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瓜子

既不耽误讲话，又能融洽气氛的零食是什么？我想瓜子应该是当仁不让。

平时，家里来了客人，一杯茶，一袋瓜子，一大群人就能谈古今中外，聊生活琐碎。若是客人许久不曾来过，谈话无从说起，那么，嗑瓜子则是最好的开场白。一人抓一把，一颗一颗地嗑。嘴都不必停，话就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等瓜子壳在地上铺了一层时，大家已经聊的火热了。

到了过年，嗑瓜子的好处就显得尤为突出。主妇们早早预备好大把大把的瓜子。团圆饭毕，桌子收净，一大袋瓜子，连同花生、糖果一起上桌，再配上一壶或浓或淡的茶。在谈话间隙，一个瓜子在舌尖嗑开，仁儿留在舌上，瓜子壳在舌尖上灵巧地分离出去，再借舌头的力道将壳吐出，一个瓜子就嗑好了。再起身，抓取，落坐，边嗑边聊，气氛何其活跃。

嗑瓜子还有一好处。当你无所事事时，抓一把瓜子，不慌不忙地嗑，也不费什么功夫。人坐在那，脑子完全可以神游。只在嘴上一个接一个地嗑，时间就在瓜子仁和瓜子壳分离的过程中飘过去了。等牙齿磕到酸胀，舌头被盐渍润得麻木，人也从神游中归来。早忘了凡尘俗务，像是从一场梦中醒来。

嗑瓜子的功夫是与生俱来的。凡牙口不错的，基本都能无师自通地嗑开。嗑瓜子也分高低。有的人嘴皮子极其灵活，瓜子在口中荡个来回，白条条的瓜子肉，赤裸裸地躺在舌尖；有的人慢条斯理，一颗瓜子在嘴中回旋，半天不见瓜子真身；有的人耐不住性子，很快就放弃了喷香瓜子。

瓜子何其好，我却不是特别喜欢嗑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做事，三心二意，瓜子不香，事情也做不好。

下雨天，泡上一杯径山茶，陪妈妈嗑个瓜子，过一个慵懒的下午，我却兴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