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灵深处

晨曦的光越过窗，映着床上那张倦怠的脸。

“起床，‘中年女人一声喊叫，脚步声层叠而来，”吃饭。“

我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来了。”

（一）

光影婆娑的白桦树林里，我左右挪步。

“你说，这次数学测验你能考多少分？”

“……”

我抬头望天，一切声音仿佛隐没了一般，变得模糊。我的目光越过树荫，直射云霄。

“听说，你的英语测验得了……”那声音渐又清晰，在耳边响起了。

田野间一片萧条，结了霜，睡却了一般，不见夏日蓬勃的活力。

枫叶落了一地，炽热的红与淡雅的黄碰撞着，协奏曲，无声演奏。

“秋天到了。”我轻轻喃了一声，呓语一般。

“啊，你在说什么？”身旁俏丽的脸凑了过来。

我望着那双澄澈的眸子，一时哽咽。

轻提背包，弯腰拾起一片秋叶，迈着我特有的步子，向朴实无华的学校大门走去。

牢狱或人间，好像都一样，对自由念念有词，却无形间被自己抗拒的所束缚了，不，是我紧紧拥抱它们，不能放开。

或许，本来就该如此，有些东西失去了，是找不回的。

（二》

沿着蜿蜒陡折的山路，我看着远方的树影愈来愈清晰，树叶间的叶脉纹路历历在目。

“到了。”我扶着身旁的一棵樟树。

外婆的家静静地躺在山脚下，被青郁的树木所遮掩。

叩着陈旧的红木门，厚重的门闩向两边推移，一声脆响，门开了。

外婆脸上的纹路又深了几分，见了我，依旧像从前那般笑了起来。

“快进来，快进来，好久没来了吧。”

我跨过门槛，走进了屋里。

一张低矮的黄木桌靠着墙沿，外公正仔细的擦拭着它。桌子的裂缝见嵌入了厚厚的淤泥与油烟，泛着焦黄。

我走近了，外公抬头，我看见了他全白的发鬓和呆滞的眼神。他眼里流露出欣喜，笑了，皱纹堆叠。“来了……好。”

不过三个字而已，由患老年痴呆的外公嘴里说出来竟如此艰难。

我望向泛灰的墙。歪歪扭扭的几个笔画在墙上，竟拼凑出我的名字来，还有不成形的粉笔画，隐隐约约可看出是个图案。

那个夏日里光着脚丫，在墙上涂鸦的女孩，如今去哪了？

也许是随着外公那挺直的腰板一起被时间所冲走了。

（三）

阳台上，我眺望着远方即将沉下的暮日。

暖红的斜阳映在我的手背上，很舒适。

层层叠叠的云化为天边的赤霞，折射着淡红的光。

天的边界已被渲染为一片绚红，我沐着落日仅余的光辉。

一群南飞的大雁压天而来，一片昏暗，叫声喑哑。

“叮叮……”小学的放学铃响起了，我听见一阵喜悦的欢呼，暗想，那里是否也有我的声音。

红的，黄的，星点般的颜色向马路旁涌开，方还安静的路边有了一丝热闹的气息，那是小学学生才有的欢乐。黑色的发辫飘摇着，纯真的笑容，如此单纯，是我所没有的，并且不可触及的。

内心一阵激流涌动，不觉间心中的苦涩皆化为点滴泪水，流过面颊，划过唇角。

是不是会不舍，那已告别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答案显而易见，但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别了，我那纯真的时光。

就让羞涩，年幼的女孩留下吧！

留在我的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