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懂了它的目光

我家楼下生活着几只野猫，它们行踪不定，你再哪里都可以碰见一只猫，但有一只猫与众不同。

它仿佛披着暗灰色的斗篷，浅绿的眸子里总是荡漾着一种莫名的东西。它的不同之处在于：其他猫整天东游西逛，而它只是安静地端坐在树上，或墙上，就只是那样待着；别的猫只要人们稍微靠近它一点就会快速地掉头跑走，而它只是平静地看着人走近它，再悠悠地转身离开。

我发现我喜欢上了那只猫，我叫它小灰，每天上学时都会将吃剩的食物待下去放在它常坐的墙下，当我放学时来查看时，那里就只剩下装食物的塑料袋。渐渐地我与它熟悉起来。

这时我就可以近距离地和它待在一起，可以观察它的眼眸。它的眼眸真的十分精致，如玻璃般清澈，浅浅的绿色下仿佛闪着点点星光。可虽然我喂了它这么久，它依旧不肯让我碰它。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坐在它身边，看着它那有些杂乱的灰色的毛发感叹道：“唉，我觉得你们好可怜。”它刚吃晚饭，抬起头望着我，胡须上沾了一颗饭粒，我抬起手，又放下了。继续刚才说的话：“你看，你们没有住的地方，没有家，下雨时只能在屋檐下躲雨，冬天没有暖和的被子，生病了也没有办法不是吗？”讲完后，它依旧是看着我眼中折射出我自己的倒影。我看不见它的情绪，看不懂它的目光。我忽然就想起一句话：“当你直视动物的眼眸，你看到的只是你情感的反射。

后来的小灰总是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我。我莫名其妙。是对我的感情？不，不是。是感激？也不是。是因为那天说它可怜，它生气了？也不想……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天黄昏，我背着沉重的书包穿过小道，眼一抬，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小灰。它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夕阳的光辉从它的背后射出，将它灰色的毛映成纯黑色，将它的身子映得修长。它站起来自由地走了两步，因背光的缘故，它的眼眸成了深绿色。此时的我突然明白，对于猫来说，我才可怜。它拥有广阔的天空大地和自由，而我只有学校家中两点一线的生活，始终待在这小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