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飘零
冷酷的北风呼啸而过,吹瘦了季节,风干了思念,时钟在深夜里嘀嗒成流年,敲醒了沉醉了几世的美梦,铮铮黑夜吞噬了云里雾里的虚幻,虚脱的光阴在这个蚀骨的冬天暗自飘零,苍白记忆变成一抹轻觞随风而逝,无言的结局犹如一粒粒细沙,从指尖轻轻滑落,终以安静的姿态沉入浅浅的流年。
梦里花开,芳香了无数个漆黑的夜,梦里花落,凋零了一季的繁华与娇艳。梦里梦外几度秋,装饰了谁的芳华?花开花落几春风,温暖了谁的岁月?现实与梦境始终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也许,我们迷恋的恰恰是那一场自导自演的人生独角戏。
一束乐悠悠的心花开在碧海蓝天里,踮起脚尖,张开双臂,踩着浪花一朵朵,海天一色的完美把海角天涯的遥远变成了传说,一种惺惺相惜的爱恋把沧海桑田定格在永远的一瞬间。若相爱,就不曾走远,若相恋,就不会疲倦。只要想念,在天边,在眼前,在心间。
总希望,以一朵云的姿态走过四季,轻轻的,飘过有爱的地方。总是想,用一朵花开的时间,收藏所有美好的瞬间,芳香不遥远。
美丽的四叶草开在心间,神奇的菩提树种在心田。守望着一片开满桃花的幸福园,一颗不染纤尘的心安然向暖。时光荏苒成一首诗,岁月蹉跎成一条线,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天空就依然是清空朗月。“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曾经,一颗素然之心皈依感动,哪怕永远只是短暂的逗留,至少无悔于走过纯真的国度。
彼岸花正开的耀眼,我躺在云端绽放惬意的笑颜,那无法触及的冷艳,那无法飘渡的彼岸,我只能站在不远处的此岸,凝眸婉嫣。人生总会出现一些可望不可即的画面,彼岸蒹葭苍苍,此岸白露为霜,彼岸行草茫茫,此岸华叶衰黄。人们常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或许这就是残酷是事实,谁的人生没有一段苍凉?值得庆幸的是,面对彼岸那诱人的芳香,没有迷失方向,飘零的岁月,忙碌的时间,让一切的一切落寞成无言的殇。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的回忆,渐渐淡了。浩瀚的夜空,星星在哭泣,往日里,那醉人的灵韵不再熠熠生辉。没那么简单,就能让枯死的老树长满绿叶,没那么简单,就能把沉入大海的钻石重新打捞。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让往事成风,洒落在空中。
无法割舍的是真情,无法抹去的是刻骨铭心,岁月的铁蹄踏碎了旧日的青山绿水,淡漠的姿态封杀了往昔的千般柔情,万般妩媚。当动人的真情被浑浊的河流深埋大海时,曾经的柔肠百转被冰封在寒冷的北极,当单薄的搪塞无法掩盖真实的不在乎时,你就会以一种决然的姿态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告诉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凄冷的冬夜,冷寂苦寒,消瘦的月半弯斜挂于苍穹一边,一盏青灯照容颜,心似潮涌,情海茫茫,回首凝眸,点滴成墨。山一程水一程,星稀疏月朦胧,繁华一季终凋零,旖旎世界冷霜凝。
岁末在即,华梦飘零,纷纷洒落了一地,轻轻拾起片片温馨,深埋心底,化作一方盈香的沃土,栽培更多更美的芳菲。盈一抹牵强的微笑,把曾经专属的醉人笑颜托寒风吹向遥远的天边。别了,曾经的梦,别了,逝去的年华。祝福曾经,愿曾经的感动安好!我轻轻的挥挥手,作别已飘零的岁月,将成殇的无言化作一缕明媚的曙光,照亮漆黑的夜,温暖这个有点冷的季节。捧一怀崭新的希望,携一片素色轻云,向下一个幸福驿站迈进。
也许,这是我故作洒然,也许,这是我含泪笑言。聪明的你告诉我,我该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尘世?至少,我不会让黯然覆盖昔日的笑颜,更不会让凄凉漫过今日的暖阳,不论怎样,属于我们的岁月,我始终要以一朵花开的姿态走过。风吹过了,云散了,残月点点斜移了,你的影子渐渐飘远了,朝阳冉冉升起了,我的梦醒了。星月永远不会滑行在同一条轨道上,但它们从来没有放弃彼此照亮的惺惺相惜。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岁月如歌人如诗,深情如词爱如曲。深深浅浅的年轮里,刻下了多少人的风花雪月,悲欢离合。恍惚游离的梦境里,多少人发出了无奈凄迷的叹息。走过了四季,经历了轮回,曾经的一切,已不见。
老师,您辛苦了!
