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春风十里笑_3000字
夕焉六年新帝登基不久,长子伏清封为太子,封号为善。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扶风伏在案台上写字,点点墨水染黑了袖袍,明明是一副少年的模样,眉宇间却是多出些许成人的气质。我和如影匍匐跪在地上,伏清脆生生地开口:“怎么又送来了两个,都叫什么名字?”
我低着头,也不知道他看了我没有,如影自报了姓名,我闷头不语地继续跪在地上,头与地板仅是毫厘之差。
“怎么,不说话,是心气太高了吗?”又是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略带嘲讽。我压低了声音,同他道:“回大公子,奴婢出身微寒,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耳畔传来一声轻笑,我看着那双金玉靴逐渐逼近,随后被他扶起,不经意间和他对视,那是一张十分俊美的脸,肤色白皙,眸子清亮,虽那时说来为时尚早,但已初俱美人雏形。
扶风哈哈大笑起来:“生得好一张包子脸,一看便有福相。你今岁几何?”
我咬咬牙:“奴婢今年十五。”
“比我是大了两岁,却没有我高。”
托他的福,此后的几个月里逢人便被喊成包子脸,扶风也确实顽劣,从不懂得顾忌女孩子的名声。
被几个公公带回暖阁,如影卸下拘谨:“哈哈,包子脸,七七,你冤是不冤,这名字,果真只有善太子能想得出来。”
我嗔了她一眼,自顾自找到自己的软榻,默默叹气,至今日晨起,陆陆续续被送来了七个婢女,只图个吉祥。偏偏我又是最后送来的,年纪也最小,别的姐妹都有名字,就我被随意唤成七七,不正不经。
次日凌晨,我前往浣衣局送换洗的衣裳,七个宫女排成一行,整齐向前。大概是睡得迷迷糊糊觉没醒完,被脚下的顽石绊倒,如影拉我起来后又说怕耽误了时辰,不可因我一人拖累大家,便让我一人送去。我费力捡好铺落的衣裳,不想在一件碧绿的长袍袖子里翻出了块玉佩,白玉的料子,触手生温,料想应该是扶风的,年纪尚小,丢三落四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样好的东西随便乱丢也太败家了些。
一瘸一拐地往浣衣局送完衣裳,我好不容易在一棵茂密参天的古树下找到了他,却已临近晌午。
扶风彼时正在树下练剑,步步生风,剑风卷起地上残落的树叶,他衣袂翻飞,那样肆意明快。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暗想这太子府也忒大了点,跑了一半才找到人影。我正想上前,被他一剑袭来,削掉了半截头发。我被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扶风微眯那双好看的眸子,飞速收回剑,扫了一眼地上的头发,甚是傲骄道:“我就说嘛,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偷看我练剑,原来是你啊,包子脸七七。嗯?我得怎么样?”
此刻是实在不想拍马屁大叫大公子舞得好大公子舞得妙,只是他翘首以盼的眼神委实叫人难以心安。我余惊未消,拿出玉佩,结结巴巴道:“大……大公子,您的……您的玉佩。”
扶风背着剑,犹豫着要不要接,纠结了一会儿方才开口:“算了,不要了,在我这里左右是要丢的,不如送给你权当见面礼。”
我撇嘴:“大公子好生气派,像这样的东西,奴婢以前见都没见过呢。”
扶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怎么,宫中金银玉锦随处可见,莫不是你孤陋寡闻?”
面对扶风的嘲讽,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索性道:“奴婢生来便与爹娘失散了,当过乞丐,被人贩子拐过,如今遇着了好心人才被送进宫中,故从未见过像大公子身边之物。”
扶风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试探问道:“百姓,过得好吗?”
我微思,还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好。”
他又问:“那像你这样人的多吗?”
我忽然想起进宫前眼前瘟疫横行尸伏遍地的惨状,“很多。”
他表情认真:“我想让天下人都安居乐业,再也不颠沛流离!”
我听了有些感动,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大公子,那样只有你当上皇上才可以做到的!”
扶风抿了抿嘴,不再说什么。
但那玉佩成了他第一次赠我的礼物。
我又一阙一拐地混进膳房偷了几个包子,恰巧被如影看到,没认出她来,吓得我差点往灶里钻,如影恨铁不成纲地拽住我的衣襟:“包子包子,你就知道包子!”我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好姐姐,半日未曾进食,确实饿了。”如影无可奈何地放开我,打开旁边的一盘菜:“这是大公子吩咐的,不能委屈了咱们,我向他提起你的脚伤,他便给了一瓶药。”我有些感激地看着如影,如影扶起我,续道,“只是别再吃包子了,大公子说了,越吃越像。”
“……”
二
夕焉七年,三月初三桃花盛开,皇帝出游,带上太子,太子怕寂寞,带上婢女七七。
“大公子,我们只是出去游玩,不是为民除害……”
扶风一手长剑一手大刀,榻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武器。
耍得一手好兵器。
“话不能这么说,”扶风收拾好一袋子暗器,“民间几日定有山贼歹徒,我带几样武器防身也是好的,倒是你,”他忽然把目光扫向我,“七七,你只带了几株簪花和几套换洗的衣裳,真的无妨吗?”
我正要开口,扶风自顾自地答话:“无妨,有我在。”
我心下一惊,觉得大公子着实可爱。我劝他:“大公子,当今天下国泰民安,夜不闭户,况且皇上随身有大量侍卫,是不需要咱们操心的。”
扶风头也不回便答:“我今年已经十四,不想事事依靠父皇。何况万一与父皇失散,我们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摇摇头,暗笑他杞人忧天。
不料真被他说中了。
那是出游的第四日,天降大雨,道路形成滑坡,扶风乘坐的那辆马车因马蹄打滑跌下滑坡,马车尽毁,扶风却在马车坠入山崖的那一瞬间逃离,我找到他时,他血迹斑斑,在一条小溪旁昏迷不醒。
“大公子,大公子你快醒醒……”
我使劲掐他人中,扶风隔了好一会儿才摸着红鼻子挣扎要坐起,我放下包袱:“大公子,你还是别动了吧,毕竟浑身都是伤。”
“父皇呢?”
“雨下的太大了,皇上他们只好先走,待回宫后再派人寻大公子。”
扶风眸子一点点暗了下去,又问:“你呢,你为什么不走?”他此时已经站起,我伸手去那急匆匆包好的包袱:“奴婢是大公子的婢女,自然要一生一世都要跟随大公子。”
扶风眸子又飞速亮了起来,双脚在我的搀扶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岸边蹦,最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他等在原地,三下五除二折腾回一根粗树枝,递给扶风:“大公子,将就着些,毕竟条件有限。”
“……”
扶风柱着那根姑且可以成为拐杖的东西,不知为何就笑出了声。
其实我这一路找他也很艰辛,踩到过毒蛇,摸到过刺猬,找了他一晚上再加一个早晨,他却躺在溪边睡得安稳。
我空着肚子带扶风找到官道,两道桃花开得正灿烂,可是我们却迎来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大公子,哪边是北?”
扶风半个身子倚在拐杖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我意识到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是不太可能知道那边是北了,一时间竟然很心塞。
扶风柱着拐杖来到一棵较为茂盛的桃花树下,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声音有些许疲倦:“七七,你可有食物?”
他双颊泛起淡淡的白晕,我咬了咬牙,放下包袱:“奴婢去找。”
反正不知道哪边是北,我索性随便找了一处方向,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从一户好心的人家讨得半个包子,片刻不歇地赶回。
扶风碧绿色的长裙铺在地上,树枝上的桃红正浓,随风散落在衣袍,掉在他的发间,他尚未长开却已显俊美的脑袋轻靠在桃花树下,墨色的长发盛开瓣瓣桃花,优雅沉静,如诗如画。
我屏住了呼吸,那一刻,我只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就在此得到安歇。
愣了片刻,我轻轻将他唤醒,扶风睁开略有睡意的双眸,看到手上的包子后换上一脸的嫌弃:“怎么是包子?七七,难道你包子还没吃够吗?”
“……”
在这种性命堪忧的关头他还能以当朝太子的身份对唯一的食物挑三拣四,我也算是大开眼界,好心地劝他:“大公子,现在今非昔比,你就凑合着吃点吧。”
扶风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包子,相当勉强地点了点头。
“只是,七七,我吃,你也吃。”
扶风将包子扳成两半,露出里面已经被冷油凝固了的肉,我看着他满脸痛苦地吃下,我隐约觉得我这一半,比他那一半多。
其实我看到了他趁我不注意飞快舔掉手指上的面屑。
走了约莫一刻钟,两岸不见有桃花树,却在半路杀出两个小贼。
“哟,好标志的小娘子——”小贼头发糟乱,笑得不怀好意。
“你什么眼神,这小哥比这小娘子还俏呢。”
……劫色都被嫌弃,谁能知道我内心的翻江倒海。
扶风有意护在我面前,小贼也看出了端倪,步步逼近,眼看那只不知藏了多少污垢的手要摸上我的脸,扶风冷着脸举起拐杖打他的手。小贼面色不好看:“哼,好烈的脾气,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我扯扯他的衣角,压低了声音:“大公子,你快走,这里有奴婢挡着。”
“七七,你别说了,我是一个男人,绝对要保护你!”
两个小贼看着我们两个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终于忍不住招上同伙:“打!”
最后我们还是被揍了一顿,我替他挡脸,他护在我上面,最后的结果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我被打得浑身都疼,好在危机关头来了官兵,一棍子敲晕了小贼。
后来扶风告诉我,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患难与共。
三
夕焉八年,皇帝二公子长世满十岁生辰。
自从上次被救回宫后,扶风就一直都包子情有独钟,哪怕是在家宴上,哪怕是在中秋宴上,哪怕是在他弟弟的生辰上。
放眼大殿,哪桌不知美味珍馐,哪桌不是鸡鸭鱼鹅,就只有当国太子——扶风的桌上,一盘白花花的包子分外扎眼。我去提醒他,着不符合常理,他却笑嘻嘻地说着包子越瞧是越有我的模样。
不远处的如影应该也是听到了一二,捂嘴偷笑,惹得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闷闷地回到他身后,像不像包子我无所谓,我在意的,是那高堂人。
夕焉七年太子失踪,皇帝非但不寻,反而匆匆回宫,扶风虽为太子,席位却不如那十岁孩童。
宴会结束后,回府的路上一直都洋溢着欢声笑语,我却因为这几个问题苦苦思索眉锁愁端,扶风心情似乎是格外的好,嬉笑着问我是不是因为笑我生了一张包子脸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我说:“大公子以为皇上喜大喜小?”
扶风一愣,脸上的笑意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着深邃的凝重出现在他本该天真烂漫的脸上显得极为不符,他说:“父皇之事为人臣不该过问,为人子更不该问。”
我又问:“二公子为何居大公子之上?”
