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琐忆1200字以上

梧桐琐忆

1200字以上 初二 散文

"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亭亭五丈余,高意犹未已。”无意间读到白居易的这首诗,心底里关于梧桐的记忆一下被拉了出来。

关于梧桐树,记忆里的很多东西已然模糊不清,只记得小时候院门口有一株比较大的梧桐树,应该是有碗口那么粗吧,或者更粗,枝叶繁茂,开着淡紫色的花。梧桐的叶子很大,小时候总会摘下几片叶子挡在头顶当伞玩。

还记得有一次,一个人偷偷去爬树,结果不小心哧溜一下从树身上溜了下来,肚皮蹭掉一大片皮,疼的呲牙咧嘴又不敢跟爸妈说,爸妈看我蹲在墙角捂着肚子不吃饭,还以为我生病了。这段记忆或许就是门前这棵梧桐给我留下的最深的记忆。

依稀记得地里还栽种了一长行小的梧桐,有小孩胳膊般粗细,被砍了来截成近两米长的杆子,烤烟的时候用。梧桐树干很直,表面光滑,把烟叶用绳子系在这种杆子上,挂在烟楼里面烤。那时候系烟叶,我们都喜欢挑梧桐杆,因为很直,系的时候不会随意转向,烟叶烤干后,要把绳子和烟叶从杆子上解下来,其他树木做的杆子总是不及梧桐的好解,绳子头一解开,杆子一下就能抽出来,又不会弄坏烟叶。

离奶奶家不远有一大片梧桐树,我们都把那块地方唤作桐树园子,一直延续至今,尽管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几棵梧桐了。园子旁边有几株酸枣树,结的酸枣又大又甜,每年酸枣一成熟,我们就早早跑去那里摘酸枣,红的绿的一起摘了回来,吃起来感觉很像枣。

印象中似乎外婆家附近也有一大片梧桐树的,又高又直,只是记不清这片园子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长大以后,不知从何时起,突然发现周围的梧桐树越来越少,我不知这其中究竟暗藏着什么玄机,抑或是现在的人都不怎么栽树了吧,也或许,这梧桐,就只是陪伴着我长大,然后悄然从我的视线里抽身离去,只留给我一些遥远而模糊的记忆。

前段时间偶尔经过一条街,远远望见一户人家门前有一株梧桐,视力不好,只是凭印象感觉的。满树淡紫的花,远远看起来真的很漂亮,树身高大笔直,枝叶浓密青翠。当时的心情,完全是一幅小孩子捡回丢失已久的一件心爱的玩具般的欣喜,很有一种想冲过去抱抱它的感觉。

如今,这些或近或远的记忆,重又歪歪扭扭地拼凑在了一起,有温馨,有感动,有太多难以言状的情绪。对于梧桐树,心底里那么深的依恋,应该不止仅仅是童年的零散记忆的缘故吧,究竟还有些什么呢?却怎么也整理不出来。或许,那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心灵的守望吧,亦或许,还有些什么早已忘却的记忆在潜意识里牵连着。

前几年读古诗词,不曾想到这么平凡普通的一种树,在古人眼里,竟然寄存着那么繁复的情感。

印象最深的自然是《诗经》和庄子的《秋水》里,梧桐与凤凰的联系。或许是由于它的形象与气质给人们留下的良好印象吧。梧桐高大魁梧,笔直,高擎着翡翠般的碧绿巨伞,气势昂扬。树皮平滑翠绿,树叶浓密,从杆到枝,一片葱郁,显得清雅洁净极了,难怪人们总把它看做是一种祥瑞,认为“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所以常在院子里栽种梧桐,就是在祈求一种美好,向往一种高洁吧!