老师您辛苦了!您每天冒着风雨来到学校,不怕生病,不怕感冒。每天早晨,你总会给我们送上一句句暖暖的话语:“小朋友们,要多穿衣服”、“同学们,要注意身体。”这些令我们心暖的句子,总是在我脑子里回响着…… 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为什么总光顾着为我们着想,关心我们的安全,操心我们的学习,而忽略了您自己。老师,我多想您口渴时,我能端来一杯热茶,我多想您累了时,我能帮您捶捶背。
您描绘过多少世界的奥妙,您回答过多少天真童稚的问题,您讲述过多少动人的故事,您激励过多少闪光的思考。老师,您瞧啊,那黑板上有你书写的自豪,那讲台上有您树立的崇高,那校园里有您执着的目光,那人海里有您深情的微笑。 老师,您辛苦了!每次讲课的时候,您都会保持着深情的目光看着我们,嘴边总会带着一抹微笑,如果同学们不认真的时候,您就会露出一种严肃的表情。
有一次,您在带着我们朗读课文,我当时只顾着玩,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用笔在书上画圈圈。不巧,这一切都被老师您看在眼里,记得您用威严而又不乏慈爱的眼光盯了我一眼,我连忙认真的和同学们一起读起书来。 老师,在这寒冷的冬日,我多想在您耳边暖暖的说一句:老师,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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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碎碎_1500字“妈,这个寒假我们就不过来了。”………短信发送成功。暮烟中淡淡的橘黄色,似濡染的黑白水墨,落日如茶,穿透肃穆黄昏,徐徐晚风中的缕缕炊香恬静,蝉鸣时节,匆匆浮影,却挽留不住夕阳的残美,此时北方的小镇定是安好吧,一切似乎轻轻,静静,清清。只是念,碎碎,盯着手机屏幕好久,是帮妈妈发给外婆的短信,似乎已经很久,带着些许的空洞,不知冷暖,耳畔中萦绕着那些丝丝话语,“长大了,都不肯来外婆家了。”外婆总是语重心长的感叹,亦不知何时这话语中的泪光竟至召至沉似星光陨落,无力疼痛又不舍。我不再说话,也许某些的思念会在往事的梦里,梦魇萦绕。外婆喜欢跟随时代的脚步,在老人在是一个似阳光活泼的少年,这也使我常常可以用手机和外婆联系。只是,念,碎碎,再怎样,老人毕竟是老人,有他们内心的某些黯然,多一点点的宁静,在这个夜晚。十八年流年碎碎,片影模糊,站在时光的缝隙中看的梦的无常,夹杂着思念,无语残留长空。“外婆,带我去爬山好不好。”“外婆老咯,怎么爬得过你?”如此熟悉的话语,是童年里的某段记忆,只是,时时的提起,外婆从来没有带我去爬山,她总会絮絮叨叨的说:“爬山太危险,太累人。”话语中那份暖色的关怀,模糊不清却又那么清晰,当年教外婆识字的画面,娇小的身影时常在眼前闪现,我只记得,他如花般的笑靥,很美很美。尘埃在风中却将往事撕成碎片,唯殇虬枝,却无法携同,我望着流年,梳理斜阳残美,目似琉璃,禁不起思念催泪,“又是一年了。”心中默默细数着。外婆家很遥远,记忆里,每次乘火车都是蹦着出门,山东,那儿应该还有我曾留下的一寸泥土,是我的那一份思念,也许,去年的春天里,已经枝繁叶茂了吧。“已经有3年没去了。”我再次轻轻的说着,想引起母亲的注意。那一年,我挽起外婆的手说我会常常回来的。只是,这三年如一梦。我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呢?我记的那时还稚稚的说要保护外婆,我知道外公和外婆常常闹矛盾,3年,竟不知怎么样了。念,碎碎。记忆伤痕的涌动,那要潮湿,清楚记得,外婆身子的瘦小,站在一旁的我却心疼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岁月磨砂,只是,我还只是小孩子,喜欢外婆牵起我的小手过马路,喜欢外婆一个劲的往我的小碗里夹菜,喜欢童年时外婆唱起的歌谣,浅唱浅吟。或许老人的情感都是这么微妙吧,思念的灵动,愿北方小镇一切安好。