如影瞧出了端倪,拉住我的袖子叫我不要过问,扶风振振有词道:“皇弟不过是个孩童,父皇宠爱他些是应该的。”
我收回目光,低低道:“但愿真是如此。”
时隔三年,扶风不再是我初见时说话满是刀子的无知幼童,我亦不是收了他玉佩心怀感激寝食难安的小宫女。
夕焉八年,映日荷花花开遍地,出泥荷叶碧色连天。六月初七,宫中大摆筵席,为太子善庆生。如影拽着我在宫中串来串去,太子府张灯结彩歌舞升平,好不气派。拉我到一处隐秘之地,如影贼兮兮地冲我比划:“哎,瞧见了没,这回大公子肯定收到了不少好东西,趁着大公子高兴,咱们也去讨几件。”
我看着门口陆陆续续来往的官员,怎么看都像是前来巴结的,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今儿早上便赏了每人一对玉镯,你还想要多少?”
如影一笑,目光又移回府门口,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差点没当着我的面流哈喇子:“不愧是当朝太子,前来贺喜的人好多啊。”
我垂下眼帘,小声道:“不及二公子多。”
“咿,七七你说什么?”
我掀起眼帘,拉住她的手:“没什么,夸你见解独到来着,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找大公子讨赏赐吗,咱们找他去。”
然而扶风却并不在府中。
跑遍了大半个太子府,如影丢开我的手靠在树上喘气:“哎,不行了不行了,要找你去找吧,太累了……”
宫中举办筵席皆有女官负责,扶风尚未娶妻,生母香妃也早在其四岁那年害病仙去,遂由内务府主管,筵席也是晚上才开始,我只是奇怪他不在府中迎接宾客跑到外面做什么。
我是在净初亭上找到他的。
净初池开了一池子的荷花,含苞待放的,热情似火的,都在艳阳下雨碧绿的荷叶相互依靠。微风几许,芳香袭人。
扶风坐在净初亭上发呆,我踩着被烤得发烫的石头跑到亭子。我问:“大公子怎么在此处,此时不应该在府中?”
扶风回头,神情有些落寞。
“大公子不开心?”
扶风踌躇片刻:“父皇说政务繁忙,不陪我过生辰。”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找他途中看到皇帝和长世戏水的事情告诉他,我向他勉强笑了笑:“奴婢像大公子这般年纪是时候,还从来没有人陪奴婢过过生辰呢,况且……况且皇上政务确实繁忙,大公子也应该体恤民情才是。”
我知道,扶风是不相信我所说的了。
此后,皇帝果然专宠二公子长世。次年,不顾大臣反对,废太子,再立公子长世。
四
夕焉九年。
天刚泛起鱼肚白,天地间都处于似白似阴的奇妙状态,窗台边放着几个要好的宫女送我的几株红梅,娇艳欲滴,不可方物。我从噩梦中惊醒已是满头大汗,嗅了嗅安神的紫檀香才勉强定下神来,又钻回被窝,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字——冷。
如影风风火火地闯进我的房间,我钻出被窝,捂得暖暖的脑袋被她带进来的寒气扑了一层凉意。
“七七,不好了!”
“什么事?”
“大公子……大公子他……”如影欲言又止,涨红的脸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大公子怎么了?”
如影咬了咬唇,终是道:“大公子……被废了……”
夕焉九年二月初八,废太子扶风,褫夺封号,封二公子长世为太子,封号为洺。
我急匆匆换好衣裳,一路小跑。
“据闻昨日便已下了圣旨,只是知晓的人都被封了口,我也是今早才得到消息,便马上跑过来告诉你了。”如影提着略长的衣角,“‘洺’与‘明’字同音,皇上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废除太子,分明是有意让二公子继承皇位。”
迎面而来的凉风打在脸上,我有些不悦地打断她:“皇上龙体安康,二公子尚还年幼,大公子文韬武略无不精通,一切尚未可知,你我都不可胡乱猜测。”
待我赶到时,扶风抱着圣旨,外面只披了一件单薄的风衣,一脸颓废地坐在木椅上。
他的双眼看得见血丝,俨然是一夜未眠,一想到他昨日还同我打趣像我这样的包子脸是嫁不出去的,今日却是全身的无力,我莫名心疼得紧,门外还在下雪,我解下狐皮袄子搭在他身上:“大公子,不过是区区太子之位,大公子不必如此。”
过了良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没事了,七七,我累了,扶我回房休息。”
“是。”
我给如影使眼色,她心神领会,在我扶回扶风不久后端来了热水,一片雾气氤氲。我为他擦了擦脸,又折身为他拿衣裳,为他穿衣,束发,碰到他的指尖,是一阵又一阵的冰凉。
扶风示意如影离开,我也正要离去,他忽然拉住我的手,眉目间满是凄凉,他问:“七七,你说,太子之位很重要么?”
我蹲在他身下:“重要,也不重要。”我顿了顿,“那大公子呢,君倾天下,龙袍加身,很重要吗?”这时扶风却轻轻笑了起来,却格外惨淡:“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我曾对你说过让太吓人免受饥饿,安居乐业,再也不颠沛流离?”
我努力思索,那天他赠我玉佩,有年幼稚气,权当这是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料他旧事重提。
他想君倾天下。
扶风已经十七,站起来比我高了整整两个脑袋,虽还是少年,但已具备成人模样了。
房间忽然静了下来,静到忽略窗外的呼呼风声,府中下人的议论纷纷,只余他平缓的呼吸声。我直逼他那双覆盖淡淡悲伤的眸子:“奴婢定会为大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房间的静谧在那一刹那被打破。
说完这番话后我不觉后悔,但颇觉可笑,我只是一名地位低下的婢女,就算真的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能如何呢。
晌午时分太阳终于露脸,红红的日光将整个人烤得暖烘烘的,公公带来了个好消息,说是二公子眷恋故居不肯搬离,皇上念及他年幼默许了,但礼节是必不可少的,门前撤了太子府那块匾,整个府冷清落寞了不少。
一向热闹的太子府忽然间变得无人问津了,四年前一同入宫的七个婢女有三个自清了调离,大公子也允了,除了我和如影,剩下的那两个如子过的不自在,看模样也是想着离开这里。
我和如影谈论起这件事时,正在炉子上暖手,扶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未来得及行礼,他便笑盈盈地问我:“七七,你为什么不走?”
不过一个月不到,本来抑郁消沉的皇子很快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活蹦乱跳,没皮没脸。
我想起这话他他几年前他问过我一次,道:“奴婢是大公子的婢女,自然要一生一世跟随大公子。”
如影以为我们是在打哑迷,脸上写满了困惑。
扶风不出所料勾起唇角,笑得明朗潇洒,阳光洒在他身后,越发意气风发。
五
夕焉十年。
年末,本应该洋溢节日气氛,此时却死气沉沉。
皇宫这几天御医都行色匆匆,普通的宫人生病都不肯前来医治,提心吊胆地守在龙榻,生怕稍有差池便丢了性命。
“七七,怎么最近看你也无精打采的?”
“我?嗯,大公子平日批改陈条到很晚,我侍候到深夜,所以不免看起来憔悴了些,不碍事。”
我有些心虚地应付,看如影没有怀疑的样子,才稍稍放宽了心。
皇帝病了好几个月了,现实突然昏倒,后又极度嗜睡,常常是日上三竿也不见有醒的迹象,后来干脆罢了早朝,吩咐太医来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日的膳食也不见有问题,皇帝脸色终是日复一日的苍白。
皇帝病重,不能清理朝政,膝下有五子,二公子太子尚年幼,其余四子也只有扶风有能力批阅陈条,于是众大臣商议将此重任交由扶风,待皇帝病好过后再行处理。
明白人心里都清楚,皇帝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扶风暗地里派人调查,发现是长世与奸臣李纪同流合污,长世被人所骗,犯下这挡子糊涂事,用李纪给的慢性毒药,放在皇帝的膳食中瓜果中,吊着他的性命,因此毒药毒性淡,故难以以银针辨别。
真是皇帝的好儿子,大焉的好太子。
扶风从不许我跟任何人说,就连如影也是瞒着,我不想答应,却不得不答应。
朝廷中事,少知道一些总是好的。
“父皇病重,太子尚幼,我手中没有实权,不可轻举妄动。”扶风一字一句地分析,“长世大逆不道,谋害天子亦是罪不可恕,确实该死。可是,七七,我们没有证据,在这种局面下,动弹不得。”
尚幼尚幼,谁不是说他尚幼,单凭这两个字,二公子就不知道犯了多少事。
我道:“大公子与二公子同岁时,已向人许诺保天下平安。”
扶风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是的,昔年他十三,已能够御剑挥洒自如,已能够将心系于天下,而今长世,却是个为人所操控的人偶。
长世是蠢,居然会相信李纪的谗言,即便最后他真的辅佐他成了帝王,用不了多久也会被篡位,待天下真入了李纪之手,大焉也离王国不远了。
我续道:“大公子难道真的不出手吗?民不聊生,灾荒四起,难道真的是大公子想看到的吗?”
“好了,七七。”他打断,“你的担忧我未曾没有想过,只是,奸臣当道,我力不从心。”
我静静地望着他,他的眸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就算扔下石头也不见得会有波澜起伏,我看得出来他已经下定决心。
“奴婢遵命。”
他这一句力不从心,便不从了四个多月。
我遵他的命令,亦任时光流逝了四月之久。
四个月,漫长到见证一个国君的死亡,短暂到于长世不过是弹指的一瞬,我只是觉得好笑,他一个幼子,又不懂国事,反正迟早都会称帝,又不是耗不起。于是,只是四个月,皇帝驾崩,江山改朝换代。
次月太子长世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合熹,文武百官俯首称臣,长世那瘦小的身体都无法撑起宽大的龙袍,李纪诱导新皇在登基时贬去朝中大臣一个又一个的官职。一来二去,数百官员竟然有半数都姓李。
我为扶风感到忧心忡忡,如影却优哉游哉地嗑瓜子,一脸的没心没肺:“啧,才上任几天便如此兴风作浪,再多宠他几天是不是就任由他拆龙椅了。”
我赠她一记白眼:“再不忌嘴就该把你拉出去赏一丈红。”
如影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
六
熹合三年。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光匆匆一晃三年。
“冯少卿送来信笺,说体恤天下疾苦,当今圣上荒淫无道,愿归顺大公子。
“蒙将军手握兵权,听候大公子差遣。
“东部洪水泛滥,百姓居无定所,赈灾物资经各地官员层层剃扣,待到送至已所剩无几。”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扶风却躺在木椅上悠闲地看书。
“大公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算起来,扶风今年已经二十,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我倒看他过得越发快活。
扶风优雅起身,故作老成:“皇弟不懂治国,臣兄会教教他的。”
我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但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在白日,他也不曾对自己的言行有过收敛。
真是年少轻狂。
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好在扶风已经背对我,低低道:“奴婢静候公子佳音。”
扶风擒下李纪和新皇犯罪的种种证据,逼得李纪造反,新皇被李纪毒杀,扶风率三万精兵攻入皇宫,一举剿灭李氏,次日消灭李氏残存余党。李纪看大势已去,自刎当场。
真是天道好轮回。
我和如影随扶风登基当天,如影在我旁边嚼耳根子:“咱大……不,圣上今年双十了吧?这么还没娶妻?三王爷今年第二胎儿子都出生了吧?”
