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轻

窗子外下着雨，久违的一场雨，洗刷掉几天的燥热，让新来的清爽的风开始酝酿，是一场好雨罢，是一场及时雨。

我被雨关在屋子里。

凉快的天最适合写点什么了，但许多天未提笔，脑子和手早已锈掉，想不出动人的故事，写不出像样的字了。

行书？一本躺在废纸堆里的字帖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不错，我想。我起身捡起它，放在书桌上，拈开一张薄纸，开始一笔一划地写着。

半晌，一行行歪七扭八的墨迹排列在我眼前，它们有的像在哭，有的像在扯着喉咙嘶吼……还行吧，反正我自己挺满意。我又揭开一页纸，再接再厉。我注意到纸的背面，除了渗透的墨点外却是光滑如初，是么，是我下笔太轻了吧。可我以前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再次起身，在那堆废纸里面翻找着，希望能看到小时候的笔记。不久，我找到了一本二年级的数学书，翻开它，一个一个稚嫩的歪七扭八的字出现在我眼前，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我正在写着，一笔一划，每一笔却都好似能扎透纸，穿破书簿，恨不能压断笔头！书上的字，每一个都印透了纸背，这让我记起了那个不懂事的我，一个大哭大闹以求人关注的我，一个只会玩不爱束缚的我。是的，我长大了，那个曾经的小孩只会出现在记忆中，而他早已被时间冲走。是的，我长大了，长大后的我写着我该写的，做着我该做的，长大后的我懂事了，提起笔却只能在纸上所谓优雅地划过，留下应该存在的，生怕惊动什么，甚至影响不到一张纸。是的，我长大了，低声细语，只求觊觎的平静，永远是调味品而已，到来该是什么也没有吧。

雨还在下着，雨水顺着房檐滴落下来，在窗台上摔碎了，一滴，一滴，好像泪珠似的，一滴，一滴，雨还在下着。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像是怕打碎空气，你在怕什么？！我反问自己。是习惯？是怯懦？是虚无的幻想麻醉了神经？或是一种所谓的圆滑？时间无可避免的让一个少女变成了坏女孩，让少年变成了坏小子。这种委曲求全的思考，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这种满足于束缚的行动，态度变了。长大我经历了许多在扎破的纸张间不可能记载的经历，可能是怯懦，可能是改变，可能，是长大了。

长大的代价，只能这样默默地承受吧……

唉，很多天没写字，脑子和手指都有些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