等紫丁花开放,我却剪不断朦胧的帷幕,也许终究躲不过那片蔚蓝。其实何必这样。进屋。“妈,我们去外婆家吧,真的很久了……”也许,只是因为念,碎碎。高三:金梦楠作文网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1000字 高三 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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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眼泪,是幸福的人才有的东西——八岁时,娘死了。她像一片云一样从栏杆边上落到池子里,白色的裙子从我眼前晃过,温柔的白色。她从来不曾如此温柔过。记忆中,娘总是疯狂地掐我的嘴唇,眼睛里闪着歇斯底里的神色。她总是掐到我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才会放开手,然后捧住我的脸大声的哭。她的眼泪像断掉的珠链,落在我的脸上。那时我总想尝尝那眼泪,可是嘴里只有血腥的味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她哭的时候这样子摇晃我,可我只会瞪大了眼睛看她。你这个怪物!她说。我不会说话。听奶妈说,娘生我的时候血流如泉涌,整整三天,都没有动静。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必死无疑,可我还是出生了。只是,我生下来没有哭声,也没有眼泪。我知道娘恨我,因为我,她只好住在这个见不到外人的宅子里。爹不想让人知道他有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哭泣的女儿。我也知道娘从来没有放弃过让我说话,因为这样她便可以搬回爹的身边去。可是她终究失望了。于是,她在最后一次掐我后狂笑着从廊上跳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溅在我脸上,宛如她的眼泪一样。如今,她被捞起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神情安详。雪白的手垂下来,一动不动。我大着胆子上去摸,冷的,但没有举起来掐我。娘从来都不曾这样的温柔过。我咯咯笑起来。然后,我就见到了爹。这个我从来不曾记得也不曾想见的男人用冰冷的声音叫我过去,他修长冷漠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就一下。然后让我走开。我听见他叫下人给我安排新的住处。我离开了那个娘八年都没有能离开的宅子。爹住的地方很大,可我总觉得与原来的宅子没什么差别。庭院的中间有个大池子,池子上也有回廊。人多,可是没有人理我。几乎所有的亲戚,哥哥姐姐,还是下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我。因为我是一个怪物。至于客人,爹根本不让他们有机会知道我的存在。爹有许多妻子。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喜欢园子里帮忙的少年,他叫穆风,看上去比我大五六岁。夏天时我坐在池子边上,把光脚浸在凉凉的水里,便常能看到他在池子里帮着清淤。他从来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总是笑笑的喊我一声“六小姐”,然后采一朵小小的白莲花放在我膝间。我便用清澈的眼睛看他,不说话。我不会说话,他知道。十岁时,我认识了筝儿。她是和一大群丫头一起被管家从外面买回来的,她最小,穿着浅黄的碎花衣裤,头上扎着小包包。她在哭。一大群丫头,只有她在哭。我从边上经过,看到她。跑上去,伸手摸她的脸。她哭得伤心,没顾上注意我。我用手指抚下她一滴眼泪,没加思索便放进嘴里。管家诧异地看我,又不敢说什么。我吮下她那滴眼泪,想到娘。甜,我说。