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牧歌

——古典诗词中意象“月”

牧歌，写的时候只是取随性的意思，写些不一样的中秋风物，在经历这个别样的中秋的此后，感怀这个中秋另一面——冷色中秋。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中秋的时候，便倏忽想到了这样的词句了。

“多歧路，今安在”。

今安在？此次中秋，身在异乡，倒是不至于落魄凄凉，满目蒿莱的境地。倒也是清清凌凌在外独自过往，与故人聊起，月圆人未圆的年岁里，何时才能够所谓衣锦还乡。我虽非那样一赴绝国，自是没有那样不能共明月的感受，长久的思念，但这样离开家乡的感受倒还是有点约略。

今安在？这是无奈的叩问，“直挂云帆济沧海”是这样困顿中的控诉与决绝。今安在？这是回望，这是迷惘，这是张皇。“少年听雨歌楼上”的岁月那样经不住磨蚀渐行渐远之后，那般客舟听雨独处的凄凉吧。

今安在？或许只是少年不识愁味的时候随口道来的牢骚之句了。

今安在？对明月，“今安在”便有了无限的思念，无限的可能。

“行人莫话前朝事，风雨诸陵，寂寞鱼灯，天寿山前冷月横。”明月朗照，对乾坤，自古如是。槛外阑干对秋江，桂子独酌近惆怅，念流芳，话凄凉。弹指三千载，残星雁横塞，忍徘徊，几番新雨对旧霾。

月恒如此，不得不想起《春江花月夜》的写法了，“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明月，思念，历史的空灵渺远，天道悠悠，何得一窥。所以只得将这样经历过人间的是是非非托付给明月看，便大概能得到一丝慰藉了吧，而羁旅孤寂的心灵多半是如是了。那番绝世的《天净沙》虽无关明月，此时的明月也好，夕阳也好，倒不如说成是铜镜了，将那般凄凉反射与后世千万千万的共鸣去了。青枫，冷月，凌厉的气息扑面，若是真将月比作初恋的话，这便是所谓冷美人了。于是对月，我想不会是“一顾倾人城”姝颜，只是那份恒远便一直在心间，绵亘蜿蜒。

好一句“月圆人未圆”，人事离散，聚散难期，将思念给予明月传达，因为共明月。空明的末夏之后，虽然后面有秋后的小热，过了白露，到了中秋，便一定是有凉快的感觉了。这般闲适的时节，用来怀人也正是恰当万分了。

自彼洪荒千万年，千万份思念，千万份对月的瞳眸，千万份遥远的寄托。“式微式微，胡不归？”有各种的缘故，归结为“微君之故”。总之是各种的无奈，古今不外乎如此。相对地，这个中秋独过一个冷色调的别样中秋，疏忽想起来纳兰的那句诗了“一片幽情冷处浓”。

于是冷月，征人，思妇，……。这般一个个凝成了冷色调中秋意象，在那片不息的时间之河里，冲刷磨蚀不消融地存在而共鸣着，“硿硿焉“”周景王之无射也“。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冷色中秋，纪念月圆人未圆的韶华里，那片微渺的惆怅。几场新雨洗刷了中秋前后的日子，仿佛生机勃勃。槭树红时未见枫，莫玲珑，冷月横，雨空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