扶风虎躯微微一震,理了理头发又继续向前了。
登基仪式过后,扶风又缩回了金銮殿,继续当他的宅男。
次年,柳丞相上书第八本请皇上立妃,扶风终于招架不住,立冯少卿之妹冯阮为妃,封号为柒。
“啧,柒,真跟他老爹一样,拟个号都不让人省心。不指明了是你吗。”如影似笑非笑,一脸得意。
我不知道她得意什么,我只知道,再也不要惹着柒妃。
我趴在床上,如影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我涂药,品足论道声不绝于耳:“不过是端个茶便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你日后的日子可怎么得了。眼看圣上对你是有求必应,西域进贡了一批叫做葡萄的水果,柒娘娘向圣上讨他都不肯,你说喜欢,他便给了。”
如影轻笑:“七七,你好不识抬举。”
我疼得呲牙咧嘴,二十大板下去,没差点被打得皮开肉绽:“你可别提了,娶便娶吧,娶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这叫咱们以后怎么过。”
“分明是圣上看上了你……”
我瞪了她一眼,如影这才不情愿地收回话。
我跟了扶风几年了,他什么底子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唉,七七,你还是嫁了吧……”
七
我嫁于扶风如今算来已经八年了,儿子已经三岁多一点了,五年前他不顾众大臣反对强要纳我为妃,他说:“如今天下已安,你却不安,朕便不安,可安乎?生生死死历经几回,乃嫁于朕,凤倾天下,方可民安也。”
这世间的许许多多,常伴足矣。
初三:伍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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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中花_3000字
一
百姓皆道,那被篡位的昏君也是活该,本来就不是治国的料,却非要学人家君倾天下,如今要死了,倒也落个实在。却又都说行斩立诀之前,天刹白光,卷起一阵云浪,刑场上那昏君,就那么没了。
一时间,皇城上下议论纷纷,左右讨论的不过是两个字——妖孽。
也是,十几岁的年纪将这泱泱大国祸害成这样,前来救人的除了是妖,还会是什么。
“爷,新帝此时正在四处拉拢势力,瞧模样是要把葛太傅也给吞了。”绿袍女子看着躺椅上懒洋洋翻书的临渊,愣是没瞧出半点夺位的意思。临渊不疾不徐放下书卷,最近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动作倒挺快,真不愧是我的好四哥。”语罢,袖袍潇洒一挥,“再去打探。”
青鳞淡淡答了一个哦字,学他的模样半躺在椅上,三千青丝垂至腰间,别有一番滋味。柔柔弱弱,不知道的恐怕都以为她有病在身。房中静默良久,临渊蹙眉:“哑巴了?”
青鳞翻了个身,竟显得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费了这么多心力,如今却还饿着。”
“迟早得饿死你。”
临渊嘴上虽说不在乎,青鳞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无可奈何地起身,恰逢轻风掠过,书卷翻飞,搂起她的小蛮腰,青鳞送上自己的蜜唇,口舌相交,缠绵不休。
临渊被吻得胸口发闷,收回唇,青鳞恋恋不舍地从他怀抱中脱离。
“饱了?”
“饱了。”青鳞咂咂嘴,弯着一眉盈盈的笑,“爷好生厉害。”临渊被她说得面色微红,仍旧一副淡定的模样,淡淡道:“饱了就好,饱了就该办事了。”
二
临渊伏在案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拖着瞌睡,面前的陈条一本一本毫不懈怠,只管往这里上,上眼皮终是打赢了下眼皮,合上眼睑,万万没有想到刚睡着就在案台上磕了个大大的响头。临渊吃痛,不得不暂告周公,醒来时,依旧是那灯火摇曳,那陈条如山。
这等落魄的君王,他大概是千古头一个,实在可悲可泣。
临渊幽怨地打了个哈欠,甚觉这憔悴的黑眼圈有负容颜,岂不料再一睁眼,面前立着一位绿袍女子。
“侍寝的?”临渊睡得有些迷糊,烛火也衬得有些昏暗,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青袍女子的笑僵在了脸上,对着趴在案上的临渊道:“公子挑灯苦读废寝忘食,实在令奴婢非常感动。”
嘴角拉开一丝弧度:“有觉悟。”那女子又道:“遂奴婢从古卷中挣脱而出,公子可莫要嫌弃。”
临渊定定一瞧,挣脱?端的是倾国倾城的模样,看这气质,也不像啊。
“不瞒公子慧眼,其实吾乃上古书妖——青鳞是也。公子好大的福气。”
临渊瞬间反应过来她这是把脸皮厚当潮流,再定定一瞧,纤腰窈窕,红腮贝齿,的确有那么几分脱凡的气质。身为当朝皇帝,临渊端正了身子,挑着一双桃花眼,对于妖神之事也没作出多大反应,单手托着下巴,顿时来了精神:“想必你是费了不少事,说吧,劫财还是劫色?”
青鳞叹了一口气,眉宇中似有愁怨:“能得公子青睐,实乃奴婢之幸,食公子身中正气,现今……现今有点饿了。”
临渊十分大方地伸出一只手:“吃吧,朕的确浩然正气。”
未等他反应过来,那莫名其妙的青袍女子便迅速握住他的手,揽上腰间,这一系列的动作无比流畅,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初吻葬送在了一只妖上。
“玉龙之气,帝王心中所念,公子真是慷慨。”青鳞指腹滑过唇瓣,“多谢。”
“你——”临渊瞪大了眼睛指着她,竟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从思绪中抽离,临渊再次拿起又放下书卷,青鳞那妖怪,也忒狠,一出场就干这等混帐事。
他一世英明,不明不白地毁在了一只妖身上。
近些日,他被妖劫走闹得沸沸扬扬,青鳞也自夸,若不是她及时出手,指不定待他人头落地,又去地府一遭轮回,为了高堂之位,各朝各代兄弟相残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每每回忆起那滔天的浪火,临渊还是会一阵胆寒。
那日他批改完陈条已是疲惫不堪,命退了下人和衣而睡,半梦半醒之前,房间温度骤然上升,迷迷糊糊一睁眼,猛浪滔天,整个房间陷入一片火海,他一个激灵起身,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葬身火海时——
“爷!奴婢来救你了!”
青鳞一袭青衣闪亮现身,一手抓住他掩住口鼻的手,一手拨开浓烟,所到之处火舌尽退,临渊被她一路拉着出了火海,本想大声呼救,却脑袋一沉,不醒人事。
英雄救美,本是小人书上的戏码,只可惜——被救的是他。
他那人人赞颂好品德的皇兄,为了一个高位,真是不折手段。
三
“哎呀呀,爷,好消息。”青鳞一路小跑,莲步生风。临渊见她讨喜邀功的样子,不禁好笑,颇为捧场地问了一句:“什么好消息?”青鳞娇媚一笑,摊出手掌,赫然一纸婚书:“张太傅要嫁女儿,嫁的正是你当朝的四哥——”
他反一皱眉:“这算得什么好消息?”
“怎么不算呢。”青鳞将婚书卷入袖袍,眼角一抹笑意味深长,“皇帝再不济,爷也应该知道,当朝天子未过门的媳妇,可是倾心于你的……”
“少干那些邪魔歪道,她跟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何以要她搅这趟混水?”
“哟,”青鳞不屑地嘟囔,“爷好有志气的模样,若真存了善心,那致落魄成这样?”
也是,他不过是个落魄的皇帝,要真死了也就罢了,偏偏好生生地活着,却还要听那些混帐话。
自古成王败寇,侥幸捡回了条小命,怎么着也得往害命之人身上咬一口。
见他不答话,青鳞只当他是同意了,临渊扯住她的袖子:“不许去。”
“爷,睡糊涂了吧。”青鳞扯回袖子,“各大官员本就连成一气,只有张太傅是明事理的人——知晓了你没死,指不定连梦里都是笑醒的,如今要和皇家结亲,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你就等着啃窝窝头吧。”
青睐伶牙俐赤,硬是把他的心扳了回来。临渊看着那一袭幽幽的青色长袍消失在浓郁的夜色,方才久久地长叹一声,落寞地回到暖阁——他一代帝王,竟要与女子同流合污。本是要四个物归原主,也是如此艰难。
好在,那女子,是妖。
早知道那妖对自己死心塌地,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死心塌地,忙得热火朝天,恨不得立刻就能把那高堂人一脚踢下,给他套上龙袍推上龙位。
不过,那高堂人,确实该死。
临渊醒来时,正躺在阴暗湿润的牢房,后脑仍未消肿,爬起身,顺着那双金玉皂靴往上看,皇兄明黄龙袍,气宇轩昂。
“你——谋反——”
临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全无曾经半分宠溺弟弟的神色,悠悠开口:“皇弟治国不当,民怨四起,我这么做,不过是民心所向。”
在梦中,他想过要置他与死地的可能是野心勃勃的骠骑将军,可能是老奸巨滑的冯上卿,却从未想过会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
背叛的滋味,岂是那么好受的?
所有人都说临风此举是大义灭亲,芸芸众生中,却无一人知晓,他的皇城落到这般田地,都是拜他的皇兄所赐。
“皇弟,一路走好。”
令牌落地,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他被揽入一温香软玉的怀抱,再一睁眼,自己躺在软榻上睡得安稳。
“爷真是福大命大,刀都搁脖子上了还能活下来。”青衣女子眸若点星,笑眼盈盈。
临渊吐出一口气,撑着下床:“好在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跟哪个读书人跑了。”
青鳞面容灿若桃花:“奴婢可是尽职尽责的好妖!”
四
今天阳光各位好,青鳞搬了一把椅子,沐浴在阳光下皆说妖碰光即灰飞烟灭,他倒是看她太阳晒得挺舒坦的。
“张太傅只说要嫁女儿,又没说什么时候嫁,三天两头往外跑,可累死我了——”青鳞撇撇嘴,“跟着皇帝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日子过。”
临渊嘴角抽搐,压在那女子身上,俯身吻她的唇,辗转反侧,青鳞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他正要离开,却被她钳住,临渊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她却顺势搂住他的腰,没头没脑地送上自己的丁香舌,吻得更深,口中弥漫一股淡淡的墨香……
这妖怪,还耍上流氓了不成?
他不知道她是否是意乱情迷,反正自己是胸闷气短,龙气啊龙气,一次吃个够,个够折腾的。
临渊敛去眸中的情欲,抵住红肿的唇,瞪着她:“再被你这么吃下去,我都快没命了……”
青鳞浅浅一笑,双颊生出两个梨花涡,倒显出几分萌动可爱:“话不能这么说,奴婢每日奔走效劳,爷也得犒劳不是。”临渊被博得哑口无言,青鳞脸色忽然有变,敛去笑意,“张太傅有事,奴婢去去就回!”