爹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他冷漠的脸上看不见喜悦。可我猜他很高兴。你该读书,飘零。我看看那房间,满架的书。爹不常来看我。他请来先生教我认字。隔一段日子就换一个。他们喜欢让我看动人的故事,悲伤的,亦或是喜悦的。可我依旧无泪。爹也仍旧不让外人看到我。因为我还是个怪物。只是从一个无声的怪物到会说话,却仍是怪物。那是你太美了,小姐。筝儿总这样说。所以不能给人随便看到的。从那天以后,筝儿就成了我的专属丫鬟。她比我小一岁,却长得比我快。筝儿是漂亮的,她的手臂浑圆,脸颊饱满,粉粉的泛着珍珠般的光。她喜欢穿红艳艳的衣服,扎一根红腰带,宛如一朵娇滴滴的海棠花。我不看书的时候,筝儿就拖我到花园去。她像蝴蝶一样笑着在花园里飞来飞去,声音传到各个角落。2鬼故事~~飘零小姐,多美的花!小姐快来!小姐,你不看吗?我只看着她,我不看花。我喜欢看筝儿欢乐地跑动的样子。健康,而且明亮。健康得让人有些嫉妒。宅子里的人都喜欢筝儿。因为她有最甜蜜的笑容。她哭起来触到人最脆弱的心弦。她的眼泪甚至让沉默了8年的怪物开口说话。而我是她的小姐,却终年无泪。苍白并且自卑。我只穿白色的裙子,那让我想到穆风的白莲。每年天一转暖,我便急急跑到池塘去,看看莲花有没有开。穆风的笑容让人温暖,眼睛明亮得像阳光。他有宽宽的下颚和肩膀。一年一年的夏天,他越来越健壮,高大。筝儿总喜欢跳起来够他的脑门,然后嚷嚷个不停。他便溺爱地看她,像看一朵欲放的小花。我看他的时候,他会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暖暖地笑。小姐,念支词吧。我便开口念。诉衷肠。流水凄凉映斜阳,篱花寂寞殇。无怨何甘飘零,宿孽总因情。白纱裙,青云鬓,血空啼。往事兼雨,沉沉起起,点点滴滴。新写的。念完我抬头笑。太悲伤了。他说,声音明亮。写支快乐的吧。可我就喜欢这首词。十七岁的春天迟迟不去。我一日日去池子边等,莲花开了,我就能见到穆风了。可莲花不愿开。水风轻,我的白裙飘起来,在脚上拂动。荷叶长了不少,可没有花,毕竟单调。我站在回廊上,周围没人,庭户无声。只有水。轻轻地响,凄凉映斜阳。我忽然想跳到水里去,也许是想起了娘温柔的那一刻,亦或是想学一学穆风。于是我爬到栏杆上,试探着踩下水去。但愿不要溅起太大声响,以免被人看到。然而裙子绊到了我,我人一歪就要扑进水去。一只手臂捞着我的腰把我提到地上。我带着浅浅的笑站着。差一点,我就能到水里了。你在干什么。说话的人声音低低的,但不太平静。我不作声,这是个陌生的声音,一个男人。我不认识他。你在干什么。那个声音又问。寻死吗。爹的声音也低,却没有音调。我转过脸,还挂着那抹浅笑。谁说我想寻死,我只是想去水里,只是去水里。可是我还是没说话。陌生人差异地看我,眼神里有疑惑。他没有见过我。果然,他问:“你是谁?”我抬眼看他,他当然不认识我,爹漂亮的女儿是个怪物,谁会让外人认识一个怪物?我又轻轻地笑,他陌名地看我,眼光有些迷蒙。我知道我的美丽。我笑完后转身走掉,没有声响。他不甘心地在身后问:你叫什么名字。飘零。纳兰飘零。我是南宫尘……还能见吗?我没有再回话。爹不愿我见任何人,而我,只想见穆风。可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南宫尘。他是个英俊的男人。筝儿那晚像只快乐的红鹦鹉,唧唧喳喳说着白天的见闻。我这才知道庭院里怎么会没有人。爹五十大寿,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小姐你知道吗?皇帝陛下也有来哦!还有三个皇子,他们都很好看呢!他们有带来很多很多的寿礼给老爷……小姐,你有没有在听啊!我在发呆。爹在朝中有不小的官职,上头几代都曾辅佐过皇室。当今皇上南宫楚基登位时,听说还是祖父主持的大典。南宫楚基……我似乎知道今天遇见了谁。可我不在乎他是谁,他只是个打扰了我的玩兴的人。我很快便忘记这次相逢。因为,莲花开了。我光着脚跑到池子边上,坐下去。等待。穆风的身影在水中摇晃,白苞叩首,一一风荷举。筝儿随后跑来。娇喘连连。小姐,怎么光脚出来?她的脸上红红的,抹了胭脂。