场上都挤满了老鼠,吹笛人一边吹着轻快的音乐,一边转身就往河边走,河就在哈莫城墙脚下。到了那儿,他转身,老鼠也跟着他。“跳!跳!”他手指河中间说。河面上有旋涡,就像个大漏斗。跳!跳!老鼠们毫不犹豫地往下跳,一群群地跳到了旋涡里,消失不见了。跳河一直跳到了半夜,最后,一只老得不能再老的大老鼠拖着脚步来了,浑身都白了,它站在河岸边停下了脚步。它是鼠王。“都在这儿了吗?布兰切特,我的朋友。”吹笛人问。“都在了。”布兰切特回答说。“多少只?”“九十九万九百九十九只。”“数好了?”“数好了。”“那跟它们去吧,陛下,再见。”老白鼠跳进了河里,掉进旋涡里,消失了。吹笛人晚上上床睡觉时,还在算他赚了多少钱。这天晚上,是三个月来,哈莫人第一次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九点,吹笛人又去了会堂,议员们正在等他。“昨天你们的老鼠全跳河了。”他对议员们说,“我保证它们不会再回来了。九十九万九百九十九。每只老鼠十便士。算算吧。”“我们数数看。一只十便士,一个头十便士。头在哪儿?”吹笛人没料到他们这么狡诈,气得脸色发白,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头!要是你们想要,到河里去找!”“这样?”议员说,“你不愿意遵守自己的协约了?那我们可以不付钱了。但你为我们做了事儿,我们不能让你一无所获。”他给了吹笛人一千两百五十便士。“你自己留着吧。”吹笛人骄傲地说,“你们不付我,你们的继承人也得付。”说完,他把帽子拉下来,压住眼睛,急急地出了会堂,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这座城市。哈莫人听说这件事之后,摩擦双手,高兴极了,他们取笑吹笛人,说他自己跳进了自己的圈套里。他们笑得最厉害的是吹笛人最后那句威胁。哈,他们希望今后碰到的债权人都这样。第二天是星期天,他们高高兴兴地去教堂了。想着弥撒之后,他们能在老鼠吃之前先吃好东西。他们没想到,回家会有可怕的事儿等着他们。孩子们不见了,所有的孩子都失踪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可怜的孩子到哪里去了?”街上全是这样的喊声。东城门来了三个小男孩,他们哭着说:“爸爸妈妈到教堂去时,响起了一种美妙的音乐声。那些被留在家里的孩子们全出来了,带魔力的音乐吸引他们往前走,走到了市场前。在那儿,他们看见吹笛人就站在头天晚上站的地方,然后,陌生人疾步走,孩子们跟着他,又蹦又跳又唱,走到了山脚下的城门口。他们到时,城门开了一点儿,吹笛人和他们一起出去。然后,城门就关了。只有这三个孩子留下来了,奇迹般的:一个是因为腿不好,走不快;另一个出门时太急,摔在了石头上,没法再走了;第三个赶上了队伍,但是挤着出城门时,他太用力了,被摔在了山墙上,门关时就没赶上。”听了这事儿,父母们更难过了,他们带着锄头、长枪上山,在孩子们失踪的地方找,一直找到晚上什么也没看到,最后只好绝望地回家了。但最伤心的是议员,他丢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哈莫人指责他,早已经忘记头一天晚上他们还在支持他的决定。这些不幸的孩子到哪里去了呢?父母们总是觉得孩子们没有死。吹笛人早就不在山上了,肯定是带着孩子们到他那儿去了。连续几年,他们派人在各个国家找寻,但是没人知道这些孩子的下落。很久很久以后,才有他们的消息。一百五十年后,那些孩子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人世了。哈莫来了一群不来梅商人,他们是从东方回来的。他们告诉说,路过匈牙利时,在一个叫特兰西瓦尼亚的山区逗留了几天,那儿的居民讲德语,但他们四周的人都讲匈牙利语。这些人说他们都是德国来的,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喏,这些人恐怕是你们丢掉的孩子们的后代。”不来梅商人说。哈莫人相信了。从那天起,他们就认为特兰西瓦尼亚的人是他们的老乡,他们的祖先是被吹笛人带到匈牙利的。世界上,比这个还难以置信的事儿多着呢!1200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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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蝉记童年的趣事有很多,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小时候在公园里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捕蝉。让我带大家一起去公园里看看大自然的美景、吹吹自然风、听听大自然的声音、享受大自然赐予的美味吧!天然呆的蝉“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这首诗说想捉蝉就要悄悄的,可在我眼里那些蝉却有些“天然呆”。傍晚,我们去公园散步。“喂,你们看见了吗?这棵树上有好几只蝉!”爸爸惊喜地大声喊。我抬头一看,只看到满眼的绿叶,很茫然:“没看到。”爸爸一把抱起我,伸长手指着树上,只恨自己的手指太短了:“那里呀,顺着最高的树枝往下看,好几只呢!”我还是没看见。爸爸无奈地踢了一下树干,可是苍天啊,大地啊,那几只蝉纹丝不动。这可急坏了爸爸,他捡起了一块石头反复向树枝抛了十几下,终于有一只蝉匆匆忙忙地飞走了,其它的毫无反应。爸爸又扔了很多次,第二只蝉慢慢吞吞有气无力地飞了下来,还停在离我们不远的地上,被爸爸一把抓住。我猜这些蝉是因为正在产卵才会这么呆的。捕蝉三要点爸爸是个捕蝉老手,他告诉我捕蝉三要点。一听:公蝉一天到晚都在边叫边用它尖尖的嘴巴吸取树汁,仔细听听就知道哪个方向,哪棵树上的蝉最多,这样就能最快最多地抓到公蝉。二看:不是所有的蝉都会叫,母蝉一直会安安静静地抓着树枝享受它不加任何防腐剂的饮料,所以要顺着树枝往上观察。虽然蝉的外壳颜色和树皮非常接近,可我们的火眼金睛也不是吃素的,只要看到树枝异常突起,十有八九就是正在残害树木的蝉了。三小心脚下:看清树底下地面的高低,抬头看树时小心脚下踏空摔跤。