语罢,白光浮起,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在打哈哈的书妖,现在便不知在何处折腾去了去。
墨香还残留在口腔中,临渊略微失神,方才脱离之际,他竟然有那么几分舍不得。
都说绝顶聪明是书妖,他那古灵精怪的青鳞,也不知懂不懂他的心思。
是夜,关闭的门被一脚踹开,临渊惊愕之余看她精疲力尽地摊在榻上,那样不拘小节,没有一点作妖怪的样子:“可累死我了——”
临渊好死不死地接上一句:“被劫色了?这衣衫不整的样子……”
青鳞从榻上跳起:“我道张泠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不想他也不愿娶,总算知道张太傅安的什么心,等媳妇过了门,莫如说他自个儿找虐受。”临渊听不大明白,青鳞看了他一眼,这才道,“奴婢去找那张泠,好说歹说她才肯勉强帮咱们却非逮着你不放,若不见到爷,死活都不插一脚。”接着又补了一句,“不知好歹。”
临渊鲜有看到自家书妖这么气过,索性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过分,,反正是个祸害,嫁谁都无所谓,倒不如去看看。”
“爷——”
青鳞宣泄着不满,临渊单手搁下巴,怎么着都觉得某人像是打翻了醋坛子,心情莫名大好。
调侃虽调侃,但张泠,却是真不能不见。
月挂树梢头,人约黄昏后。
临渊悄无声息潜入太傅府中,彼时张泠正伏在案台上写写画画,临渊敲了敲桌面,张泠抬起头来,评头论足道:“这就是如今落魄的帝王呀,肯亲自光临,失敬失敬。”说罢,竟真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临渊扶她起来,张泠笑吟吟道:“还以为那小妖精唬我,想必君上也是受了不少苦吧?”
临渊微微一愣,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关上门后,张泠也不装傻,同他道:“四皇子如今登基,朝中势力尚还不稳,骠骑将军,冯上卿等皆向其俯首称臣,先帝早怕他要反,故驾崩前给了我爹半块兵符,另一半藏在宫中。君上蒙受不白之冤,四皇子必使江山覆灭,愿君上率领我等重夺皇位,君倾天下。”
临风性格乖张,又与各大臣暗中勾结,他左右不过是个傀儡皇帝,阳奉阴违的事司空见惯,只要他能重登皇位……必能重震江山。
“张泠——”
“在。”
五
却说第三日,皇宫内喜气洋洋,新皇登基不久,又迎来后宫的第一位主子,可谓是双喜临门,羡煞旁人。
这几日门口的绣球花开得格外好,一簇一簇拥在一起,活像是在贺喜。临渊坐在石桌旁,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就飘零的心,愈发不踏实。
“四皇子肯定以为攀了高枝,却不料那枝会刺他一身血。”白光乍现,绿纱翻腾,绝美的脸上依旧挂着甜如蜜的笑,青鳞娇媚地打招呼,“爷,可算是要熬出头了。”临渊叹了一口气:“一年之内两次换君,也不知是否是民心所向。”
他要张泠去偷兵符。
临风以为朝中势力大都已被拉拢,和张太傅之女喜结姻缘更是锦上添花,当下最要紧的任务,当然是搜遍皇城,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揪出来,推到刑场,刀起刀落才算落个实在。岂不料,他弟弟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一个民心所向的新皇帝,掌有生死大权。
一个世人唾弃的阶下囚,得一绝顶书妖。
知晓临渊被救,张太傅大喜过望,按照青鳞的指示乔装打扮,三日之前就接他进了府中。
青鳞一袭青纱铺地,音色如敲冰戛玉般悦耳动听:“张太傅,贺将军愿为爷誓死效命,万事俱备,只需时机。”难得见她正经的模样,临渊不禁好笑,舒缓了皱紧的眉头,却又问:“青鳞,你何以追随我?”
青鳞的回答棱摸两可:“爷是皇帝嘛,奴婢想在这乱世中得一席安生之地,不得仰仗爷的威武。”
对,答案一直是这个,不管他以前是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现在沦落至此,她的回答都是这个。
临渊也不想这么伤感,随便和她扯了几句家常,青鳞也颇为配合,,聊着聊着就聊到他的终身大事上。
“四皇子是个聪明人,怎么着也得知道他和张泠不过是场政治婚姻。”青鳞贼兮兮的瞄着临渊,“张小姐也是个美人,到时候爷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那滋味,啧啧-”
看着她恨不得立刻让他和张泠喜结良缘的模样,临渊心中多了些许失落,她眸子依旧明亮。偶尔还眨眨似不定夜星,他瞧啊瞧,怎么都瞧不出她的心思。周遭陷入诡异的寂静,他盯着青鳞的脸,思绪飘飞,以前做皇子的时候沾上了看小人书的恶习,夫子整日敲他腐坏的脑袋,骂道:“愚昧!迂腐!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任管夫子气得说出何种话来,他也只是抱着小人书读得津津有味,插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腕间一点朱砂,一袭青纱掩风华,那样的绝美倾城,如今想来,竟与青鳞有那么几分相似。
一袭青纱走远,临渊疲倦地趴在石桌上。
“忘了啊——”
花落卷声,终归湮灭了那一声呢喃。
消沉了接近半个月后,皇宫那边也终于有了消息。
是夜,临渊倚在太师椅上,眼中秋色尽是荒凉,心中涌起一股惆怅,张太傅急匆匆地跨进院门,顶着一身厚重的衣裳,忧形于色:“六殿下。”临渊抬头:“什么事?”张太傅赶忙凑过去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微不可察地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张太傅点头,脸色不是很好:“伪造圣旨本是欺国的大罪,偏偏那上面又真真切切留有先皇的龙印。”
临渊冷笑一声,先皇在世时便说临风野心过大,皇权交不得,又是猝死,哪里来的圣旨给他。
“你信么?”
“不管是真是假,微臣只为殿下一人效力。”
临渊眼神越发凝重,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篡位,圣旨,斩立决——四哥,我的好四哥。”
六
自上次青鳞走后,一别又是五日后再相见,临渊隐约察觉到,她只是在躲他。
许是耐不住腹中饥饿,古灵精怪的书妖,夜潜入临渊的暖阁,榻上的男子正安然熟睡,俊美的面容如雕似画,一点点送上自己的唇,咫尺处,男子忽然睁眼,起身将她扣在榻上,那清醒的眸子分明没有一点睡意。
临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张错愕的脸,道:“如今江山换朝,百姓高呼万岁,你可知道。”
青鳞懵懂答:“奴婢不知。”
他扣在她手腕上的力未曾有丝毫减少,又道:“新帝翻出圣旨,说该坐龙椅的人,本就是他,他不过是顺应天意,你又可知。”
青鳞忽然沉默。
临渊自嘲地放开手,“罢了,你走吧。”
青鳞从榻上起身,依言走到门口,却被叫住。
“四哥的那道圣旨,是你伪造的罢?”
青鳞继续沉默。
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他的书妖那样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自始自终都知道,他与青鳞,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她索龙之气存留世间,他令她辅佐天下,他既已不是皇帝,何以来的龙气供养她。他只是想不通,他落魄后,她大可以一声不响地离开,留在临风身边,救他已是仁至义尽,却又为何撒下这样一个谎。他看不明白,也猜不透。
没有得到回答,他又问:“四哥的那道圣旨,是你伪造的罢?”
青鳞清脆的声音在房中幽幽响起:“是。”
毫不犹豫,不留余地。
临渊蓦地有些难过,他多希望她说不是啊,哪怕不回答也好,他起码可以自欺欺人。
又是一片好寂静。
他行至她面前,银白色的月光染上发梢,一字一顿道:“我与四哥,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青鳞你说,你究竟帮谁?”
“帮你——”
余音绕梁,青纱女子早已不见。
府里的人皆道,好吃懒做,只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却没见过自己太傅将他跟供菩萨一样供着的。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悠闲呐。”
临渊闻声望去,只见张泠身着短小夹袄,一手撑起窗木,一脚又跃下地,一副做贼模样。临渊不禁好笑:“这瞧着哪里是皇后,倒像是一个掩耳盗铃的贼。”
临渊一语点破天机,她也不同他废话,合上窗,贼兮兮地关上房门,摸出一块牌,递于他,故作神秘道:“此等神物,天下只有一块,公子慎用。”临渊接过兵符,挑了挑眉:“多谢娘娘。”
张泠这才同他正经说话,道:“宫中人眼杂多,又居心叵测,我只好亲自送来。只是时间紧迫,若六殿下真想再回高位,便是等不得了。”
“我知道了。”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他心中却是不能平复。
七
先帝兵符一出,集十万兵马包围皇城。
挟骠骑将军妻女,迫使投降。
又验出圣旨龙印是假,六皇子忧国忧民,四皇子从中作梗是真。
不过半年的功夫,又是一场局势大倒戈。江山改朝换代,不过瞬息之间。
一时间,皇城上下议论纷纷,左右讨论的,不过两个字——谋反。
只不是过,这次谋反的,是临风。
临渊叫人押他去他曾经去过的牢房,重新坐上了龙椅,又龙袍加身,按理说是应该开心的,可不知为何,这让他心上,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叫他开心不起来。
他这几日老蜷缩在皇宫里,继续当好吃懒做的皇帝,自上次青鳞走后,便再没有回来,这些日子,任凭他什么呼喊,她都没有像往日那般随叫随到闪亮现身,他午夜梦回,大汗淋漓。明明是错综复杂的梦境,他一睁眼,梦境破碎,竟是半分都想不起来。
究竟是哪里不对,他的书妖,他的青鳞,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青鳞。”
临渊低低叹气,不过才几日未见,却满脑子都是某只妖微翘的嘴,淡笑的眉。
“见过当皇帝的,没见过当皇帝你这么愁苦的。”张泠一脚迈进房间,东瞅瞅,西瞅瞅,“咦,怎么不见你养的那只书妖。”
“我倒是想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临渊诚实以待,掀开被褥,“走,咱们去瞧瞧那败兴的皇帝。”
湿润的牢房,白蚁啃噬过的房梁,冰冷的手石床,到处散发腐烂的气息——他与这里也算得上是旧相识了。
牢房中,临风还是维持着一贯的风度,与他想象的邋遢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
“四殿下,我可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不要怨我。”张泠跟在临渊身后,一开口竟然是求饶。
临风的相貌与他极为相似,倒不像是虎落平阳。临渊眼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四哥,别来无恙。”临风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他越发得意,“背叛的滋味,四哥尝得还舒服?”
说话间,只见临风袖中滑落一卷书,他眉头收紧,又问:“青鳞呢?”