从十五岁后,爹就常谴人送些脂粉首饰给我,我不喜欢,总丢在一边就忘了。筝儿便总在收拾的时候埋怨:小姐,漂亮的东西,扔了多可惜。筝儿喜欢胭脂。于是,我再收到时,便统统送给筝儿。穆风听到筝儿的声音从水里走过来,他没穿上衣,胸膛上的水珠在阳光下发亮。3鬼故事~~飘零他微微俯下身子:六小姐,近来可好。然后递上……笑。莲花。白纱裳。道是无情。且看碧溪上。风荷再拜杨柳。夜阑寂寞对廉勾。今宵梦寒,辗转西楼。捧一朵白莲在手,那一刻,我想我爱穆风。他问过我,看向筝儿。眼神温和。此刻,她红红的脸笑得无比灿烂。拎着红裙子转了一圈,风,好看吗?他眯着眼睛说好看,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你怎么样都好看的。筝儿便又提着裙角转一圈。我忽然有些嫉妒。筝儿,我想回去。小姐,等等嘛……我想回去。我看着穆风,他看着筝儿:你先送小姐回去。我等一下去找你。我走得颤颤巍巍,筝儿纳闷地扶着。他说,我等一下去找你。对——筝儿。筝儿,你爱穆风吗?她不语。颊上有彩云飞。她的手腕上系着红红的丝带,丝带上有光滑的石子。我知道那是穆风送的,只有他,找得到如此光滑的石子。自清清的池底。筝儿,你爱穆风吗?我固执地要一个回答。她捂着脸跑开。去找他吗?心里轻轻纠起一个结,无声无息。一边的玉盆里,几朵白莲花静静开着。我不知道筝儿和穆风的开始,可我知道,他们一定早就开始了。在我不知道的某一个夏天的池塘边,自我在白莲花的清香中陶醉的时候。可好歹,我还有这几朵的白莲花。爹又让人送胭脂来了。管家笑。小姐,这可是东边带过来的。好东西。我掂起那东西,圆的,鲜艳的红色。像筝儿衣服的颜色。可别随便糟蹋了。收好了。我便把它收到匣子里。不给筝儿,反正,他有穆风。风,小姐好象喜欢你。……她把你送的白莲花那样细心的摆,她只在你面前讲那么多话。……那天从书房出来,自墙边走过,我看到筝儿依在穆风怀里。风,我怕。小姐太美。放心。他的声音温柔如暮霭的晚风。我只爱你一个。你以后别再见她行吗?我跑起来,心里面有东西堵得生疼。身后传来筝儿的娇笑。筝儿早就知道。他,或许也早知道。而她却依在他的怀里,让他不再见我。我不愿意这样。我把那块胭脂找出来,去找筝儿。我不可以连那些夏天的白莲也失去。远远的,他们站在池子边上,靠得很近。看到我白色的裙子飘近,穆风轻轻扶开筝儿。小姐。可筝儿依旧牵着他的手不放。眼睛里闪着桀骜。我跑过去,池塘的水轻轻的响。我摊开手,那块血红剔透的胭脂躺在掌心里。筝儿的眼睛有点发亮。她喜欢胭脂的。给你。小姐……她欲语。不过,我狡黠地笑,我要换他。玲珑玉指,指的是他。我以为我很聪明。穆风愣在那里。不,不行。筝儿的笑容在刹那间收起。他答应不再见你了。她非常懂得如何防备我。可我只要夏日的白莲花呀!不,不行!她推开我的手,死死抱住穆风的手,眼神冰冷。那块胭脂倏地由我掌心落到水里,瞬间漾开一朵红花。我慌忙蹲下去捞,不能掉的,掉了我拿什么换我的白莲花!可捞起来,却只是一滩红色的泥。软在我手里,还一点点往下滴。红得像血,在斜阳下哭泣。我惊恐地看着这可怕的一幕,不明白手上为何是一片血红。慌乱中我拼命往身上擦。弄得一身狼狈。筝儿有些不忍心,过来拉我。小姐,不要这样。我固执地伸过手去:换他。她的眼睛又冰冷下来。这不可能。他不爱你。你如何知道他不爱我。我不甘心地问。你不是他,你如何知道。然后我看到她骄傲地笑起来,然后去抓穆风的手。告诉她,风,告诉她你不爱她。她开始有点歇斯底里。他决不会爱你。我不信。看向穆风。他的眼睛里有点哀伤。风,告诉她……4鬼故事~~飘零穆风……小姐,我爱筝儿。他最终吐出四个无情的字,神情忧郁,但声音坚定。我爱筝儿……因为……我是一个怪物?我看着自己正滴“血水”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筝儿眼中含着幸福的泪水,小姐,你不懂的。你只是喜欢他。有一天你会懂爱。我不懂,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懂?我开始轻笑。风总有一天会带我走,小姐,请不要再妨碍我们。筝儿没有看到我的反常。我送你回房去。不,他不能走。我挣开她的手。他走,我去哪里寻找白莲花?我去哪里等待花开?