这可是幼年的爸爸用无数次惨痛的教训换来的宝贵经验,直到现在,奶奶和姑姑们还经常取笑可怜的爸爸只顾抬头捕蝉而掉进茅坑的悲惨历史。坐而言何如起来行,爸爸快带我去体验一下捕蝉的趣味吧!全家总动员做捕蝉网蝉从钻出地面就一直吸取树汁,使树枝枯萎后在枯枝上产卵,蝉的幼虫又在地底吃树根的汁液伤害树木,而且我们总觉得公园里的蝉好呆,很容易捕捉,所以想捉掉它们。不过空手恐怕不行,我们开始准备做捕蝉网。奶奶拆了挂帐子用的竹竿,选了最直最长的一根;我提供了小时候玩的套圈,用来固定马甲袋的袋口;妈妈找来铅丝把马甲袋固定在竹竿的一头;爸爸对妈妈的作品进行了加固,确保不会发生马甲袋在捕蝉时脱落的事故。万事俱备,明天去捕蝉!捕蝉走进公园,满耳都是蝉声,但仔细听就会发现松树、樟木树上静悄悄的,樱花树林中只是稀疏几声,最热闹的要数河边的两行柳树了。我们直奔一棵柳树,爸爸抬头就说:“好多!一个挨一个,你们看,一根柳条上有四个!”说完爸爸抬起头一手神气地叉腰,一手稳定地举网:“咦?呀!”爸爸迅速跳开,只见一只蝉慌慌张张地飞走,空中撒下几滴水。“蝉撒尿了!”爸爸抱怨,可是怎么只有一只飞了呢?不是说有四只的么?爸爸也很是奇怪地去赶另外三只,那三只一动不动,爸爸费力好大力气才把它们打下树来,原来是三只死蝉,它们的腿周围已经长满了绿毛,一看就知道它们已经死了很久了,只是不知便宜了哪种细菌。出师不利,爸爸继续在这棵柳树上寻找,很快再次确定目标,可在我和妈妈的眼里,只有柳条在风中摇曳,柳叶在眼前飘摇。蝉到底躲在哪儿呢?我和妈妈迷惑着,都靠爸爸了!这次爸爸的目标是两只趴在树干上的蝉,先捉下面的。哦!成功了!爸爸一把抓住在网兜里乱扑腾的小东西,放进我等待已久的袋子里。抬头一看,上面那只还在那儿,一点都没发现同伴的失踪,难道这又是一只死的?爸爸用网碰了它一下,结果差点笑死我了,它居然只是往上爬了一点后又不动了。这么呆的蝉自然被我们收入囊中。不大一会,我们就扛着竹竿,满载而归。烤蝉捉了那么多的蝉有什么用呢?爸爸说他小时候都是烤来吃肉的,味道香喷喷的,说着还咽了一口口水。我和妈妈都十分怀疑,蝉身上有肉而且还能吃?爸爸见我们不信就找来四块砖头、一本旧书、一堆木片儿。在墙跟下用那四块砖头熟练地左右各放一块,上面压一块,前面挡一块,迅速地搭出了一个简易的小灶头,接着撕下一些纸片点燃后扔进去,再塞进薄木片,等薄木片烧着了再扔进厚木片。不久灶头里就燃起了大火,爸爸说这是在给新灶头高温消毒。等火势变小,木头几乎成为红红的木炭时,爸爸把蝉丢了进去,只听得“吱!”一阵尖锐而急促的叫声,散发出一股焦味,我和妈妈捏住鼻子:“好难闻!”爸爸不理我们,继续往蝉身上加一层木片,一会儿木片就着火了,等这些木片烧完,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焦香味来,和烤肉有点相像。吃蝉爸爸把烤得黑乎乎的蝉从灰烬中扒拉出来,得意地宣布:“这些可是人间美味呀!”我和妈妈半信半疑地看着爸爸扯下烧焦的头扔掉,再扯下肥肥的尾巴扔掉,只剩下长着腿的部分,然后小心地剥去烧得黑乎乎的外壳。爸爸所说的人间美味露出来了,深褐色,一丝一丝的,和烤肉确实类似。不过我和妈妈还是有点疑惑:“这确实能吃吗?”爸爸为了打消我们的顾虑,示范了吃了一口,又让奶奶吃了一只。妈妈从爸爸手里拈了一丝肉,闭着眼睛塞进嘴巴:“好吃!”我学着妈妈的样子尝试了一下,味儿确实是一个字:“香!”于是剩下的蝉肉都进了我的肚子,可我仍觉得意犹未尽。在我们捕蝉和烤蝉的过程中不时有过路的人来围观,还不停地指点一二,都说这是他们小时候常做的事,言语间流露出颇为怀念的样子。奶奶说:“多出去转转,捉捉虫,活动活动,总比闷在家里一天到晚看电视、玩电脑、写作业,把眼睛弄坏了要好得多。”妈妈说:“捕蝉这活儿可以治疗我的颈椎病,也可以让眼睛得到放松。”爸爸说:“捕蝉可以锻炼观察力,培养耐心细致的好习惯。”我同意他们的话,你呢?听,夏天的蝉叫得多欢哪,让我们一起去捕蝉吧!1200字以上 五年级 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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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在手心里的阳光三、想庆祝,就哭吧我的行李很少,下车并不麻烦。麻烦的是我那一身厚厚的毛衣,一下车,我就感觉到浑身燥热,这里的温度就像到了夏天。我两头看了看,到处都是人,大多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各式各样的眼神。我忍了忍,决定不脱,我宁愿热死,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脱衣服。我并不知道出站口在哪里,但我一点也不慌,紧紧夹跟着人流,七弯十八拐之后,果然就看到了“出站口”。出站口人堆了起来,前面站满了警察,一个一个地检查证件。我这才想起张叔叔帮我办的一张什么证件,连忙滕出手把背包取下来翻找。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把我挤到一边,我知道我挡了路,但我没办法让开,只能由别人推来推去。那张证件好像有意和我躲,我慌乱地翻遍了包里的衣物,就是找不到。身上本来就热得蒸笼似的,再一急,汗就不停地往下淌。我不得不滕出一只手,用校服的衣袖擦汗。校服料子很厚,擦汗效果很好。突然,一只手猛地推了我一下,我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惊惶地抬起头来,但没有一个人看我,他们都注视前方,一脸木然地从我身边擦过,好像我并不存在。我想出气都找不到目标,只好勉强爬起来,使劲挤到边上,靠着墙壁蹲下来。背包被我翻了一遍又一遍,衣物都乱得不成样子了,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差点晕过去——我记起来了,临出门时,为了方便,我把证件放在裤兜里。我把手伸进裤兜,果然找到了它。我把它捏在手里,恶狠狠地盯了半天,如果它有一张脸,我一定会给它两耳光。突然,前面乱了起来,警察在高声喊:“带走!带走!”这时,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挎着个大大的蛇皮袋,顺着墙脚快速地向我这边溜过来。