临风终于回话,却不如不回:“青鳞?整日与你腻在一起,我又如何得知。”
临渊心中一击:“你我各自称帝,她是和你在一起的,我记得,她是和你在一起的……”
房中沉默半晌,张泠插不上话,临风爽朗一笑:“和我在一起,龙之气,想不到她会这么唬你……”他声音逐渐放低,最后干脆蜷在石床上,说的似乎是:妖怪的话,信不得。
妖怪的话,信不得。
临渊想从他口中再知道些什么,除了这七个字,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再说的了。张泠当然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走出老房后,便劝道:“我听说是个皇帝都藏了城府,他不过是想扰乱你心智故此诓你,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他又低低叹气,此时繁星满天,微风轻拂。
谁不是胡言乱语。
青鳞是书妖,尽知纸上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这般不肯原谅他,连见他都不肯。于是抛下国事,只好每日在纸上写,青鳞,回来。短短四个字,寄语了他太多太多的感情。
可她依然没有回来。
时光蹉跎,岁月如歌。
转眼冬去春来,时间过得尤为快,他积攒了吼吼的一柜子纸,他也不明白,书妖到底去去了哪里。
张泠推开门,肩跨包袱,撞上临渊略显伤色的某,开门见山道:“你这皇宫好没意思,我得走了。”
“到哪里去?”
不问原因,不懂挽留,只问何方。
张泠准备回答的“难不成跟你一样老死在宫中”被迫咽下肚中,索性道:“也去找只妖。”
临渊允了。
木门沉重的撞击声在房中响起,背对他后,秋水眸中眼泪汪汪。张泠无奈地叹了口气,呆子就是呆子,他要傻等,难道也要她跟着傻等?
明知道等不回来。
八
春日的桃花开得格外好,临渊终是响起那牢房中还困有一人。不顾衣角的晨露迈进牢房,开口便问:“青鳞在哪里?!”
落魄的皇子依旧捧着一卷书,病恹恹衣服快断气的样子。临渊上前抢了那卷书,气红了眼:“我问你,青鳞呢?!”临风拨开厚重的头发:“书妖书妖,以书为妖,何处没有青鳞?”摊开书卷,泛黄的纸面依旧溢满淡淡的墨香,只见那卷上写的是:书妖,改天命,亡。
“你真的以为你本该是皇帝吗?”临风收回书卷,“本来你命格特殊,非称帝不可,可又偏偏不是个皇帝的命。”他淡淡一笑,却格外惨淡,“妖怪就是傻,救你一命不说,还非要你称帝……”
“我不该比她伪造圣旨,你也不必我好到哪里去,逼她毁了圣旨。”
“你说说,改了这么多次天命,三次,本就该亡,强行扭转天下事,是不是要魂飞魄散?”
……
临风说了许多,他跌跌撞撞走出牢房,歪头侧目,桃花早已凋残。
“光看小人书又什么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长须夫子暴跳如雷,怒斥的对象——蓝衣少年却依旧不为所动,痴痴地看着那摊开的书卷。
明眸皓齿,腕间一点朱砂一袭青纱掩风华。
“书卷啊书卷,你若肯化作人身常伴我左右,我必定好好疼你爱你——”
风过书面又翻一页,青纱女子眸间流转,俏眉微微一动。
原来那不过是他们的始终。
初三:伍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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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不如你人生朝露,知音难觅。俞伯牙相遇钟子期,而我邂逅你,足矣。若是你生活在武侠小说中,会是什么角色呢?我想,一定是行侠仗义的侠客。每当我与同学玩闹被“欺负”时,我总是会大喊你的名字,然后跑到你的身边,躲在你的身后。而你,总会替我“教训”并赶走他们,保护着我。于是,任来的是兵还是水,我都不怕。我知道,是兵是水你都会和我一起挡。有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而你霸气得了曹操,温柔得了黛玉。那次生病,甚为严重,我一连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这时,正赶上复习。于是,每每放学,你便发信息给我,总问,今天有没有好点?告诉我,没事的!周末来临,你可谓千里迢迢,顶着烈日来看我。给我带来老师发下来的习题,耐心地为我讲解知识点,教我一道道难解的题。贴心如你,亦如我的“暖宝宝”。每每考卷发下,总有失利的时候。这时的我总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走廊上。而你总会体会,轻轻走近,也不讲话,就陪着我,让我知道,无论怎么样,你都陪在我身边。想起,与你交往中常会有争执,也因此而彼此不悦。我们都不说话,心里生着闷气,如同美苏间的“冷战”。有时即使明知道是我的不对,却也因为自己那所谓的“自尊心”而不愿拉下脸说一句“对不起”,才发现,每次“冷战”,总是你先“厚脸皮”地与我和好,尽管是我错了。你不仅是我生活中的朋友,亦是我学习上的引导者。我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对于学习上的事难以坚持。如若不是你,我可能不会坚持下来。我不喜欢“背”,但学习上的某些知识不得不靠“背”。老师们也常说“背多分”,虽然我也明白这一点,但却不能做得到。可你却不同,你不但自己努力去“背”,还鼓励我们一起去“背”。为了不让我们对学习乏味,又想办法让我们多人同时学习,互相鼓励,对我们背好的知识又及时进行提问……我爱在学习上较真,你也是一个“不将就”的人。一道题中我们往往会有不同的想法。开始你我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是对的,于是反驳对方,发生争执,面红耳赤。到最后知道结果,彼此都恍然大悟,相觑一笑。如果没有你,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们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生命中有你,真好!三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在我叹惜时光荏苒之时,也在庆幸,我生命中遇见了是美的你——椰。800字 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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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春风吹起不知不觉间春姑娘的脚步开始向大地逼近了,春姑娘仿似一个贪玩的小女孩,嘻嘻闹闹地路过田野,那一垅垅田地也嚷嚷着绿了,吵醒了比邻而居的草儿,草儿舒展着腰肢,迫不及待的想要破土而出,凑一份属于春天特有的热闹。春姑娘依然不甘心,觉得少了玩伴,经过河边的时候,轻轻地撞向了杨柳,惊扰了杨柳的酣梦,柳儿将春姑娘轻轻地抚摸,惹得春姑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盖过了冬天还来不及消逝地风声,传了极远极远,吵醒了一季的花儿,迎来了归来的鸟儿,送来风中的馨香……这样的日子,我常常喜欢在靠阳的窗子边坐下,春风有时会送来脚步无法抵达地方的消息,我一字一句的读着,感受着满屋子春的气息,陪着阳光一起远望她的天真烂漫,仿似看到了昔日青春飞扬的自己在田野间撒欢奔跑。有时也会在暮色时分,在这里静坐,毫无掩藏的将自己的情绪一一在脸上展现,让天边的云彩变幻着表情读我,这时是我一个人的天下,无人可以惊扰,我就是我世界的王,我自安然。有时也会在窗边翻阅一两本自己喜爱的书籍或者反复读一些能够触动心灵的句子,有些文字,会让一颗浮躁的心变得安静,有些文字,犹如初春的藤蔓,借着春风之力,爬满心间的每一个角落,或许有一日,能够为那颗脆弱的心灵遮风避雨。无意间看到这样一句话: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突地就想微笑,这种无端端地情绪自然而然,真实,生动,是我喜欢的姿态。配上窗外这样的景致,心中荡起层层的涟漪。想想看,一个“待”字包涵了怎么样的期待?又需要花多少的耐心去慢慢地“待”?又是什么样的人值得让另外一个人许诺“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许多故事都在一个“待”字中不得不落下帷幕,即便自己内心深处依然执着地划着逗号,却因为现实划上了句号。又有多少女子在待的过程中蹉跎了岁月,老了红颜?曾经的诺言在慢慢地等待中随着季节的风散落在了天涯,不知经年。但我依然喜欢这个“待”字,等待的人因为有了一句许诺,一份期待,即便守着寡淡的回忆,也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开出希望之花,牵引着一个人走出阴霾,待到对方来实现当日的许诺。而承诺的人因为自己有了一份许诺,才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不放弃,不抛弃,努力实现自己的许诺,不辜负等待的人。如果遇到一个不遵守许诺的人呢?那也怨不得别人,最初选择相信对方的是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点头先同意,才有了往后的种种,所以无论苦果、涩果、甜果都需自己来尝。当然,这所有的前提是:最初的时候,这个人,这个诺言值得你花心思和时间去等待。屋外的小侄女在哥哥的陪同下欢快的玩耍,时不时传来笑声,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地走过,去年今日,她还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抱在怀里都需要小心翼翼,如今都能蹒跚着走步了,会喊姐姐和说好了。记得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全家人都叫我给她取名字,取名可是大事,伴随着孩子的一生,马虎不得。何况我们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因为名字的谐音与奇特,闹笑话和取奇怪外号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这让我不得不慎重对待。我日思夜想,翻遍了很多诗经楚辞,在百度上查看了许多男孩女孩的名字,参照着想了许多的名字,要么因为小名与村里的人重复被哥哥否决,要么取的名字用我们这边的方言喊会很奇怪被直接删掉,要么取的名字笔画太多,难写被搁置在一旁。哥哥甚至笑言:若是以后小侄女上幼儿园了,因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回来哭闹,便说是姑姑的过错。吓得我更是小心谨慎对待取名这件事情,可惜她出生之后我还是没有想到很合适的名字,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去拜托朋友想名字,朋友说取名字有一定的讲究,需要合着生辰八字来,于是朋友帮我拿着侄女的生辰八字去问算命先生,说是五行缺水和木,于是我又在所有有这两个偏旁的汉字里琢磨,筛选,最后还是不甚满意。折腾了许久,直到哥哥催着我说要给宝宝上户口的时候,我决定给她取名为许诺,不仅仅是因为取自她妈妈的名,还因为她是哥哥和嫂嫂许诺彼此一生的爱情结晶,我亦希望这份许诺能够一直延续。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我希望她能够珍惜生命给予的承诺,阳光向上的成长,许诺每一天健康快乐的生活。待到长大,做一个不轻易许诺的人,一旦许诺,便尽最大努力实现自己的诺言。这也是我作为姑姑对小侄女最大的期盼。我在这样的期盼中一天天的等待,看着她一天天健康地成长。我喜欢重许诺的人,可是我却失信于一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女孩,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我一定回到她所在的城市,和她一起续花香,话桑麻。她也许诺我永远给我留一个窝,无论何时我归来都有一个栖息地。我们总是幻想着我们在一个城市工作、生活的日子,这是闺蜜之间独有的情怀。不曾想,我的归期成了未有期,她也奔赴了另外一个城市,去寻求更加广阔的天地。很多时候,当我们与现实对峙的时候,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歇斯底哭喊,却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努力拉近现实与梦想的距离。这一年里我们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天真,可是那一份许诺,一直深藏在我的心底,从不曾忘却。