陈继儒的《小窗幽记》里对梧桐树亦有描画:“凡静室,前栽碧梧,后栽翠竹。”又说”然碧梧之趣:春冬落叶,以舒负暄融和之乐;夏秋交荫,以蔽炎烁蒸烈之威。”

梧桐叶大繁茂,如伞如盖,炎炎夏日一片清凉地,而到秋初,又早早落叶,黄叶满地,一派萧瑟之感。难怪古人们又经常用它来寄托离情愁思与飘零之感。

最令人动容的自然是温庭筠的“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读来真是令人愁肠顿结,更有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梧桐雨,想必是世间最让人伤怀的了,绿意萦怀时,丝丝雨落,轻如蚕噬,声声念念,滴落离人心头泪。干枯焦黄时,一夜梧桐雨,满地黄叶冢,昔日繁盛,一朝作罢,独留空枝对残叶,人生起落,莫大于此。

人们还说梧桐能“知闰”、“知秋”。说它每条枝上,平年生12叶,一边有6叶,而在闰年则生13叶。“知秋”却是一种物候和规律,“梧桐一叶落,天下皆知秋”

梧桐细雨

1200字以上 初二 散文

秋天,在校园里,常听到低年级的孩子清脆明朗的读书声,“枫叶红,稻子黄,梧桐树叶像手掌”。每每这时,我便会想念梧桐树。

小时候,梧桐树比较常见。在公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立成长长的两排,恣肆伸长的枝叶,在公路上空形成天然穹顶,夏天碧绿阴凉,秋天高贵金黄。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浪漫,只觉得梧桐树叶看上去特别漂亮,特别愿意在梧桐树下慢慢地走,特别想听风吹过梧桐树叶的声音。每次走,我都会仰头看梧桐穹顶,把每一片叶子想象成一个小姑娘,看她们在风中快乐地起舞,就会想:她们你挨我我挨你,会像我们一样说悄悄话吗?会轻声歌唱吗?

有机会我便会捡了梧桐漂亮的叶子回家,夹在书页里风干,想着如果能制成书签该多美啊!可惜,干了的树叶易碎。偶尔也会捡她小绒球似的果子,提在手里晃啊晃,很好玩。

后来,无意中在书上看到《凤栖梧桐》的传说,说梧桐是树中之王,是灵树,能知时知令。我因此对梧桐又多了敬畏。只是这时,梧桐树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公路两旁早已看不到她高大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体型娇小四季常青的樟树。

跟樟树比起来,我更喜欢梧桐。夏天绿,秋天黄,随着季节变换色彩,多漂亮多有趣。落叶的时候,风一吹,“哗啦啦”直响,黄蝴蝶般争先恐后在风里飞,多美多干脆!想想一年四季的绿,春夏绿,秋冬也绿,像一个人每天穿同样的衣服,还真是让人生厌,即使自己不厌,看的人也会觉得厌。生活本就该丰富多彩,一成不变,实在无趣。

知道梧桐树还会蜕皮,是近年的事。

因工作调动,换了住的地方,在偏僻的老城区。不几日,我就惊喜地发现了梧桐的身影。令我沮丧的是,公路旁残存的几株梧桐都被折了颈,看起来万分别扭。几天之后,我从一条小巷走过,意外地邂逅了记忆中的梧桐。

小巷里有四棵梧桐树,三棵挨得较近,枝叶相触,一棵离得稍远,尽力伸展。梧桐皆依院墙而生,高大茂盛,浓密的树冠伸到了对面楼房的四楼窗口,像小巷的一顶天然雨棚,晴天遮阳,雨天挡雨。我很喜欢。

每从小巷走过,我都要仰面欣赏梧桐枝叶在天空中恣肆的身影。阳光透过树叶,树叶呈半透明状,黄的温暖,绿的清凉;小雨落下,滴答,沙沙,像一首美妙的乐曲。最爱冬天,黄叶落尽的褐色空枝,在浅蓝的背景里,是一幅写意画。衬以老旧的红墙,自由、随性、倔强、坚守、不屈服。最擅长丹青的大师,也不能表达得如此完美,如此极致,如此任性。

忽有一天,乳白色的树干闯入我的视线。我蓦地一惊,难道梧桐生病了么?我熟悉的梧桐枝干从来都是褐色的,裂纹遍身的,这乳白色?走近看,才发觉乳白色的地方特别光滑,像细腻的肌肤。褐色的树皮东一块西一块覆在树身上,我试着掰了一下,轻易就掉了一块。哦,梧桐树在蜕皮!只知道动物会蜕皮,比如蝉、蛇,却从未听说植物也会蜕皮。真稀奇!

