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去干嘛了？”

“那是我的自由。”

“你……你没有自由！你的自由，是我给予的！”

“自由没有主人。”

“女儿，向爸爸道歉吧。”

“我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

“哒……哒……”沉重的脚步声。

“你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呵。我也不想回来。更何况，你没有权利来，命令我。”冷笑声。

很?宓钠痰妗

我能不能，拥有什么。

我能不能，获得什么。

我能不能，丢掉什么。

我能不能，掌握什么。

如果能，我要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如果能，我要获得自由，和父爱。

如果能，我要丢掉所谓的父亲。

如果能，我要掌握自己。

我能不能。

如果能。

我能不能，找个落脚点？在闲逛、胡思乱想很久之后，殇突然想到一个相对于她来说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能，我就不会在这里这样闲逛了！这样回答自己。

我要去哪啊……这样问自己。不知道。这样回答自己。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很快化成水。……下雪了么……抬起头，雪白的物体纷纷扬扬地落下。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建筑物。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是白的，建筑，是白的，河，是白的。世界，是白的。殇的世界，很安静。白……很刺眼。

殇！

回头，没有人。

殇！

除了灰白的建筑物，没有人。

真好笑，出现幻听了。这样安慰自己。微微抬头，一个小小的蓝色物体立在河边。都出现幻觉了，奇怪。人都走了啊。殇揉揉眼睛——不是幻觉。

殇——不是幻听。那个“蓝色物体”在向她挥手。慢慢地走向那团“蓝色物体”，咳咳，近视越来越严重了。殇嘲笑自己。

十米……五米……一米……到了。揉揉眼睛，真该戴隐形眼镜来。

“殇！记得我么？”依稀看见轮廓的蓝色物体说，熟悉的音线。摇摇头，揉揉眼睛——“月？”

“你——怎么出来了？下这么大的雪，还不回家？”月埋怨着。“我——不回家。”殇苦涩地笑了。“你……被伯父赶出来了？”“我自己出来的。”月知道殇和她父亲关系不好。“有地方去么。”她轻轻地问。

“啊——【此为问词。】没有。”“……到我家去吧。”“这样……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叫你去你就去嘛。”月拍了一下殇的肩膀，“……嗯。”

我能不能，不伤害谁。

我能不能，拒绝谁。

如果能，我不会伤害母亲。

如果能，我会拒绝月。

我能不能。

如果能。

“殇。你能不能快点。”“如果能，我当然会。”“可是你当然能，所以快点。”“因为我不能，所以我不能快点。”

熟悉的对白。

“殇。你能不能不这么磨磨蹭蹭。”“能。”

仍是这个句子。只不过，心，换了。

两个月后，殇的父亲去了国外，殇的母亲把殇接了回去。“殇。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和伯父吵架。”“如果能，我会的。”新的对白。旧的回答。

之后，殇去了国外，跟她父亲，没有再吵架。殇和月的信件来往，从没有中断。这一天，她的信来得很晚。

殇打开信。是陌生的字体。“殇。月出车祸了。”

信的末尾。是月的字体：落月流殇。愿，你不会遗忘我。

我能不能，弥补谁。

我能不能，不失去谁。

我能不能，好好珍惜谁。

如果能，我要弥补，我和她的空隙。

如果能，我不会让她离开我。

如果能，我要好好珍惜她。

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