“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反复读着它的时候,我想扛花去看一个人一定像踏雪寻梅、焚香弹琴、阳光下晒书等是一件雅事,也是件趣事。又突发奇想如果做不到当初对她的许诺,是不是可以去实现这样的约定呢?你看,窗外的春风已经吹起,只要我们有心情,约个时间,不说扛花去看彼此,要是能够摒弃伪装成的大人模样,素面素心地见一次面,在春花丛中烂漫的笑一回,重温往日踏青的情节,回味遥远的无邪心情。那是一种心灵的放空,曾经我们也这样无邪的聆听过花苞次第开放的声音,那是春风送来花儿们窃窃地私语。或者只是安静的待着,回归最本真的自己,哪怕最后又各自归于自己的城市奋斗又何妨呢?毕竟我们可以那么单纯快乐的过一会儿。如果我见到她,一定将那些她未曾参与的旧故事以及新春的怀想,在这个春天里,一字一句读给她听,如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梨花,将积蓄了一个春秋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才不管别人听不听呢,任它便了。这样的念想像一朵洁白素雅的梨花一样开在我的幻想里,笑了一地摇曳的花影,让我心动不已。心动不如行动,我给她去了消息:春风已经吹起,何时有时间一起去看花?这次不说许诺,只说待,我在等待,待到春风捎来她的消息,等待。1200字以上 六年级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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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_3000字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一个人站在高峰上,对天下说:试问天下,谁能捏碎生鸡蛋?------题记将外溢的精元收回,石岩突然瞥向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暗红色戒指,这一枚被他命名为血纹戒的奇异戒指,来自于血池,似乎和血池有着莫大关系…… 心中一动,他猛地想起刚戴上这血纹戒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体内精元还非常微弱,在戒指戴上的那一刻,他体内精元不受控制地冲向戒指,却因为精元太弱,没能冲破皮肉的束缚,使得精元未能流入戒指中。 如今他突破到三重天之境,体内精元壮大凝炼了许多,已可以精元外溢了…… 若是将精元注入戒指中,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石岩心中非常好奇,隐隐觉得这一枚古朴的戒指中藏有着秘密,或许通过这一枚戒指,他可以弄明白他身体穴道内的异常。 透过树叶缝隙,石岩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墨家武者离他越来越远,短时间应该不会返回。 石岩决定一试! 精元从小腹处缓缓流动,速度越来越快,猛地朝着左手手臂中涌入,精元高速流动中,他左手手臂中的筋脉隐隐作痛,精元势如破竹,一路冲入左手无名指,突然朝着戒面下的皮肉疯狂地灌入。 “嗤嗤!” 精元如烟,先是从血纹戒戒面下冒出来,旋即一缕缕精纯的精元,瞬间没入了那戒指中。 血纹戒倏地绽放出猩红色异光,血纹戒中的一层屏障仿佛被突然撕裂,一股奇异的念头猛地从血纹戒中流溢出来,回涌入石岩的手臂,沿着手臂一路冲向他脖颈,最终冲入石岩的脑海。 武技——暴走! 从血纹戒中释放出来的念头,竟然是一组记忆波动,这是一种诡异的武技,这种武技的修炼方法涌入石岩脑海中,烙印一般深深地铭刻在石岩的记忆中。 武技乃是武者运用精元的方法,是利用精元进行攻击的技巧,武技和炼药师的级别一样,也分为五级,同样为凡级、玄级、灵级、圣级、神级。 武技的划分,和炼药师的级别划分有些不同,炼药师每一级还分为七品,武技却没有品位之分,只有这五个级别。 高等级的武技,可以将武者体内的精元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来,让一名武者可以拥有恐怖之极的攻击力,武技的等级越高,对于精元的运用越精妙,不过想要修炼高等级的武技,武者必须拥有相当的境界,越是高等级的武技,修炼的条件越苛刻。 一般来说,后天、先天之境的武者,修炼凡级武技最合适,人位、百劫之境的武者,修炼玄级武技合适,地位、涅盘之境的武者,修炼灵级武技最合适,天位、通神之境的武者,修炼圣级武技最合适,真神、神王之境的武者,则是最好修炼神级武技。 低等级的武者,如果强行修炼高等级的武技,大多数都是白白浪费时间。 因为境界和精元强度不够,一般很难将高等级的武技修炼成功,就算是勉强成功了,因为自身的境界和力量不足,也难以将高等级武技的真正力量发挥出来,还不如修炼和自己境界相当的武技有效。 譬如后天之境的武者,就是手中拥有传说中的神级武技,也是暴殄天物,因为境界力量太弱,根本就不可能将神级武技修炼成功。 当然,如果高等级的武者,没有高等级的武技,只是修炼了低等级武技,那也难以将自己的真正力量发挥出来。 若是一个真神之境的武者,手中只有凡级、玄级的武技,那这一名真神之境武者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本身实力受到低等级武技的制约,只能发挥出真正力量的七八成而已。 在神恩大陆,武技比炼药师的灵丹妙药还要珍奇,武技可谓是大陆上最为昂贵的至宝,一般来说,武技都掌握在各大世家和各种势力手中,一些世家之所以能够吸引武者投靠,和他们手中持有的武技密不可分。 越是高等级的武技价值越大,一些境界高深的武者,如果没有高等级的武技在手,和人争斗中将会处处受制,会非常憋屈,甚至可能被人诛杀。 因此,为了一种适合自己的高等级武技,那些境界高深的武者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石岩端坐在树叶中央,慢慢梳理着脑海中的“暴走”武技,将记忆理顺了,他才发现“暴走”也分为三重,而他脑海中有的只是第一重“暴走”的修炼方法,他并不知道这“暴走”属于什么级别的武技,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适合自己。 这武技来自于血纹戒,直接以灌输记忆的方法涌入自己的脑海,来的诡异,并且修炼需要精元逆流,和一般武技的修炼方法大相径庭,石岩心有犹豫,不知道要不要修炼这个全然不知底细,还是残缺不全的武技。 石家身为商盟的五大石家之一,自然也有自己的武技,石家最高等级的武技为灵级,只有一种,被石家家主石坚视如珍宝,目前也只有境界达到地位的老头子一人有资格修炼。 不过,除了这一种最高级别的灵级武技之外,石家还有凡级、玄级的武技多种。 石岩原本打算返回石家之后,借助于自己的新身份修炼石家的那些凡级、玄级武技,如今血纹戒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种不知等级、也不知底细的神秘武技,他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修炼。 沉着脸,再次凝炼精元冲入血纹戒,却发现精元在血纹戒一层屏障前被拦阻下来,不论他如何努力,精元都不能够将那一层屏障给冲破,他隐隐觉得在那一层屏障阻碍后有着什么,可惜冲不破便难以知晓。 那一层屏障之后,很有可能便有着有关“暴走”的更多讯息,并且极有可能是“暴走”另外两重的修炼方法,可惜的是,似乎只有他的精元强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冲破屏障。 无奈之下,石岩将涌入血纹戒的精元收回,又将那残缺的“武技在记忆梳理了一遍,再次犹豫了起来。 要不要修炼呢? 漆黑的眸子中光芒熠熠,在树叶的包裹中,石岩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许久许久之后,他准备先试试,打算看看这“暴走”的第一重,修炼起来自己的身体会有什么变化。 精元缓缓流向巨骨穴,精元来到巨骨穴之后,石岩按照第一重“暴走”的旋动方式,将精元慢慢注入巨骨穴,巨骨穴随之猛地旋转,蕴藏在巨骨穴中的怨恨、绝望、疯狂等等负面情绪突然被触发出来,化为一股力量溢出来,开始改变巨骨穴周围的筋骨血肉。 刺痛随之而来! 巨骨穴那一片区域的血肉,骤然收缩,肌肉仿佛瞬间绷紧了。 石岩心中一颤,赶紧将精元逆流,只觉一股撕裂筋脉的痛楚蔓延全身,精元逆流几寸,石岩心一狠,又强行而上,只见精元如暴躁的野兽一般,瞬间掠过巨骨穴,猛的朝着肩贞穴冲去。 精元聚集到肩贞穴,依照同样的方法旋动,将藏匿在肩贞穴中的怨恨、绝望、暴怒等负面情绪又触发出来,石岩又觉得那一块区域的血肉倏地收缩,竟有蒙蒙白雾从肩膀毛孔溢出来,灰白色的雾气中混杂着绝望、忌恨等等情绪,摄人心魂! 精元再次逆流,石岩右手臂疼痛欲裂,额头冷汗渗渗,就连背脊都湿透了。 极其疼痛! 咬着牙,石岩骨子里疯狂的一面徒然爆发,不顾手臂中的痛苦,石岩继续催发着体内的精元,又朝着五里穴的位置冲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强忍着想要嘶吼出来的痛苦,石岩精元一路从巨骨穴冲向了手腕处的阳池穴,他整条右手臂中穴道内的种种负面之力似乎都被触发了。 凝视细望,他发现右手臂肌肉收缩,精炼消瘦了一大截,蒙蒙灰白色的雾气在手臂上缭绕不散,种种怨恨、绝望、惊恐的负面情绪从雾气中传来。 只是看着,似乎便能够影响人的心灵,让人生出恐惧之意。 手臂中精元来回流窜,一股如江河决堤般的力量,夹杂着种种负面情绪,在手臂中激荡,石岩只觉右手臂仿佛拥有了无穷力量,有种不吐不快的爆发欲望。 心底,暴戾、嗜杀的念头突然迸射出来! 石岩喘着气,双眸杀气如虹,在树叶中,他如豺狼一般凶狠地搜索着目标,恨不得将任何出现在身下的人用右手臂中的力量碾成粉末,打的对方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才爽快。 …… 一会儿后,两道人影一路咒骂着,慢吞吞地从前方走来,这是两个墨家的武者,在别的方向搜索无果之后,两人被墨颜玉派遣到了这一块。 “那小杂种不知道跑什么地方了,要是让老子见着他,老子将他的头割下来!妈的,老子的老相好还在商盟等着老子呢,让老子在这里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操!”一个身高体阔的武者,满脸粗长的络腮胡,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 “郑铁,小心一点,那小子杀了我们四个人,绝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他一顿吃的饭,比我们两人加起来还多,这小子有点诡异,不要阴沟里翻船了。”另外一名武者神情警惕,走路的时候一直东张西望,明显要谨慎的多。 “放心吧,你我都在后天二重天之境,我们又走在一起,那小杂种要是胆敢冒头,只是自寻死路。哼!早点被我们收拾了,我们也好早点上路,这鬼地方老子真是呆够了,老子要女人!要女人!”叫做郑铁的武者,看样子想女人想疯了,直接在林间大声咆哮起来。 “嘿嘿,小姐也是女人……”那个谨慎的武者低声淫笑。 “嘿嘿,小姐的确是女人,只是,我们可无福消受,我看卡鲁大师最近找小姐找的挺勤快,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小姐那脸蛋,那屁股,啧啧,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混蛋,可惜我们境界太低,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郑铁压低声音,脸上挂着淫亵的笑容,似乎在偷偷幻想着什么,想到高兴处,还猛地挺了一下下身,哈哈大笑了两声。 “别做梦了,小姐有未婚夫了,凌少峰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角色,要是让他知道你意淫小姐,你就死定了!” 听他提起凌少峰,郑铁脸色一变,嘀咕了一句:“那小子邪门的很,据说快要修到人位之境了,我见过他杀人,手段凶残的你都想象不到。卡鲁要是和凌少峰碰上了,估计也是死路一条,我们还真要小心一点,万一我们的话给那小子知道了……” 郑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显然极其忌惮墨颜玉的那个未婚夫。 