我去哪里度过夏天?我瞪大眼睛看穆风,无语。他躲闪我的眼神,看筝儿。筝儿开始拉我。小姐,不要闹!她的力气好大,拉得我手疼。她说我不懂爱,她否认我的爱,她还拉我!我用力挣扎,脱开她的手。她的红衣服在我面前晃动,像一团火。你为什么不像娘一样?我突然大声嚷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让我猛烈地推她,她被我狠狠一推下,掉进了池子里。我看到她红色的衣服在池子里翻腾,开始笑,筝儿,你像娘一样温柔就好了?接下来,我也终于看到穆风有多么爱筝儿。他想也不想就跳下池子去,两三下就把筝儿抱了上来。筝儿的黑发贴在脸上,全身湿透,不停地咳嗽。可她终究没有像娘那样。穆风紧紧抱她,仿佛要把她挤进自己的胸膛里。我走过去,拉他的衣摆。可是他推开我,用了力气。穆风……我不置信地看他。可他的眼神冰凉,把筝儿拥得更紧。我看到他抱着筝儿站起来,盯住我。纳兰飘零,他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然后,扬长而去。低头,我白色的裙上沾满“血污”,血淋淋的鲜红色。我以为我是他指间错失的白莲,却不知自己其实只是枝头啼血的杜鹃。第二日,穆风带着筝儿离开了大宅子。一大早,从旁门出去。我站在他们后面看着他搂她的腰。筝儿望了望我,脸上有泪水,但我感觉到她的幸福。她是丫鬟,从小被买来,一如一只没有家的风筝,可终究有根线牵在穆风的手里。而我,却只是一朵飘零的花。穆风看也没看我一眼,那成了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纳兰飘零,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他终究也认为我是怪物。我轻轻笑,把盆中的白莲一片片撒到池子里,花自飘零,与水同去。从此,再不穿白色的衣裙。南宫尘来找我过。每次我都坐在池子的边上,还是光脚浸在水里,提一篮花瓣,一片一片扔进水里。他也不多说话,自顾自坐在边上看我。你真像个仙子。有一回他说。我头也不抬。照旧撒着花。他怎会知道我是朵多脏的杜鹃,沾满血污,空啼枝头,注定无泪。他也不是穆风。他总在坐到夕阳斜下时起身回去,我依旧不看他。他便叹口气,第二天照旧来访。他喜欢穿件浅蓝色的衣服,很浅的蓝色。像被雾蒙上的天空。而我始终怀念穆风古铜色的皮肤,上面有水珠和阳光的温暖。他说他忘不了初次见我时的白裙和盈盈浅笑,可我已不穿白裙,甚至不常笑。因为穆风不在了。新来的丫鬟怕我,除了必要的服侍,总远远躲开我。我闭口不言筝儿去了哪里,爹也不多问。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那一日,从不见面的四姐纳兰若雪冲进我的房来。她神色慌张,可见了我,又故做镇静。飘零,她见我提了篮子准备出去,急忙喊我。我停步。听。去大厅吧。有皇子来选妃子呢。是吗?去吧!你那么美,一定会选上的。我有点想笑。大皇子南宫偃,一个爱江山胜过美人的男人。南宫尘早跟我提过。我也知道纳兰若雪为什么不去,她和宰相家大公子的眉目传情早在几年前就已被筝儿一眼看穿。我没有多言,提了篮子往外走。她急急地叫,多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呢?5鬼故事~~飘零是啊,多好的机会,我一去,她便不可能被选上了。爱情真是玄妙的东西。或许,我是真的不大懂。我继续朝外走。“撒完花,我就去。”听见她在背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扬起一抹笑。成全她吧。她本就该有段好姻缘。而我,到何处都是一样。到哪里不是飘零?当我拖着湿湿的裙摆,背后散开着长发,脂粉不施地走进大堂时。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人很多,最多得是女眷。可能沾亲攀故的都来了,可没有一个会认识我的。爹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飘零,快回去!我抬起眼,爹老了,鬓角有些许白发。