“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一名警察举着警棍,努力地分开人群,向那个女孩追来。女孩很快到了我面前,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那张因惊恐而苍白的脸。我的心被刺痛了,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帮她。可是,没有一个男人站出来帮她。女孩的蛇皮袋从我身上狠狠地勒过去,我可以向里再躲一点,但我没有,而是就势倒在地上。警察快到的时候,我连忙爬起来,假装气愤地骂着:“不长眼睛的东西!”我一边骂,一边弯腰捡着背包。警察被我挡得死死的,急得直跺脚,最后他竟从我身上跨了过去,后脚跟一带而过,狠狠地扫到我的脸上。我捂住火辣辣的脸站起来,朝远处望去,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人影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整理好行李,重新挤进人群。在出站口,有好几个人被警察押在一边,他们有的低着头,有的面无表情地望着天。检票员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在每个人手上照一下,才能放行。一出站口,人就宽松了。妈妈正在那里焦急地张望,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可她似乎并没有认出我,只到我走到她面前,她才从远处收回视线,惊讶地看着我。没错,她的眼中除了惊讶,找不出喜悦的成分。十几年来,我们都不在一起生活,我对她并没有温柔的期待。记得她偶尔回老家的时候,我总是躲着她。不管外婆怎么说服我,我就是对她好不起来。当然,她也没时间来哄我,总是来去匆匆。没有喜极而泣的表演,没有热烈拥抱的场面,我想努力叫她一声,可嘴巴动了半天,音没发出来。她似乎对我也没什么期待,只淡淡地说了声“走吧”,我们就并肩向外走去。“背包给我吧。”走了一会儿,她说。她用的是普通话。“不用。”我回答很坚决,用的是古柳藤话。又走了一会儿,她又用普通话说:“匣子给我吧。”“不用。”我还是用的古柳藤话。她没再说什么,步子越走越快。我以为她要把我领到公共汽车站,谁知竟走进了一个停车场,她自己一按手中的遥控,“嘀”的一声打开了一辆轿车。那是一辆黑色的富康,武汉产的,算不上高档,但在我看来,已经很气派了。我拉开后排车门,将行李放进去,人也跟着挤了进去。她从驾驶室里侧过头问:“为什么不坐前排?”为什么?我没细想过,但不回答是不礼貌的,于是,我就说:“后排更宽敞一些。”“是不是有人打你了?”她从座位边的纸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我。“没有呀。”我没有伸手接。“你的脸肿了,还有泥。”我快速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可不,右边脸上脏兮兮的,汗和泥裹在一起。于是我接过面巾纸,轻轻擦了一下脸。不能用劲,好痛。“你穿多了,这里不比古柳藤。”她仍然侧着头,没有开车的意思。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把厚毛衣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带花边的内衣,外婆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见她两眼直直地盯着我看,就连忙将外衣套上了。“里面的比外面的漂亮多了。”她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找话叉开。“这是校服,我很喜欢,外婆说像张牛皮……”突然提到了外婆,我心里一紧,连忙将话打住。我以为她现在该问关于外婆的事了,可她没有,她连忙坐直身子,启动车,向外驶去。我看得出她在有意回避。一拐弯,车就上了主街。兰亭市的街头阳光刺眼,人潮涌动,楼群高大华丽,招牌鲜艳夺目,最让我吃惊的是,街道两边宽敞洁净,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像一座没完没了的公园。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到过兰亭市,稍懂事之后,我就再也不肯来了。几乎每个假期,外婆都会做我的思想工作,动员我到兰亭市。可是,任她磨破嘴皮,我就是不肯动身……妈妈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来到一个茶楼,点了一桌广式小吃。我一个都叫不出名,但不管它们姓甚名谁,我都毫不客气地统吃掉。妈妈显然已经吃过早饭,她坐在旁边没动筷子,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吃。说来惭愧,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在吃上毫不留情。一阵风卷残云,小笼小碟都见了底。我打了个饱嗝,刚想用衣袖擦嘴,妈妈及时递过来一张餐巾纸。我愣了一下,脸一阵发烧,接过餐巾纸,尽量斯文地擦着嘴。“可以了吗?”她问得很客气。我点点头,说:“可以管到晚上去了。”我以为我这话很幽默,可她一点笑意都没有,脸绷得像块木板。又开了一会儿车,拐进一个住宅区。我看见大门口写着“青竹苑”三个字,可是除了一座挨一座高得可以上天的楼房,连一片竹叶也没看到。上楼要乘电梯。这个时间人少,电梯里就我和妈妈。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很局促,眼睛只敢盯着闪动的数字。她也没什么话说,里面的空气让人窒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数字才停止在“20”,我跟在她身后走出电梯,再走过一段窄窄的走廊,就到了。屋里是另一番天地,宽敞而华丽,就像走进了宫殿。但我并没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失态,我尽量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进她为我安排的房间。