两人低声谈论着凌少峰,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渐渐朝着石岩的位置走去,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头顶的茂密树叶中,竟藏着石岩这个嗜血凶兽初一:刘广帝作文网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1200字以上 初一 想像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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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不如你心里,一直有一个关于江南的梦,梦里有远山如黛,小桥流水,还有明媚笑颜的你。春风轻拂,吹开了江南的姹紫嫣红,总觉得春天的第一株桃花,是带着羞涩的,泛着初初遇的红,与之四目相对,那种惊艳和欣喜,就有如回到与你相遇的最初,只一眼,心中的小欢喜,如初恋般让人心动。江南的春天总是莺飞蝶舞,鸟语花香,千娇百媚的花朵中,我独爱莲,而你,也是那爱莲的男子,常想前世我若是那朵莲,你便是那荷花池边那白衣胜雪的护花使者,只是一眼,我心中便藏着你不改的朱颜。你是三月的暖,总是明媚欢颜,你是四月的花香,总与清风缠绵,你眉眼间的舒展,带着春的气息,你轻盈的脚步,给我满心期许,我用一枝画笔,将春的姹紫嫣红写满,只为你我能在春天相遇,多想与你寻一处幽静,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也许是一个人走的太久,终是有些薄凉,是你将阳光,根植在我心里,让一棵久未开花的树,发新芽,抽新枝,开成一树繁花。曾经好想做一株桃花,开在你心上,不为多绚丽,只为寻一场地老天荒的爱情,花有花语,人有情深,其实你来或不来,都在我心里。若可,让我做个读诗的人,依一扇小窗,读你写的诗,读岁月写的诗,以清凉的方式,看层层花影开在月下,藏一缕相思,寄给你。也总想,为你写首诗,写春天的青山绿水小桥人家,写江南的烟雨朦胧风景如画,写高山流水遇知音,写清风绕肩共语流年,多想铺一纸素笺,将所有的懂得都洋溢在字里行间。懂得,是山间的一抺绿,是花丛中的一缕暗香,有着初见的惊艳,相知的默契,山懂水的澄清,环环绕绕,只为相陪,绿叶懂红花的情意,形影不离,只为相衬,懂你,无须多言,如若我是一棵开花的树,细雨过后,定会为你开出一树一树的美丽;如若我是春天的杨柳,清风过后,定会为你站成最美的姿态,懂得,是千回百转的眷恋,如山间溪水,通透而美好,一切,只流淌在彼此心间。生命中的许多遇见,是长情,是美好,如冬天里与雪花的邂逅,如秋天里的花好月圆,如春天里遇到的那一树花开,遇见你,就是我生命中的春天。若可,请你住进我的文字中,纵然尘世多喧嚣,我许你一份安静。春夏秋冬,我为你种下相思的红豆,月缺月圆,你在我心里,从未曾远离,我的生命因此而不再孤单。那些对你说过的话,是我浅淡的心语,那些为你写下的诗篇,我借着时光,读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月上柳梢,没有人约黄昏后,你就这样住进我的文字中,一直到老,你说好不好?用一支清淡笔,写瘦了唐诗宋词,在一些深情的段落,独自起舞,唯独忘了,那个沉旧的春天里,你已捧着花朵远行。采一缕清风,穿越时光,守望那一处,叫做思念的城,其实早已,触摸不到,你来过的真实,若往事只是一场宿醉,那个清亮的雨季,曾为谁着过红妆?就算,我只是你光阴古檐上的,一枚青春,回望的天空,总能掬起一抹蓝,那是我,藏在心底的挂念,阳光下,便能扯出一片灿烂,依如你,温情的眼眸,一眼,千年。红尘陌上,我只是那一粒浮尘,请允许我,在光阴中相遇,别离,在文字中,或悲,或喜,布满尘埃的旧时光里,因为你的到来,也曾贪恋这短暂的相聚,即便人生不是长相守,是长别离,我依然不舍旧如月亮的你。拨开记忆的窗,遇见与转身,仿佛都是时间的错,如果,我可以将剧情忘记,将流年刷成无字的扉页,是否能回到最初的你与我?一起赏过的花朵,还开满枝头,月白色的花瓣,纯洁而寂寂然,隔着光阴,我仍嗅到了芬芳的香气,那是我路过的风景中,你赠与的美丽。一直想写一个故事,用清淡的笔墨,写流年花飞,写岁月蹉跎,还有爱情,那一段段一行行,有一天都会在流年似水中泛黄,唯有你的章节,是淡不开的笔墨,旖旎于我的字里行间,温柔着心底如水的情怀。你曾说过,你喜欢三月风的轻柔,喜欢春日枝头的那抹鹅黄,喜欢撑着油纸伞,走在春雨中的诗意,更喜欢阳光下我明媚的笑颜,你可知,有你的日子,才是我的艳阳天。总有一处遇见,是月白风清的念想,如栀子花般,开在纯真的年代里,带着青葱的懵懂,和错过的心疼,漫过红尘,随风飘荡,被写在岁月的诗行里,凝结成永恒,或许,暗香本该朦胧着,如记忆中我碎花裙上的那一枝一叶,如街头拐角外,你粲然的微笑,我知道,那便是春天的味道。也许尘世尘缘多聚散,我仍然相信有一个人会等我在转身之间,陪我看月缺月圆,也仍然会固执地把一份情妥贴在心里,寂静安然。尽管,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的秋水长天,其实生命的渡口,谁不是在用孤独写意时光,那份触手可及的温暖,总是那么远,又那么近,是淡淡的心动,是深深的懂得,如细水长流般温润,又如烟花绚丽般璀璨,生动了过往所有的岁月,也明丽了这个春天,让我在沉溺中葱茏,让我百转千回后,仍然无悔,与你的这份倾心的遇见。寂静的时光里,只有文字,是最好的陪伴,也只有文字,能让越来越模糊的过往,变得清晰。总有一天,关于你的记忆,会随着时间远走,到那个时候,如若,你看到这些已经发黄的字迹,还会不会将我,轻轻想起?你的那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一直记得。四月,春色已深,花红柳绿,莺歌燕舞,只是缺少陪我赏花的你,你看那春色如潮,花如海,都写满了我的情思和眷恋,没有你,这个春天与我该怎样写意圆满?你可知,春风十里不如你。1200字以上 初一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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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_3000字夜深,月半悄然隐去,万籁俱寂。徒留天际一颗璀璨的星,在这恍若虚无的黑暗,它向星河昭示它独特的存在。光芒黯淡了周遭灯火,唯有小城的一扇窗依旧明亮。惨白色的手术灯下,妇人因疼痛而扭曲的憔悴面容毫无血色,细密汗珠浸湿衣衫,凌乱的发丝也早已湿润。微微闭合的双眼不离地注视着隆起的小腹,双手紧紧地攥着床单一角,用力过大至于指尖泛白。刺眼的鲜红血液如盛开的蔷薇,惊扰了天边的星,它的光愈渐散去。“快!快!”匆忙的脚步声突兀响起,医生步履匆匆地走近手术台,焦急地查看妇人的情况,撩起衣袂,如注血液汹涌淌出,他不禁皱起眉头,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这……“医生,医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我的孩子……”妇人艰难地睁开眼,恳求的目光让他如何应答。神色严肃地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刀,“准备麻醉,手术开始。”深夜幽静,似乎在为逝去的人儿吊唁。急救室里空气仿佛凝固,心跳的声音都如此清晰。妇人安然地闭上双眼,嘴角保持着美丽的弧度,痛楚袭来时,她依然微笑,她是否在以这种方式告诉她的孩子,要坚强。“是个女孩儿。”许久的沉寂被打破,婴儿刺耳的哭声回荡在房间里,新的生命总是有不可估量的力量。护士欣喜地为她裹上棉毯,悉心地呵护这个柔弱易碎的生命。而医生只是默默看着,随后低下头,哽咽着把白色布单盖在妇人身上,欣慰的微笑也随之被掩盖。“孩子,要代替你的母亲,好好活着。”星陨落,终了谁的梦境。似乎流星忽闪即逝的一刹那,十载岁月就匆匆而过,阳光和煦,微风携来一阵芳馥,斑驳的稀疏潜影飘忽游离,路边丛花争相粲然微笑,颇有喧宾夺主之范,出于这大好时节的眷顾,行色匆匆的路人眼中也有了欣喜的神色。可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却交错着淡淡的哀伤。身着蓝色格子裙的女孩儿,紧紧拽着父亲的衣角,她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可眼底的忧愁却若波澜汹涌。眼角用细钻凝成的泪珠让人心疼,脸颊上明显的巴掌印灼灼入人心。路人用异样的眼光质问他,可他终究只是自顾自地走着,一言不发。“爸爸……”,颤抖的声音响起,他强颜欢笑抱起女儿,用那粗糙的手抚摸女儿的脸颊,拂去晶莹的泪花。“爸爸,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吵闹着找妈妈了。”他的眼里写满慈爱与愧疚,他有很多话想对女儿说,可是造化弄人,命运剥夺了他的嗓音,而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时间是否在翻倍地过,不知不觉,妻子已离开了十年,她给他留下的孩子,不是千万,是唯一啊。陈妮可,你一定要像你妈妈那样坚强。日出日落,十个冬去春归总在不经意间辗转。她之所以执拗抑或执着,宁折不屈,是因为不甘落败的火焰在心中燃烧,迸射出火花,使得她的青春光芒万丈。父亲无法开口讲话,所以他把心里的想法写在纸上,潜移默化,她也爱上了写作。一字一句,把未来描摹得透彻动人,她在奋斗的年华,为此努力着。不负众望考上理想的大学,二十岁的陈妮可落落大方,比同龄人更有思想和主见。她顽固地抛开别人为她铺好的辉煌道路,毅然决然地选择脚踏实地。然而,在这条注定不平坦的道路上,她被无数次地嘲笑、讽刺,甚至鄙夷、谩骂,她选择默然接受。于是乎,在旁人眼中,她成为一个匪夷所思的疯子。她苦笑,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又何必在乎那么多。于是,她愈加努力。夜晚中的橘色灯光恰似她生生不息跃动的心脏,她努力让自己被光芒笼罩,闪烁的霓虹彰显出她的迷人,聚光灯下,二十岁的陈妮可盛气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父亲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全都合着她的口味。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他并不上前为她夹菜,因为他觉得那样很生疏。“别这样看着我,看什么看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你烦不烦啊!”盘子掉落,碎裂了他的心。他依旧微笑,俯身一片一片捡起碎片,最后,透明的玻璃被淋染成红。陈妮可静静地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知为何,现在父亲的任何举动都让她极端厌恶,所以每一次签售会,她都没有告诉父亲,因为倔强的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绚丽光环下,无法提及的往日。看着父亲的手被割破,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可站起身,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哦,原来很久没和父亲说过话了。她默默地走进卧室,默默地拿起笔,默默地思考她不曾思考过的事。“时光如戏恍如梦,我二十岁,妈妈离开了二十年。我知道爸爸不容易,可是谁又能理解我的苦衷,我能向谁倾诉呢?只有文字。起初,我不被看好处处碰壁,近乎绝望的我想过放弃,但我不能啊,妈妈,我要像您一样坚强。所以,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味讨好与迎合,只为自己站得更高。我已将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那个单纯天真的陈妮可,是否已经不再。”停住笔,她悄悄地打开卧室门,透过缝隙,看见父亲正擦拭着母亲的遗照,母亲很美,和父亲一样,喜欢微笑。她自嘲地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觅入这无情社会冰冷的漩涡,开始习惯灯红酒绿的浮华生活,为生存学会阿谀奉承,冷眼对爱自己的人,却把笑容和关心,给了陌生的别人。对不起。虽然太迟。文字伴她走过华美十年,她所经历的都以细碎的剪影记录下来,将来的某一天,再回首,她会不会幸福地落泪。阳光照进华美的落地窗,屋子里一方明朗。梳妆镜前,一位仪态娴雅的妇人打理着长发,只是那如瀑秀发中扎眼的银丝,让人不由得呼吸一紧。而她似乎并不在意,娴熟地把白发拔去,右手不住地摸着自己依旧水润的脸庞。目光淡然地看向紧锁的柜子,锁住的秘密像心结一样缠绕。喃喃,陈妮可,岁月待你真的不薄。“早产,准备麻醉,手术开始。”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她希望是个女孩。