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染

Part1.红酒灯

梦境似乎距离我有很远的距离，尽管可以看得很清晰，我伸出手去触碰它，它就像镜子被打碎一般，玻璃散落成无数块不规则图形。这是真实与梦幻间的相隔。相隔得太远，我无法触及。

红酒灯、我选择用这样的一个词语来作为这个梦境的标题，也许这个梦境中有太多的意义不明与支离破碎，我还是将它用文字一点一点地描述出来，试图找回梦境的感觉。

“吱啦——”古旧的精致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门边和门框上还粘带着一根根的蜘蛛丝，蜘蛛慌乱地向另外一边的网爬去。

透过门缝模糊地看见正中央的圆桌和围绕着圆桌错落排列的六张床。

推开门，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

圆桌上铺垫着蕾丝桌布沾着厚厚的一层灰，正中央的是一只猩红的蜡烛。以蜡烛为中心分散在不同的六个方向的是酒杯。所有的酒杯就如同蜡烛和桌布一样很久很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

六张床上躺着六个亲密的朋友。他们脸上带着的是无所留恋的释然表情，那表情不由得让人有过想随他们远去的想法。

原来，他们全都睡着了啊。

从他们床前走过，一次又一次，那是围绕这圆桌在转圈啊。

两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紧闭的双眼，脸上的微笑，纯洁无垢的白色长裙，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他们苍白的冰冷的脸，从指间刹那传遍全身的凉意，忍不住猛地抖了一下。

呵，真的是睡着了。

不知谁来过了，脚下的地板上多了一个红酒的酒瓶。

困惑地用双手捧起酒瓶，还是满的。

微笑，微笑，那是近乎麻木的微笑。今夜，忽然觉得红酒美得像人类的血液。

窗外时机合适地下起了滂沱大雨，雷电伴随着大雨嘶吼咆哮着。

这是停留在这里最后的时间了。

……

圆桌中心的蜡烛开始燃烧着，橙红色的外焰疯狂地舞动着，看着它变换着扭曲的身躯，觉得有些恶心。它是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但是永远都不会燃尽。

把酒瓶放在桌上，“砰——”的声音回荡许久。站在这里，等待着回音的消失，再次环视着房间。

没有意义的。

是谁，好心地帮我打开了酒，谢谢你。

是谁，好心地给予了我死亡的酒杯，谢谢你。

是谁……

优雅地把酒瓶微微倾斜45度，血红色的红酒从瓶子里缓缓流出，它流入了第七个高脚杯。

倾斜到90度，酒已经溢出了酒杯，染红了蕾丝桌布，并向下蔓延着，地板染成了酒红色，床染成了酒红色，墙壁染成了就红色，世界染成了酒红色。

来到这里亦是没有意义的。

用一只手支撑着桌子使自己不会因为精神崩溃而倒下，另一只手为自己灌下了整整一瓶的红酒。

世界在旋转，酒红色照亮了世界，通透的没有任何杂色的酒红色。

旋转。旋转。旋转。

待到酒红色殆尽，生命就消逝了。

欣赏着打翻了的红酒，破碎在地上的高脚杯和蜡烛在即将燃尽之前最后的舞蹈，我躺上了出现的第七张床。

嗯，是时候应该好好地睡一觉了。

“砰——”是谁？……悄然关上了房门。

在酒红色殆尽之前，听到了关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