我把背包放在地上,匣子却没有轻易放下。我四周扫视一遍,觉得衣柜顶上比较合适,就踩着板凳,踮着脚把它平放上去,直到满意,才跳下板凳。她一直站在门口,看我做着这一切。我准备弯腰整理背包,她突然问:“你也学了小提琴?”我摇了摇头,继续整理背包。我愣了一下,我知道她说的是匣子,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说:“外婆最珍爱它,从来不让我动它……”该死,我又提到了外婆。我特意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躲开我,说:“噢,换洗的衣服都在柜子里,我要出去一下,可能晚上才回来。”没等我回答,她就转身走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听到大门被哐地一声锁上,我浑身一抖。为什么要抖?我不知道。我竖起耳朵,能清楚地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我突然觉得心好痛,仿佛是被她踩的。我打开窗户想透一下气,意外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到小区的出口。我就静静地趴在窗边,不一会儿,那辆黑色的富康果然就出现了,像一只蚂蚁,绕过一个小弯,消失在群楼之中。发了一会儿呆,收回精神,到卫生间洗澡,对着镜子一照,才发现自己脸上挂着泪水。右半脸有点破皮,被泪水一浸,生疼生疼。打开淋浴,开始从头到脚地清洗自己。但不管怎么洗,都觉得脑袋钝钝的,像糊了一层强力粘胶。我扬起脸,正对着喷头,让水像针一样扎到脸上。我多希望它们是一根根钢针呀,穿透我的脑壳,让我想明白现在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水不是针,穿不透,穿不透的感觉是最痛的。那种痛就像水柱一样,向我一骨脑扑来,我被击中要害,慢慢抚着墙壁蹲下来,借着水声的掩护痛哭起来。哭,真的是一剂良药,能神奇般地医治心的疼痛。从浴室出来,我觉得心里的硬块不在了,也许都化作泪水流走了吧。但我发誓,只哭这一次。我并没有拿衣柜里的衣服,而是换上自己带来的。为什么换别人的衣服呢?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尽管我知道妈妈不是外人,但我无法阻止自己这么想。一切都是陌生的。我小心翼翼地在客厅里走动,褐色的木地板发出咯咯的响声,好像在说“轻点踩”。可是我已经很小心了,它还是觉得痛,我也没办法。沙发是真皮的,柔软华贵而气派,坐下去总觉得像坐在谁身上,心里不塌实。我还是习惯坐木头的,棱是棱,角是角,腰酸背痛了,靠上去就能起到按摩的作用。电视是超薄的,屏幕差不多有一张床单那么大。遥控就在茶几上,我没有去动它。我倒有些怀念家里那台十五寸的电视,因为小,搬来搬去很方便。冬天的时候,我总把它搬到我房间里,坐在被子里看,神仙似的。外婆就和我偎在一个被子里,她不爱看电视,只为了监督我,最多只让我看半个小时。墙角的空调机是海尔的,银灰色的身子,很高贵的样子。我相信,只要它一开口,整个房间就在它的掌控之中。而我的外婆一生都没享受过空调,每次我吵着要买,她都会用人与自然的道理来说服我,最后我只好跟着她扇电扇。我不知道外婆看到这里的一切,会有什么感想。我猜测,她会和我一样,认为这一切很奢侈,不属于自己。越是高贵的东西,我越不把它放在眼里,这就是我的性格。外婆早就给我下过结论,说我除了属牛,还有点古怪,倒行逆施。她末了还会说,这一切都是从她开始的。我现在突然想,外婆是起点,我是终点,那么,中间是不是包括妈妈呢?我在沙发上随便歪了一会儿,睁着眼睛毫无意义地到处扫描,突然,我看见靠墙的装饰柜里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三人合影。我一挺身站了起来,走过去抓起相框。大约有《读者》杂志那么大,里面装着爸爸妈妈和妹妹,他们都很开心地笑着,真是温馨。我试想着,如果我在,他们会把我放在哪个位置,我想像不出来,那个相框中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我细细地端详着妈妈,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地和她对视,她一直微笑着,笑得我的心都快碎了。我突然发现,我和妈妈其实长得惊人的相似,鹅蛋脸,高鼻梁,大眼睛。相比之下,妹妹似乎和妈妈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圆脸,眼睛有点眯,鼻子也平平……突然,有人敲门。我连忙放下相框,过去开门。是一位陌生的阿姨,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下,用很生硬的普通话问:“你找谁?”“你是雨桐吧?我是钟点工,你妈妈让我来帮你做饭,洗衣服。”“你是什么?”我没听明白。“噢,你就叫我陈阿姨吧。”说着,她就进门,换鞋,卷起衣袖,直奔厨房。我关了门,慢慢地走到厨房门口,问:“要我帮忙吗?我都会做。”她一边麻利地洗菜,一边说:“不用,你刚从内地过来吧?”“你怎么知道?”“凭感觉,你身上还有一股很浓的内地气息,我很喜欢。”“你不喜欢兰亭市?”“谈不上,生活嘛,总是一言难尽。人就像一颗种子,落到哪,就在哪生根。”陈阿姨说得很有哲理,她突然话一转弯,问,“你是她家什么人?”我一愣,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随便问问,没事你先出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好。”我没再说什么,到客厅坐了一会儿,饭果然就端上了桌子,变魔术似的。我肚子不饿,但还是端着碗慢慢地吃。我以为陈阿姨会和我一起吃,谁知她解下围裙,又钻进卫生间洗我换下的衣服。我走过去说:“一起吃饭吧,衣服我会洗,还是我自己来吧。”她双手粘满了泡沫,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笑着说:“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这衣服,你如果不让我洗,就是炒我的鱿鱼。”