虽然已经历过这难耐的痛苦,钻心疼痛让她几度晕厥,铭心刻骨是她一辈子忘不了的。但这一次却更加难以忍受,妈妈,妈妈,眉心紧皱,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呼喊着妈妈。终于,在药力作用下,她缓缓睡去。“快,止血。”助手不停地帮医生擦拭额上的汗珠,医生看着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人,有些错愕,怎么会这样。急救室外,她的父亲心急如焚,来回不安地踱着步子。本应陪在她身边的丈夫带着儿子去了国外,新婚时信誓旦旦的诺言原来并不真实。他甚至在暗自后悔把女儿嫁给他。“请问您是陈女士的父亲吗?”医生环顾左右,见没有其他人,便试探性地询问眼前全身泥渍的老人。他不住地点头,目光焦急地向急救室探去,黝黑的手紧紧握住医生的双手,他尽力想说着什么,可是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您不要着急,我先给您说明情况。”医生抽出双手,拿出一张检验单。“陈女士的肺部异常,肺循环已不能正常进行,需要进行肺移植手术,您是他父亲,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医生话音未落,他便跪在地上,苍老的容颜里数不尽的沧桑。此时的他,只有用这种方式告诉医生,就算倾其一切,也要救女儿。“您先不要激动”,医生扶起老人,良久,开口道:“哪怕您是她父亲,匹配也不一定成功,所以您先去化验。并且……”,医生欲言又止,“并且,如果先进行移植手术,那孩子,恐怕有危险。”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样的选择太残忍。可他只有片刻犹豫,随即站起身,在肺移植手术单上,郑重地签上名字。已是十年了,像是下定了决心,陈妮可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十年前紧锁的柜子,佯装从容地取出里面装着的,几张已泛黄的纸页。轻轻拂去纸上的灰尘,释然的笑容在憔悴的面容上荡漾,十年,又是十年了,她从未这样笑过。医院诊断书,肺癌晚期赫然映入眼帘,是父亲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她早已理解父亲当时的抉择。她的手开始颤抖,泪水滴落在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些年的委屈全被宣泄出来,她哭得不能自已。离婚协议书,字迹被眼泪模糊几许。晨光温柔地搂住她,她执笔:“以前我荒谬地认为,上天待我不公,我没有母亲,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四个十年已经过去,我埋怨过,憎恨过,我无数次地以污言秽语咒骂这不公道的世界。可是命运却对我温柔以待,它给予我写作的勇气,拿起笔的时候,我找回了真正的自己。我被爱情背叛,曾经的我向往如梦似幻的爱情,可许诺太多到头来只是空虚一场。我现在微笑承受了这一切。我总是写着别人的故事,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笔下流失,继而擦着自己的眼泪。我知道这就是人生,杜撰太多自己也入了戏,还甘愿沉醉其中不愿苏醒。岁月是公平的,虽然我不知道我还剩多少个十年,但我会用余下的时光,写着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因为他不是千万,是唯一。”医院悠长的走廊里,她推着轮椅,时不时走上前对轮椅上的老人微微一笑,老人神态安详,也对她微笑着,画面短暂却牵动人心。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语言的沟通,却好像早已读懂对方眼神里的言语,彼此微笑便以足矣。“爸,我带您去花园逛逛吧。”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只希望一直这样陪着父亲,只为父亲看自己写的书时,欣慰的目光。她很庆幸,如今父亲还在,养育之恩无以报答,只有尽最大努力陪在父亲身边,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岁月催人老,数个十年悄然流走。指腹在照片间摩挲,照片里的他意气风发,她乖巧可人,而如花美眷也难敌似水流年,如今她已是佝偻的七旬老人,无儿无女。生活很是艰难。几番路途辗转后,她来到父亲的坟墓前,把拐杖置于一旁,含着热泪叫了声,“爸。”“爸,您的恩情,女儿来世再报。”十年不曾间歇,它永远向前奔去,风景再美,亦不驻足。岁月氤氲着时光,驼铃摇碎了记忆,无数个十年过去,没有人知道那两座坟墓里的故事,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荆棘遍布,命运擅长于玩笑,所以再悲惨的结局都只是匆匆一瞬,在心头徘徊后,片刻即散。既然没有能力停住时间,就用仅剩的十年,珍惜眼前人。高一:向雨昕作文网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1200字以上 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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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到三十五岁_3000字很多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肯心甘情愿的等一个人从年少到白头。我说,有这样的人。那是童明的故事。童明第一次遇到董琳玲是在学校。那时候童明还只是个在叛逆期的初一男生。而董琳玲是男生们心目中的公主。他与她一个班,是同桌。他总是喜欢欺负她,偷偷拿着她的东西她的书,或者偷偷的揪她扎成马尾的秀发。但董琳玲从来不怎么理童明,她似乎天生有着薄凉和对人的疏远,她看人的眼神和方式从来都是大人的。董琳玲唯一不疏远的人就是周宁远。周宁远是班级里的班长。知识渊博,非常聪明,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很多女生崇拜且喜欢他,老师也很喜欢他。周宁远不仅学习好,长得也好看,眼睛棕色而明亮,脸白白的,睫毛长长的,长相偏英式。他是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英国人。家境富裕。董琳玲与周宁远,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女神,而他是男神。童明则是在角落里的局外人。童明知道,董琳玲给周宁远写了情书,在上课的时候,他看见了她带着少女的娇羞拿出粉色信筏抒写下自己的少女情怀。她微微的笑着,笑起来那么美那么甜。那是童明第一次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第二天上学,童明是最早到校的。他放好了书包,准备下楼扫地,今天是他值日的日子。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董琳玲的抽屉,像个贼一样,几乎是只轻轻扫了一眼。他竟然看到了一个信筏。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偷偷的把信筏拿了过来。他打开,是周宁远写给董琳玲的。他没有认真看,但他看到了五个字:我也喜欢你。童明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迷茫。他看了看手中的信,决定悄悄的将这封信丢弃。他灵巧的走出教室,迅速把那封信丢进垃圾桶。他很庆幸,没有人发现。然后他若无其事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开始心不在焉的早读。他一个上午都在想着那封信。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就算他把那封信给丢掉,董琳玲也会和周宁远在一起的,怎么样都不是和他。可是他愿意。最终,那封信的丢弃的确还是有影响,董琳玲在初三的时候和周宁远分手了,就因为那封信。他们乐此不疲的争论了很久,都累了。是周宁远提出来的,他说:琳玲,我们分手吧。你对我没有信任,再说了,也快要毕业了,再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然后董琳玲就哭了,哽咽的答应了周宁远。这一切童明都看在眼里。董琳玲和周宁远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或许算不上爱情,只是年少无知的一场恋爱。童明还是那样默默的当着局外人,他没有勇气去告诉董琳玲他对她的喜欢。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初三。马上就要高考了,童明看了看刚刚考完的月考董琳玲的排名,年段第一,又看了看自己的排名,年段第三百七十。他知道自己和她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他想和她读同一所大学,那么他必须考好。起码年段前十,董琳玲说过的,她想去北大,以她的成绩是不成问题的,但对于童明来说,就难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童明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把书本当情人,把卷子当伴侣,不再出去玩,也不再天天打游戏。只有他知道,他只是为了和董琳玲继续当同学而已。高考的那几天,童明觉得每一天都像是在打仗,是他人生中最艰辛的几天。他最终如愿。学校高考排行上第四名赫然写着他的名字:童明。第一依然是他日思夜想的女神:董琳玲。北大的生活还是比较轻松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辛,童明觉得放松了许多。他和董琳玲一样选了哲学系,其实他根本不懂什么哲学,可董琳玲要进,他就也选了。他还是和她一个班。上课的时候,他会歪着头看着她,痛恨着老天:让她离他这么近,却不能让他触及到她的一切。阳光斜斜的洒落在教室里,她的脸有阳光的光影,显得很美。童明几乎不怎么出去,他发现自己似乎是真的爱上了学习。他不知道,有一个女生爱上了他。徐芸瑷是个很可爱的女生,没性格,特别温柔特别乖巧,一张娃娃脸,说起话来是娃娃音,甜甜的,跟芭比娃娃一样。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可她偏偏喜欢了童明。那天放学,童明刚刚走出校门口,然后一个长得好像芭比娃娃一样的女孩子站在了他的面前。没等他说话,女孩子先大声对他喊了一句:“童明,我喜欢你。”然后就哈哈两声,特别嘹亮特别嗲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很甜美。很多人往他们这里看了过来。童明很冷淡,他想的只是早点回家写作业,他一把推开芸瑷,冷冷的撂下一句:”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然后匆匆的小步跑走了。童明没想到芸瑷像他认定了董琳玲一样认定了他。放学了,童明依旧一个人走着,而董琳玲身旁却是一个高挑的男生。芸瑷看着童明的背影,莫名有心酸。”童明,等等。“芸瑷带着哭腔在童明背后喊,童明犹豫着,回了头。”你可以不接受我,可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芸瑷哭着用手揪着童明的衣服,怕他走了。童明凄凉的笑了笑,手放在自己的心窝,轻声的回答她:”因为我的心都给了一个人啊。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你要知道我不会喜欢你的,爱你的人不可能是我的。”然后不顾芸瑷的拉扯,决绝的走了。二十年后。上海。“喂,是童总吗?您要调查的那个人调查到了,她现在改了名字,叫董明月,在一家会计公司上班。您需要照片什么的吗?”电话里传来秘书清脆的声音。童明很冷淡,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外面下起了雨,不大不小。童明在窗户的雾上写下董明月三个字,然后嚎啕大哭。(我对你的爱始于年少,止于终老,你却从来不知道。我等你等到三十五岁,你的记忆中却不曾有过关于我的画面,二十年韶华我都给了你,你欠我的爱恐怕今生今世还不起。)初一:纪于心作文网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1200字以上 初一 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