他依旧不愿让外人知道我的存在吗?一个穿紫色衣服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眉目间与南宫尘有些许神似。“请问这位小姐……”“哦,是臣的小女儿。请皇子原谅她的无礼。臣这就遣她回去。”“纳兰府上竟会有如此佳人……”那男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可有许配人家?”“并无。”“哦?那为何不让她一同受选?”“这……”“有何难处?”“小女,身有怪病……”“何病?”“……”“小女性情古怪,且天生无泪,恐是不祥之人。”那男子哈哈大笑。“这算什么病!”他从座上下来,伸手托我的下巴,“美人,叫什么名字?”飘零。“好名字!”“从今天起,你是我南宫偃的女人。”他在这大堂上便搂住我,霸气十足。可他的眼睛里没有柔情。倒是一旁的南宫尘,神情中有一种复杂的慌乱。然后南宫偃就接我到他的宫里,他的宫殿金碧辉煌,可是寒冷。他说过几天娶我。我便一直坐在他安排我住的房间里,寸步不离。他不来看我,听说他父王突然病重,他时常上那里去。我知道南宫偃想当皇帝。一个月后,我仍没有等到我的嫁衣。有丫鬟来给我换上素服——皇帝南宫楚基驾崩。南宫偃衣回来就大发雷霆,依稀我从他的话里听出,遗旨中继承王位的是二皇子南宫尘。他几天不出宫,看到谁也不理,包括我。宫女都同情地看我,可我不在乎。他爱的是王位,而我,爱的是穆风。可是南宫尘却喜欢我。南宫尘来找他的时候,我从屏风的后面走过,看到那一袭蓝衣。“皇兄,我可以让位……”“……”“但我要一个人。”南宫偃有些颤抖,我知道为了王位他什么都会愿意。“我可以让出王位,但,我要一个人……”我从屏风后面走出,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是他的了。南宫偃大声笑:“尘,枉费父皇那样喜欢你!”南宫尘也笑,他拉我的手。飘零,你愿意跟我走吗?我默然,却跟他走出宫去。到哪里不是飘零?他的白马把我们带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有漂亮的院落隐藏在树林里。他牵着我进去,杨柳堆烟,帘幕轻轻,一方镜子般的池水,开满白莲。这里……这里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喜欢池子。他怎么会知道,我哪里是喜欢池子!房间精致而雅洁,干干净净的白。坐落于水边。一扇半圆的窗子对着湖面,从此我便总搬一张方凳,久久坐在窗前。南宫尘天一亮就会来看我,穿着他浅浅的蓝衣,他一点也不像个皇子。可南宫偃的宫女总是充满爱慕地提及他,说他是皇子中最有才能的。大臣们决不会让我放弃继位,所以我要带你来这里。你为什么放弃?你不知道吗,飘零?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爱的是穆风呀!于是只能说,这里挺好的。他陪我到水边,陪我看流水伴着落花,随着春去秋来。我无语,他便轻声叹息。可从来不走开。有一天他抓了一把土扔到水里。飘零,你知道水底为什么有泥沙?我丢下一抹花瓣,为什么?那是舍不得花瓣的尘埃,落到水里陪花漂流,等花儿累了,停了,尘埃便也停下盖6鬼故事~~飘零住它们。抬眼,他的脸色温和。心里有些紧。所以,每一抹尘土,都在保护一片终于停泊下来的花瓣。飘零,你呢?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的眼睛里有点悲伤。最后一朵白莲花谢的时候,他来到我房间里。我正在窗口对着空空的水面发呆。飘零,今天不出去吗?不,花谢了。我没有回头。他忽然激动起来。“你从来只是为了花而活的吗?”可是花谢了呀!“花!花!花!你眼睛里除了花还有什么?”我眼睛里除了花还有什么?其实,我眼睛里甚至连花也没有。那夏日的白莲花,只是一种遥远的牵挂。“你就是看花,撒花!飘零,你却从来不看看我吗?”我转过脸去。我看你呀。我看他的呀,看他的忧郁的脸,看他一抹蓝色的衣。“可你眼睛里没有我!”也许是的。自从那个人离去,我眼睛里便什么也没有了。我看着他,却不知该不该说话。