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有一个人坐下,慢慢吃。她把衣服洗完,晾出去,我正好吃完饭。她又收拾碗筷,到厨房叮当一通忙活。我根本无法插手,只能像个大小姐,在一旁坐着。送走了陈阿姨,我感觉困了,回到房间,一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阵门铃声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也许是妈妈回来了,我连忙跑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个男孩,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子。我吓了一跳,问:“你找谁?”“我是送外买的,给。”说着,他递给我一个手提袋子。我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两个方便盒子,就奇怪地问:“可是我没有要呀。”“有人要的,钱已经付过了。”男孩说着,就快速离开了。我进屋,打开盒子一看,一盒饭一盒菜,一定是妈妈帮我定的。我一点味口也没有,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电话突然响了,我跑过去接,是妈妈。“雨桐,我们有点事,很晚才能回来,你先睡吧。”我们?我们是谁?全家人吗?会有什么事?屋里很静,我百无聊赖,只有打开电视。节目五花八门,我胡乱翻着台,一个也看不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桐子,该关电视了。”我一惊,四处张望,没有任何人。我连忙按掉电视,静下来,想听到声音,可是没有了。但我清楚地记得刚才是外婆在叫我,她每次都是这样叫我,她甚至会拿着手表坐在我旁边,不让我超过半个小时。我回到房间,搭着板凳摸到柜子顶上的匣子,犹豫了一下,又收回手。还是早点睡吧,也许外婆会到我梦里来。迷迷糊糊地,我果然又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我以为是外婆,连忙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发现那声音是从另外一个房间传出来的。借着窗口的月光,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了。我侧耳倾听,妈妈在轻声抽泣,一个男声在小声安慰她:“没事的,肯定没事的……”我的心缩成一团,又不敢动弹,只能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渐渐地,声音消失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它已经远远超出了外婆的去世。昏昏沉沉地捱到了天微亮,我刚有点睡意,就见一个人走进我的房间。我坐起来,看见爸爸站在我床前,他脸上有笑,但,是挤出来的。我轻轻喊了声:“爸爸!”“来了就好!”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早点起来,我们一起出去。”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我起来洗漱完毕,妈妈已经为我们一人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我们三人埋头吃着,谁也不说话,气氛很沉闷。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妹妹呢?”妈妈和爸爸互相望着,好像这是一个什么难题,最后还是爸爸开口:“她病了,在医院,我们今天就是去看她。”妈妈很快埋下头,继续吃着。我知道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这次是爸爸开车。我照旧钻进后排。妈妈拉开前门,刚准备上车,犹豫了一下,又关上车门,跟着我钻进了后排。车高速行驶,一直跑到郊外,在一座医院门口停下。他们都坐在车里不动,我也不敢再问什么,只能和他们一样,稳稳地坐着。爸爸点燃一支烟,说:“你妹妹今天出诊断结果,如果没事,就可以回家。说好八点开门的,怎么还没开门?”我看了看表,其实八点还差五分。妈妈两眼直直地盯着大门,手一会儿摸索座位,一会儿又捏着前排的靠背,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我把视线投向窗外,旁边还停了好几辆小车,里面的人都钻出车外,焦急地伸着脖子向院里张望。大约在八点过十分的时候,大门开了,两名军警全副武装,站到两边。随后,两名护士送出一名病人。家属一拥而上,像迎接凯旋的将军,将病人接进车里,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一名护士,没有病人。护士念了一个名字,几位家属就嚎啕大哭。妈妈的手在剧烈地抖动,我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想用力不让她抖动,可是做不到。一名护士走出来,喊了一声:“雨林——”后面没有人。妈妈的嘴唇抽动了几下,我连忙把她拉到怀里,她像个小孩,放开嗓子嚎哭起来。我不停地拍着她的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出来她也听不见。“雨林!”爸爸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撞开车门,向外跑去。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她,没错,圆圆的脸,平平的鼻子。“妈,妹妹,快看!”我激动地摇着妈妈。妈妈抬头看到了妹妹,但她已经软得没力量下车了。妹妹兴奋得一下爬到爸爸身上,爸爸就抱着她走到车旁边。我连忙跳下车,妹妹又一下冲过来,差点把我撞倒。我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觉太强烈了,根本无法细细品味姐妹相逢的滋味。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在她耳边说:“快上车,最担心你的是妈妈。”