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今天去体检，从一家花店门前走过，门前摆着两盆栀子花，其中一盆开了两朵。那花在城市的一角自顾自地开着，开得有些寂寥，有些孤芳自赏，我情不自禁地驻足，看花店的老板走出来，我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

“一盆18元。”老板热忱地望着我。

“哦。”我冲老板淡然一笑，飘然离去。

我一直没有回头再去看那两盆花，我不是嫌弃它价格太贵，也不是不喜欢它，只是此时此景我觉得它离我好遥远，我怕把它搬回家面对，它在我心中是梦里的花呀！是我那逝去的如花时光，是我坐在学校靠窗的位置看落叶翩然落下的遐想；是我在桂花树下读席慕容的诗三毛散文的娴静，是我在如霜的月下解读爱情的忧伤。读大学的时候，学校读书馆的楼后种着许多栀子花，那时的假期，我总是一个人借一摞小说，来到栀子花中间，看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栀子花雪白的花瓣幽幽滑落到如茵的草甸上，偶尔也有几瓣来到我的书页里，静看我悲喜，静听我吟唱，淡淡的香味缠绕在我的指间，弥漫在我的发际，使我愰觉美如古来的仕女。那一方天地，那份清幽，那份恬静，那份与世无争，如风自由的情怀，我自私固执地一人独享。

那时的纯情一如龙江河的水，清澈得可以看见礁石间游动的细鱼；那时的闲愁一如九月蓝天的白云，风一吹就散了；那时的日子也如身旁的栀子花，悄长悄绿，一转眼便是分离季节。离开学校时，我没有去跟哪一片天地辞行，缘来缘去，我相信如花菩提。

我那洁白如雪的栀子花在喧哗的尘嚣中渐渐隐去，偶尔在夜深人静梦的栅栏之外，又或在我蓦然回头灯火阑珊深处静静绽放，梦里的栀子花总罩着一层缥缈的雾气，洁白的花瓣在雾气中有种冷傲，有种不为人解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