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

“呼……”我猛地睁开眼，抬起头来，深吸气，然后呼出，失重感仍有一些遗存。灰黑色充斥了大半个房间，窗外呈现一种奇异的景象，淡蓝色与黑色相撞，相撞之处又是一层灿金色，黑块处如黑墨般气泡状一点点的侵蚀着灿金，又如绵延的山峦，但起伏不大，应不是。我有点被那幅画面所震撼，呆呆地望了会，脑子还有点糊。身子一点点往后挪，让椅子退开，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后脑勺有隐隐的阵痛，有些晕眩，手臂有些麻痛，脖子也很酸，这是在书桌上趴了一下午的后遗症。

时常失眠，所以在午后喝下牛奶后，准备练琴却有些困意时，就想着在桌上小息会，却直接睡到了昏黄之际。而这一觉也睡得不安稳，许久没有沉入梦境的我，收到了一份“大礼的馈赠”--噩梦。其实也算不上“噩”，只是有些空白，显得极为怪诞。我从一个未知的高点不由自主地跳下，跌入了似由无限的方框组成的通道，然后就是仿佛没有终点的坠落，失重感传达给心脏，随即惊醒，心悸非常。

把热毛巾按在脸上，在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精神了些后，“咕噜噜……”某个部位的变化便显得有些突出了。摸摸肚子，套上袜子，趿着拖鞋。将客厅和过道里的灯打开，尽管家里只有我“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却没有那么空荡了。把水烧开，倒入一人份的馄饨，兑开奶块，将馄饨倒入，晚餐就搞定了。淡黄色的灯光下，冒着热气的馄饨奶香四溢，让人食欲大开。吃饱喝足后，就得把今天欠下的事情都完成了。画作，校作，练琴，好吧，慢慢来。给画打个稿，背记会资料。时间差不多了，去看新闻。最后是两个时辰的练琴。夜晚早就来临了，傍晚那幅画风小众的油画也已消失。夜色似浓的化不开的墨，远望却可见暖黄的灯光，一排排，似在守候晚归疲累的人们。

风呼啸着，趁着黑夜潜行，动静如此之大却又看不见捉不着。被洗劫过的树叶还“唰啦……唰啦……”的替风掩藏踪迹。

不久便深夜了，很静，不是被掩饰出来的静，是一种只有在繁华过后才恍然而觉的静。大脑臆想出长的“嘤嘤……”触及神经传达，倒像不明事物的动响，其实只是大脑不甘寂寞而已。

从睡醒到现在，大脑越来越清醒，思维也变得更为活跃，也越来越没有睡意。但还是强迫自己爬上床。开始类似于吸血鬼躺棺材的古板睡法--平躺在床的中央，双手合在小腹上，双眼闭拢，像沉睡了一般。不过几秒工夫，像有豌豆压在床垫下，翻来覆去，还是改变了睡姿。长长地喟叹一声。“果然还是抱着玩偶侧卧着舒服”，内心的声音如是说道。

希望能有个好梦。

……

像被突然从哪儿抽出，莫名地在应是众生休憩之时醒来，抬眼看头顶的“月亮”，散发着微暖的光，静默几秒，又转头，没有，一片寂黑。闭眼。

希望能睡个好觉。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