她这才想起来,松开我,钻进后排。妈妈的哭声再一次响起来,丝毫不比刚才逊色。透过车窗,我看见了世界上最感人的一幕:妈妈把妹妹抱在怀里,不停地用嘴唇触她的脸,唇边的泪水就抹了妹妹一脸。我感觉眼角有点发潮,心头有点发酸,连忙将目光转向一边。我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庆祝她女儿死里逃生。确实,哭泣不仅仅是用来悲伤,有时候也用来庆祝。爸爸悄悄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惊,连忙抹了一下眼角,没有泪水。爸爸将我扶上前排,然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启动了汽车。1200字以上 五年级 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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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在手心里的阳光一、顺着针管上天堂今年冬天的雪,来得格外迟些。天已经暖和的想脱毛衣了。路边的树枝上爬满了嫩黄嫩黄的小芽,探出头来试天气。小草像一个爱染发的新潮儿,冬天染黄发,天刚刚转暖,又染绿发了。雪就在这个时候下了,像关了一冬的白蝴蝶,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蝴蝶落在手心里,冰凉凉的,站在睫毛上,轻悄悄的……我张开双臂,奔跑,想要把所有的蝴蝶都揽进怀里。它们吓得乱飞,我追呀追呀,最后。连自己也飞了起来。“外婆,下雪了!下雪了!”我一头撞进屋子里,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夸张地用手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想以此引起外婆的注意。没有动静。我停止拍打,侧耳听了听,决定换一个话题:“我饿了,我都快饿死了!”外婆最怕我喊饿,她一定会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别急,这就好,就好!”没有声音。我愣了一下,两步跨进厨房,这才发现厨房里空无一人,锅台上冷火清烟。“外婆,外婆!”我返回客厅,边喊边推开另外几个房门,都没有外婆的影子。这时,我看见餐桌上有半块面包。我赌气地抓起来,咬了一口,又硬又冷,难吃死了。越难吃我越高兴,我眼睛一刻不停地四处瞟着,得意洋洋地说:“你不做饭,我就吃这冷面包,让你瞧瞧,就等着我叫肚子疼吧!”大门在我背后突然响了一下,我没有回头看,故意把面包举得高高的,说:“我就知道你没有走远,我……”我听到脚步声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天啦,不是外婆,是该死的张兰逸。我差点没被面包噎死,两眼直直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个天外来客。其实她就是我的邻居兼同桌,我们从小就穿一条裤子,共一个鼻孔,美中不足的是我们总在互相取笑中度日。她如果说我是爬行动物,我决不会让她站着走路。她如果笑我体重上升,我一定会建议她去用曲美。总之,我们是针尖对麦芒,犀牛对大象,谁也不会让谁好过,谁缺了谁也不好过。我把剩下的一小块面包放回餐桌,一边抹着嘴角的碴子,一边嘟囔着:“本人正在偷嘴,你不准偷看!”要在往常,她一定会笑我霸道,说我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可现在,她却板着脸,焦急地说:“你外婆病了,在医院。”我上前用抹过面包碴的手抹了一把她的脸,说:“乌鸦,大年刚过完,新学期刚开始,你说点好听的行不行?你瞧你那样儿,骗人也得有点水平,要不要我教你……”她没恼,也没再理我,转身到她家门口推自行车。我就倚在门框上,坏笑着看她表演。别看她现在一本正经的,不出五秒钟,她一定会露馅的。她见我没动静,就说:“走呀,我爸妈都在医院守着呢!”说完,她就一甩腿跨上了自行车。我见她动真格的,连忙追上去跳上后座,拦腰抱住她,说:“你没骗我?你真的没骗我?你要敢骗我,我勒死你!”她没有作声,只顾用劲蹬着车子。四周一片死寂,那条锈迹斑斑的链条趁机乱喊乱叫,我怀疑全镇的人都能听到。我的心突然一空,浑身的精神像被链条拖走了,虚弱无力。我瞪大眼睛仰望着天空,天空随着车子的颠簸也摇晃起来,蝴蝶在摇晃的天空中飞舞得更加无法无天了。有一只不小心撞进了我的眼睛,我赶紧闭上,过了一会儿,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两条温热的虫顺着眼角往下爬。叮铃铛啷一通乱响,自行车跌跌撞撞地冲进医院大门。院子里的行人纷纷闪开,用怪怪的眼光看着我们。张兰逸放自行车的时候,我就愣愣地站在雪中,两眼盯着大楼门上的红“十”字,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快走呀!”兰逸拉了我一把。我没注意,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扑通摔在地上,右膝跪地,只一瞬间,我又站了起来。兰逸侧身等了我一会儿,关切地问:“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推了她一把,向里面走去。走廊里散发着刺鼻的药水味,熏得眼泪直往外冒。我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看见一个个病房里都躺着人,他们有的也在朝我望。我的心缩成一团,呼吸有点急促,脚步声也响得吓人。这地方我曾来过,那时是外婆带着我,可今天,外婆先来了。在我的印象中,外婆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病带进过医院,头疼脑热她总是扛着,是什么病让她扛不住了呢……我正在胡思乱想,兰逸推开了一扇门,我就跟着走了进去。