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奏

不知道在树下坐了多久。总之，直到离开，缠绕在耳边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和莫凛的低吟声，始终无法散开。最后又纠结在一起。恰似一场发白的独奏。或许….还有些许华丽。

….

昏黄的路灯下，人都散尽。

灯光投下来的暗影，变得修长起来，或者，是冗长。

路过绿源，里面传来王菲清冷的歌声，里面的灯光或明或暗。变成一幅浓墨色彩的油画，仿佛给这个大街染上了一种不明的色彩。晦暗的角落，被它渲染得失去光泽。

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颤动的背影。白色的T-shirt在灯光下有些泛黄。层次分明的碎发。是小栀！心里那根弦突然被猛烈地拨动了，我走进绿源。忽略了服务员友好的微笑。还有莫凛。

“小栀！”

我似乎有了些怒气。不接电话，不来学校。甚至连搬家了也不告诉我。想起一路上的狂奔，而她却坐在绿源里。我愤怒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但更多的应该是轻松吧。

“她生病住院”之类的想法现在都被抛诸脑后。

她依旧伏在桌上。旁边是一杯袅袅上升着热气的咖啡。在玻璃窗上氤氲了一层薄雾。

“喂….小栀？”

“怎么了？…小栀？你没事吧….”

…..

大约过了5分钟，她终于抬起头来。“说完了吧….走！”

我嬉笑着抓住她的袖子。对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不放在心上，直到她用手撩开我的手。才有了种陌生的感觉。

“小栀！你怎么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突然有股浓浓的酒气散发出来。她的眼眶红红的，却没有任何流泪的痕迹。白皙的脸上是殷红的掌印。

那个刺目的红色同眼前的这幕场景一样讽刺！仿佛只要用力，就可以挤出血水！

“你喝酒了？怎么可以！”才15岁啊。这个被人们成为雨季的年华。这个与繁华格格不入的女孩，居然会在这样的气氛下一身酒气！我像是看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那样，傻傻地笑了起来。“你居然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跑到这里喝酒！我却像个傻子一样，跑着到你家。”到了最后，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你也不在乎你爸妈的感受了吗？”

“他们不管我了！够了吧！他们离婚了，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她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那样，眼睛看着窗外的人流，突然失去了焦距。

所以，她才搬家？

我拉着她的手腕，想要把她带离绿源。她却固执地站在原地。“谢予栀！回家！”我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口吻把她拉出了绿源。不顾外人不解的眼神。身边的异样的目光都不重要了。刚走出绿源，她就瘫软下来，抑制不住地呕吐了。眼泪也喷涌而出，我突然感觉这样的她，很可怜。我紧张地轻拍她的后背。

“喝绿茶会好些！”莫凛依旧跟在我身后，紧张兮兮地递给我一杯绿茶。

小栀突然转过身看着我和莫凛，眼泪和着酒气涌了出来。“潇潇…..你知不知道？他们不要我了。”她哭了。莫凛不知所措地站在身后，手里依旧捧着热腾腾的绿茶。

…..

夜市里，人来人往。

卖凉皮的。扁粉菜的。生煎包的。依旧在不停地叫卖。带着安阳特有的浓郁气息。

这街上的人，无不回头看看着奇怪地三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