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感觉

大巴已经到达了某个站点，我临窗坐着，随着移动的停止而自然地侧起脸朝外观望。虽说是在清晨，但窗帘边角的阳光此刻已经有点刺眼，不自觉低下头，目光正好对着一个摆卖饭团的摊子。

摊子面前站着位戴付特大眼镜的男孩子，样子比较文弱，瘦瘦的肩膀上还跨着一个黑色旅行包，看样子是这次清明回家过完节准备返校的学生。摊主是位个子高挑的姑娘，一头棕红色的卷发被扎成一束蓬松的马尾荡在身后，此时，双手正利索地做着饭团。

我坐的大巴在路边一停下就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习惯性地抬起头，盯住车门望了几眼，没搜寻到她想看的东西，就又低回头去，一不小心把做着的饭团给侧倒了，里面放的部分白糖榨菜馅给抖在了板面上，幸亏夹的油条馅大了点没被抖出。她不以为意，依然熟练地拿过薄膜袋草草地一裹，顺手就递给面前等待的男孩。倒是男孩有些心疼那些被抖出的菜馅，嘴巴微微搐动了几下，看着摊主带笑的脸终于没吐出声音，左手接过饭团，右手很不情愿地把早就准备好的硬币扔进姑娘揉饭团的板子上，随着叮当二声清脆的撞击声，男孩过身，穿过马路到对面去等车了。

看样子这姑娘一点都没在意男孩的态度，好象已经司徒见惯，料到男孩也一定会扔钱给她。她抓起还在打的两枚硬币，迅速塞到口袋里。又不慌不忙地整理起揉过饭团的板面，唰唰唰三下两下，用擦布把刚才那些掉出的菜馅往自己的手掌心一抹，那摊开的手掌就权做是当碗接着了。这只手就这样一直捏着菜馅搁在饭桶边，另外一只手继续用擦布东擦擦西抹抹个不停。

坐在车尾高座上现在可是显出优势了，可以把外面的情与景看个一清二楚。我忘记了刚才上车时候我还在嘀咕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去杭州！

出于好奇，我就挤坐在后排胡乱猜测：恩，看来这个女孩子还是比较爱卫生的，手里捏着那些菜馅，明明是路边生意却也不随便乱扔，我的心开始微笑。

但是2分钟过去了，她还是老捏在手心里，让我也不舒服起来，如同身受，感觉是我的手心在捏着这些咸咸甜甜的东西。思想有点难受，还好，那姑娘一弯腰，掀起了饭桶上面蒙尘用的沙布，我想这下是往这里扔吗？饭桶可能是卖空的了。谁知道，她往桶里只望了一眼就又把布给蒙上了。

大巴开始启动，我还是在盯着窗下那只手。姑娘也好象一直在关注车子的动向，听到发动声，她的头抬了起来，眼睛变得明亮，眼珠也得特快，在那动的眼珠里，不时流露出的一丝狡诈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果然，她抹着抹着把手移到了板面，左右瞅瞅没人，（这时候大巴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以最快的速度把捏着馅的手心张开，往装着满满菜馅的碗里一摔，面不改色地继续擦她的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