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一直像是没有醒来，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匆匆忙忙，无意识地行走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日子里，麻木地看着那些所谓的美好，所谓的疲惫像风一样向身后滑去，忘记了埋怨，忘记了任何的言语，只是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时光匆匆而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勤快地去撕那些日历，也不在去理会今天是几号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时间的庞大漩涡呼啸着从身旁走过，留下奔腾的声响，但意识依旧泥泞在那个未曾席卷过的昨天。

很奇怪，房间里挂着很多日历。今年的，去年的，千年的，噼噼啪啪的都有，匆忙间也不曾认清，只是瞥了眼儿就赶趟儿似地离去。偶尔想起，用笔划去整整一行的日期，但关于它们，记忆中寻不到任何痕迹。

老师说，没有目标，没有认知，没有时间概念的人是很可怕的——可若是一个丧失“可怕”概念的人呢？

期末考试的如期而至，慌乱间打断了原本已经麻木的脚步。大大小小的考试使原本未知的生活有了一个又一个清晰的坐标轴。但是依旧无从醒来，毫无头绪的意识在时间的象限中被生生的拉扯成了扭曲的函数图像，变得面目可憎。

坐在教室的后排，听着周遭同学声声的叹息和埋怨，面无表情地接过前排同学传下来的散发着油墨味道的，依旧温热的试卷，还未曾分辨是几何还是代数，手中疲劳的笔就已然在草稿纸上疯狂地演算了起来。

“人易我易，人难我难”。于是就不再在乎究竟有多少题没有答出，也就不再理会在飞速地做完题目后，纸上留下了多少个百无聊赖的轮廓。

老师说，“只要习惯了，麻木了，就算进入状态了。”

我的状态好吗？在脑海中依旧盘旋着的还是上节课最后10分的那道几何大题，而笔下洋洋洒洒写的却是大段大段的语文赏析。在准备考前突击，紧迫地看着眼前写满朝代的历史考纲，而心里惦记着的却是昨日地理模拟考时，把希腊填入非洲的尴尬。然后对着历史书上几个纠结不清的历史事件心不在焉地叹口气。

于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对错变得理所当然。交上考卷后，对自己所写的答案全无印象。像是写下时未曾经过思考，直到试卷发下才知道，原来我已经习惯了。

没有人来打醒我，告诉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迷失自我。而我也真的进入了所谓的状态。在意识偶然清醒的时候，告诉自己考试已经近在咫尺，而对用笔涂抹过的日子一无所知。

如何才能醒来？我那沉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