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

好不容易挨到放暑假，本以为我在暑假里就没事干了，谁知道美术班要办一个展览，老师就把选购材料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了我。同学们还给我封了个官——宣传委员。嗨，这是哪跟哪呀！

说实话，我只不过是一个“采购员”，戴上了宣传委员的大帽子。

这是一份听上去简单可做起来不容易的工作，常常与钱打交道，就是我先自掏腰包买材料，然后去找管理员报销。这不，好朋友都笑称我快成“家庭主妇”了，为了省几块几毛的班费，我经常要跑到文具批发市场买材料，还要和许多老板交涉，货比三家。

那里的世界弥漫着雾霭，像从人口中喷出的烟，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大人喜欢骗小孩子，“童叟无欺”在当今社会仿佛已经失传。这句话是我说的，至于对错，请暂时搁置不要去辩驳。

记得以前上学时总是要在放学后穿一身校服、背着一个大书包跑到文具批发市场买材料，除了收钱所有店员基本上不搭理我，可他们的视线还是动不动就像小飞虫那样跟在我屁股后面转，其实是怕我的大书包会把他们的货物扫到地上跌个粉碎。

“请问这种大纸多少钱一张？”

“哪种？哦……那种……两块，两块一张”

“哦，那请给我拿五张吧。”

后来有一次我拖到周末才去买材料。那时的我已经没有校服和书包坠着了，可店员还是像小虫子一样跟着我转。

“请问这种大纸多少钱一张？”

“那种？一块一张。”

“啊，”我暗暗庆幸赚了，也许他可能是认不出我来了，“那给我拿五张。”然后我急忙交了钱，有些“猥琐”地卷着纸匆匆走了，生怕店员会突然改口把我叫回去。

接下来还要买别的材料。有趣的是，双面胶、马克笔、卡纸、白胶、丙烯酸颜料……这些东西就像早就约好似的，统统降价了。不用讲价，也省了不少班费。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我拿着一堆东西心情好的不得了。

过了一期，美术班的板报主题又要更换。

我依旧拖着大书包去文具批发市场。

“请给我拿五张这样的纸。”我掏出五块钱。

“一共是十块钱。”

“什么？上次来才一块一张的！”我惊呼。

“哪里！每次都是两块！”店员像是在责备说谎话的小孩子，“见你是学生才便宜点，平常都是卖三块的。”我被喷了一脸口水。

我悻悻地走出店，上次那个“猥琐”的我，现在看起来像个笨蛋。

接下来还是买其他的东西。怪异的是，双面胶、马克笔、卡纸、白胶、丙烯酸颜料……这些东西又像早就约好似的，统统提价了。

为我报销的管理员听到我的账单与上次的大有出入，眉毛翘了十五度。我连忙解释。唉，下次还是拿收据来好了。

其实啊，大人有时候也会教坏小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现代中国已经丧失了论据支撑的道理。

这句话也是我说的，至于对错，我没有严谨的思路论证。

现在的我只敢在穿便服和周末的时候去文具批发市场，这是经过数次吃亏才积累出来的经验。

“请给我拿五张这种纸吧。然后请给我出收据。”

店主一边卷纸，一边问：“那要写多少钱？”

“啊？”我被这一问给怔住了，不会又提价了吧？“它多少钱就写多少钱，我要回去报销的。”

“那不用多写一点吗？当跑腿费也好啊。”

如此的“关心”，使我感到莫大诧异。我勉强一笑，可也掩饰不了我内心的惊讶。即使是几块钱的问题，可这跟贪污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卷着纸拿上收据匆匆走了。

按照同样的步骤，接下来要去买其他的东西。震撼的是，双面胶、马克笔、卡纸、白胶、丙烯酸颜料……这些东西的店主都像早就约好似的，统统问我同样的问题，我统统付诸一笑，悲痛的一笑。

难道我还只是个小孩子，不理解社会经济问题？

难道这是当今社会最新潮大部分人崇尚的道德文化精神，而我还是像大山一样老套的横亘在远古？

抑或是，中国传统的道德文化精神在大部分人心中早已变异，而我还未转过头脑来？？

山东省即墨市第二十八中学初二:张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