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望着那十刻钟的方向我久久不能回神，因为我知道，在那里，老屋，有一盏正在亮着的灯，几碗正躺在锅里渐凉的饭菜，两个夜不能成寐的老人，以及那美味的鱼又是如何做出来的…….

美味之间，有一种味道正在以肉眼所看不见的速度悄悄地溜走……

                             ——题记

记忆的深院里总有这么一种美味让我难以忘记。是的，正如题目所说，是鱼，鱼的味道。

袅袅的炊烟缓缓地从窗内逃逸，升入天空。屋里，灶膛被柴火烧得通红，木块“噼里啪啦--”地与火焰起舞，烧得大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直叫。

每个周五的晚上，奶奶除了会给我包一顿饺子外还会给我再加一盘鱼。妈妈煮的鱼是水煮鱼，除了肉嫩外便什么味道都没有；小姑煮的鱼是盐煮鱼，鱼肉刚碰到舌尖，舌尖就立刻被咸得不行。唯独奶奶煮的鱼，汤汁浓厚，香气飘远，未见其物便知是鱼。

灶，调料，一口大锅。

简朴的用具就这样在奶奶的手里变出了佳肴。

每次见到老屋，老屋里总有这么两个人，一个在烧火，一个在烧菜；每次回到老屋，我都要将奶奶从头到尾地夸赞一番，乐得奶奶合不拢嘴；每次回到老屋，我都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向爷爷讨教一番，引得爷爷颇是自豪。

“爷爷，这鱼你们是怎么做的？怎么比我妈还有我小姑做的都要好吃呢？”我一边用筷子大口地将鱼肉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爷爷先是抿了一小口酒紧接着就向我慢慢道来：“这鱼啊，得用盐，姜，葱花什么的调味，小火慢熬，你妈和你小姑做的鱼自然没你奶奶做得好吃。你奶奶这一次做得比以前好，不仅淡咸正好，汤还醇厚。还有，不同的鱼需要用不同的佐料……”

未等爷爷说完，奶奶就端着另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了，那暗红的围裙上早已沾满了点点面粉，以及水珠，“那是自然喽，好吃吧？”

“嗯，好吃，奶奶做的都好吃……”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奶奶和爷爷突然同时问道，我的筷子不禁一顿，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扭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抽痛地让我无法开口，随即我又夹着鱼肉使劲地往嘴里装。

蒸腾的热气慢慢地迷蒙了眼前“我也不知道，我没问，估计今晚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被盆盆花朵所装饰的老屋里，此时，只剩下我，奶奶，爷爷以及妹妹四人，还有几碗冒着热气的饺子和鱼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大锅内的一角。

“来，好吃就要多吃点，你奶奶现在病好了还能做更多好吃的，我让你奶奶在锅里给他们留饭了。”爷爷利落地将鱼的骨架掀落，露出了大块鱼肉，这是现在的我已无心品尝。“多吃点。”忙碌了一天的奶奶也坐了下来，吃起了饭。只有妹妹，趴在炕上盯着电视死死不放。

天，已黑。星子挂上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