动物蜕皮,是一个忍受巨大痛苦的艰难过程,相当于一次新生。梧桐树蜕皮会痛吗?全身的树皮炸裂,一片片自行散落,像一场悲壮的生命祭。蜕了皮的梧桐树干很美,白中透出青的底色,如果上一层薄薄的清釉,那就是钧窑瓷的神韵了。

因为梧桐树的蜕皮,我上网查了一下,意外发现,此梧桐非彼梧桐。我从小熟识的梧桐学名叫悬铃木,又名法国梧桐,原产东南欧、印度及美洲,树形雄伟,枝叶茂密,是世界着名的优良庭荫树和行道树,有“行道树之王”之称。古诗中的梧桐又名青桐或桐麻,原产于中国和日本,木材适合制造乐器,树皮可用于造纸和绳索,种子可以食用或榨油,树干光滑,叶大优美,是一种着名的观赏树种。中国古代传说凤凰“非梧桐不栖”,许多传说中的古琴都是用梧桐木制造的。

我依稀记起老屋旁有一棵青桐,是父亲种的。父亲是个木匠,对树种和材质有些研究。当樟树和银杏树还不常见时,父亲就带回了树苗,青桐也是村里唯一一棵。可惜,栽种的地方遭人记恨,常被邻居泼以热水。纵然如此,青桐依然春绿秋黄,只是生长稍显迟缓。

梧桐一叶,天下知秋。

小广场上有几棵高大的青桐。一枚梧桐树叶从枝头飘飘悠悠飞落下来,扑进我怀里。树叶也有灵性,专为宽慰我而来。

擎着落叶,静静凝视。脉络清晰的黄褐色叶面上,满是灰尘,像一张被满灰尘的皱纹密布的脸。落叶的背面,光滑干净有光泽。正面接受着阳光的曝晒,经受着风霜的洗礼,背面却是雨洒不到霜打不到,像躲在一顶大伞之下,安逸闲适。可是,终究它们是同一事物的两面,生死必然相依。

小雨稀稀落落地洒下,落在叶上。梧桐细雨,细雨梧桐。灰色的天空,冰冷的雨滴,萧瑟的落叶,这凄凉的画面怎不让心中悲戚的人感叹“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是啊,一个愁字怎能说得尽梧桐细雨的悲凉?这愁字,怎能道得明无儿无女无所依的女词人晚景的凄凉?她的一生,就像一片树叶,前半生躲在丈夫宽大的翅翼下安逸闲适,后半生不得不面对风霜雨雪,颠沛流离,甚至牢狱之灾。最后,生命如树叶飘零在凄风苦雨之中。

站在窗前,看着梧桐细雨的萧瑟凄凉,她会想到自己悲苦的处境吗?一定会。不然,她不会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在那个动荡的时代,还有比她的遭遇更凄惨的人吗?肯定有。但是,她们没有她那敏感纤细的心,没有她那多愁善感的个性,没有她那高洁不屈的灵魂,没有她那超强的痛苦感受力,所以,她的痛苦注定多于她们。这是她的悲哀,也是时代的悲哀!

但是,多舛的命运给她的肉体和精神带来无尽痛苦的同时,也赋予了她深刻的思想。尽管她的才情不容置疑,但有了思想的映衬才能散射更加璀璨夺目的光华。就像梧桐叶,如果只有春夏的绿,没有秋冬的黄,也不会那么迷人。

我突然醒悟凤凰为什么只栖身梧桐。凤凰和梧桐,一个是良禽,一个是灵树,它们之间的相遇,是钟子期和俞伯牙的高山流水,是管仲和鲍叔牙的惺惺相惜,是李清照和宋词的相得益彰。

宋词因李清照而光芒万丈,李清照因宋词而名垂千古。只有梧桐,不喜不悲,静默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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