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外婆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双眼紧闭。在床头放着一台心跳监测仪,显示屏上起伏的光波表明外婆还有心跳。一个输液架立在床边,透明的药液正顺着针管快速地向下滴着,瓶内不时翻起一阵气泡。我站在床前发呆,兰逸的妈妈迎上来,伸出右手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我,说:“桐桐,别担心,只是劳累过度,晕倒了,医生说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不知说什么好,只顾睁大眼睛,一会儿看输液瓶,一会儿看监测仪,一会儿又看外婆那张苍白的脸。兰逸看了妈妈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不解爸爸的意思。我也不懂,但我还是听话地跟了出去。还是刚才那条走廊,长长的,两边都是门,门里长满了眼睛。我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加快步子追上张叔叔。张叔叔没有停,一直走到院子里。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开始存得住一层薄薄的白了。他就在院子中央等着我。“张叔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挺得住。”我以为他要告诉关于外婆的病情。他把手机递给我,说:“我没什么话说,我想你应该给妈妈打个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外婆病了。”“噢,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她躺在医院,很严重,你回来看看她吧!”“你让张叔叔帮忙照顾一下,我这里一时走不开,妹妹正在发高烧……”这个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收了线,把手机还给张叔叔,抬脚就往里走。这时,手机又响了,张叔叔接听,不停地说:“对,没事……好,你放心……”我越走越快,想尽快甩掉张叔叔的声音。雪下了一夜,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白茫茫一片。我在外婆床前趴了一夜,站起身的时候,腿都有点不听使唤了。我用手揉了揉两个膝盖,再把脚腕活动一下,血液流通了,就慢慢找到了知觉。外婆还在昏迷之中,但呼吸是均匀的,心跳是均匀的。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朝玻璃上哈了一口热气,伸手将雾气擦净,就清楚地看到了外面。雪地里,两只麻雀正在欢快地打闹着,一会儿扑打成一团,扬起一阵雪沫;一会儿飞上树枝,三跳两跳,又摇下一阵雪沫。我怀疑它们是有意的,就像我和兰逸,在雪地里不把对方打扮成圣诞老人,是决不会鸣金收兵的。我推开窗户,在窗台上抓起一把雪,捏成雪团,向两只疯闹的麻雀扔去。没打中,但它们受到了惊吓,停止打闹,定定地看着我,可爱得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我嫉妒你们,懂吗?哇呀哇!”我用手向两边拉住自己的耳朵,冲它们做鬼脸。它们果然被吓着了,同时向后跳了两步,一扇翅膀,扑愣愣飞没影了。望着洁净的天空,我的脑袋开始出现一大块空白,发呆。“桐,是你吗?”外婆突然在身后叫我。我一惊,猛地回过头来。外婆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用尽全身的力气冲我笑呢。我俯过身去,望着外婆满脸的皱纹,又是心痛又是惊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就涌了出来。外婆想抬手为我擦眼泪,可胳膊没抬动。我连忙自己擦掉眼泪,笑着说:“你可醒了,这一觉睡得好长哟。你看外面的雪,下第一片雪花的时候,我就在开始叫你,雪都积了这么厚了,你要再不醒来,我……我就……”说着说着,我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外婆的眼角也渗出了泪水,我边哭边为她轻轻擦拭。门被推开了,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二话没说,先过去把窗户关上了,然后才转过头来对我说:“别让她太激动,她还很虚弱,要静养。”我连忙用衣袖擦干自己的眼泪,使劲地点点头,准备接受医生更多的建议。医生没正眼看我,他注视着输液瓶,皱着眉头,仿佛在沉思。针管里的液体滴得很正常,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皱眉头的。沉默了一会儿,医生突然对我说:“你跟我来一下。”说完就径直出了门。我向外婆笑了一下,就朝门外走去。外婆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一下,没发出声。我一直跟到医生办公室,医生才开口问:“病人家属呢?”“我就是。”“我是说成年人。除了你,还有谁?”“她有个女儿,在兰亭市,回不来。”“兰亭市的人总是那么忙。你是她什么人?”“她是我外婆。”医生可能不太习惯我回答问题的方式,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然后,他拿出一个化验单,低着头盯着单子,说:“结果出来了,是肝癌,晚期。”说完,他仍然低着头不看我。“你骗人!”我突然站起来,吞了一口吐沫,顿了一下,说,“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医生好像被我的话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我,说:“孩子,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可是,我是医生……”我一把抢过化验单,左看右看,什么也看不懂,急得眼泪都滚了出来,带着哭腔说:“这都是写的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呢?”“你现在应该镇定一些,尽量不让病人知道……”“对,别让外婆知道。她的生命已经不多了,你要陪伴她平静地度过。她一旦知道自己的病情,可能会更糟,你懂吗?”“我懂!”“好孩子,赶紧把眼泪擦干,去吧。”我穿着校服,正好有个上衣口袋,我就把化验单小心翼翼地装进去,站在门口整理了半天心情,尽量让自己达到若无其事,才进去见外婆。外婆的精神似乎好了些,她可以开口说话了。她第一句话就是:“你又哭了?”我摇摇头,差点把眼泪甩出来,连忙挤出笑容,说:“没,没有。医生说钱的事儿,我让张叔叔先付上,再打电话让妈妈汇款,一下就搞定了!”外婆用那只没打针的手轻拍了一下床沿,示意我过去坐下。我绕过去,侧身坐下,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她一定有很重要的话要说,每次她要对我说重要的话时,都是让我先坐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怜爱,轻叹了一口气,说:“真舍不得你呀!但我清楚自己的身体,这是上天的旨意,你该到兰亭市去了,回到你父母身边。”“不,我不去!”我一把握住外婆的手,“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疼我爱我的,我要和你在一起。”“傻桐,我不能陪你一辈子呀!”“但我能陪你一辈子。”外婆笑了,很微弱,但看得出她很开心。她喘息了一阵,说:“我这辈子还没喝过你熬的鸡汤……”说着,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我连忙示意她不说话,对她笑了笑,说:“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家给你熬鸡汤。”我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向家里赶,路上碰到好几波男生在打雪仗。他们打雪仗极其野蛮,雪团打在身上就跟石头似的。平常我从不跟他们较量,今天却很想参与。我试着向他们投了一个雪团,他们都愣了,停止交战,怪怪地看着我。我觉得很尴尬,幸亏有个男生大叫一声:“快走,迟到了!”他们野鸭一般跑远了。赶到家门口,我试着推了推兰逸的家门,都不在。我就回屋开始熬鸡汤。平常都是外婆做给我吃,今天我第一次动手,还真有点手忙脚乱呢。好歹是煮熟了,我小心翼翼地盛了满满一保温瓶,盖上瓶盖,闻着满屋的香气,心里也装满了清香。兰逸的自行车就放在门外,没有上锁。我本来想骑车,又怕路滑,不安全,摔了人,事小,摔了鸡汤可就不得了了。最后我还是决定步行。冷冷的太阳露出了头,雪都不怕它,照样活得好好的。我一路紧赶,气喘吁吁,到医院的时候,背后开始渗汗了。走廊还是那么长,浓浓的药水味里面渗进了一丝鸡汤的清香。我兴冲冲地向病房走去,可还没到,老远就看到护士在那里忙进忙出。我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医生正忙着给外婆插氧气管,打强心针。外婆双眼紧闭,输液针头掉到一边,床单上还有一滩血,是从手腕处流出来的。心跳监测仪上,光波的跳动已经快成一条直线了。我愣在门边,身体硬得像根木桩,心里软得血都盛不住了。手一松,嘭咚一声,保温瓶砸到了地板上,瓶盖有点松动,鸡汤涌流出来,开始向四周漫延,一直流到我的脚边,被厚重的旅游鞋挡住去路……一阵忙活之后,显示屏上的光波还是成了一条直线。医生停止抢救,看了身边的护士一眼,说:“记录,死亡时间,2003年2月20日上午,”他抬腕看了看表,“10点35分。”几名护士都离开了,医生也想走。我突然上前拦住他,说:“你不能丢下她不管,她是我外婆,你知道吗?你一定要救活她!”“是她自己抽掉了针管,我已经尽了全力,没有办法了。”说完,他想绕开我,离开。我一把抓住他,将他使劲向后一推,然后,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给他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求你了!求求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医生连忙将我扶起来,坐到一把椅子上。我的额头生疼,但我的心更痛。我痛苦地闭上眼睛,痉挛般地摇着头。“你坐着别动,我去叫人来,啊——”医生说完,松开我,逃也似地出了门。房里只剩下我和外婆,我这才真正注意外婆的脸。我惊奇地发现,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我心里叫了一声:“外婆,你还在,你没离开我!”我激动起来,眼睛四处寻找,最后停留在地板上,保温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我猛扑过去,抱起来打开瓶盖。里面的汤已经流光了,只剩下几块鸡肉。我伸出右手食指,在瓶口抹了一点汤汁,放下瓶子,将手伸到外婆嘴边。我的右手抖动不停,但我心里很坚决,一定要让外婆尝到汤的味道。终于,我的食指尖轻轻地抹到了外婆的嘴唇上,外婆还在笑,我也笑了,问:“外婆,香吗?”我的右手抖动不停,但我心里很坚决,一定要让外婆尝到汤的味道。终于,我的食指尖轻轻地抹到了外婆的嘴唇上,外婆还在笑,我也笑了,问:“外婆,香吗?”外婆没有回答,我却尝到了一股咸味,我的泪水正顺着脸颊涌泉一般流进我的嘴里。我刚想擦一把眼泪,一抬手碰到了输液针管。针管摇摆了两下,最后一滴液体从针尖落到地板上,啪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炸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外婆离去的脚步声,她是顺着针管慢慢地爬上去,就像一条洄游的鱼。而那最后一滴的声音,是她在通知我,她已经到达了天堂。外婆真的走了,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上午,没有留下离去的足迹。外婆说过,真正的足迹只留在心里。1200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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