“飘零,你真的是个怪物吗?”可能吧。我转过脸去,反正那个人也是这样说的。他突然把我按到床上,手指扼着我的胳膊,神色有些失态。“飘零,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他的眼泪落下来,滴到我脸颊,唇上,滚烫。我伸舌去舔。甜的。我说。他放开我,颓然坐在床边。“你尝尽世间最苦涩的泪水,却注定无泪。”我忽然有些不忍,便轻轻牵他的袖子。他怜爱地抚弄我的头发。你知道吗,你不幸福。幸福的人才有眼泪,因为失去了他们的幸福。飘零,你到底在想着谁?我抬头看他的眼睛。他的眼光清澈如水。我依旧无言。我到底在想着谁?是真的在想着穆风吗?他依旧陪我,照顾我,对我温柔地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可他的眼睛里有悲伤。我忽然发现自己不喜欢看见他悲伤的样子。他不再问我爱不爱他。只是把各式各样的花放到我房里,菊花,梅花,或是春天的百合,清一色的白。于是我知道白色的不只有那些莲花。他眼睛忧郁的时候我轻轻牵他的袖子,那样他看上去会好一点。不觉间,他蓝色的衣袖变成了我指间一缕温柔的习惯。白莲花再开的时候,他拉我到池子边,让我坐下来。然后他一下跳到水里,采了一朵交到我手里。他蓝色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我浅浅地笑,记忆里这样的笑容离得很遥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记得。那天你穿着白色的裙子,从栏杆上往下跌,那样子就像个仙子。我想起遥远的白裙子,想起那时竟以为自己是一朵白莲。那时候还有筝儿,还有穆风。好象有很久没想起穆风了。其实你还是穿白色的衣裳最好看。是吗?我无声地笑。可我是一朵杜鹃啊!染血的杜鹃,是否也配得上那一片纯白?可那以后,便不曾见你穿过。他不知道,白色对我是太干净的颜色,我只有远远看才够资格。我知道他在我房间里放了白色的裙子,可我没穿过。但是他喜欢。回去后我找出那条白裙,雪白雪白的轻盈料子从手上滑过,纯洁地让人心疼。我穿上它,走到镜子前,看仙子般的自己。我仍觉得自己的污秽,仍记得沾满血的过去。我一点不想重温那一段过往。可是他喜欢。我无声地换上白色的衣裳,日复一日。姑且再当自己是朵白莲花。至少,在南宫尘的眼中和指间,我是的。飘零,我会让你幸福的。南宫偃死了。一日,他从集市上回来,带回这个消息。边疆战乱,百姓民不聊生。皇帝南宫偃在执意攻打邻国失败后,羞愤自杀。飘零,我皇兄太有野心。而他太过淡然。可是大臣们不会放过我的。因为他是先皇最能干的儿子。7鬼故事~~飘零心有些微微的疼,这好不容易的平静日子。马蹄声声,踏破一池清水。他一如既往的陪我在池边沉默,可耳边突然有嘈杂传来。有人。我说。我去看看。他站起来。一会儿就回来。他蓝的背影从容地走开去。我却突然觉得他不会回来了。池水静静的。仿佛流了千年。于是我起身去找他。顺着院落里被踩乱的花,应该能找到吧。我光着脚走到厅堂里,看到他和几个男人坐着说话。一个橙色衣服的美少年狠狠盯着我。皇兄,他就是纳兰飘零?他拔出剑指着我。我要杀了她!南宫尘拦住他。你不能杀飘零。他蓝的身影挡住我。少年放下剑,眼神犀利。我终究会杀她的,皇兄。我又被带去了皇宫。南宫飞把我关在他住所的内室里,很小,四面都是黑的墙,只有冰冷的床和两盏寂寞的宫灯。他带去的人马把南宫尘绑回来关在寝宫里,也把我带到这里。他用酷似南宫尘的眼睛看我,却夹着愤怒。我知道他恨我。是我把他清秀俊勇的兄长带走,害死他桀骜狂放的大哥。在他和朝臣的眼中,我早就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妖姬红颜。或许吧,只有这样才是我,一个怪物,应该的宿命。南宫飞决定烧死我。他在皇宫的空地上燃起熊熊大火。纳兰飘零,皇兄不会来救你。他迫不及待要我死,好让他被我迷惑的兄长早些清醒。我不怕死。死去与活着。到哪里不是飘零,飘零人世,或飘零阴间。南宫飞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他只是要杀死一个怪物,一个被母亲憎恨,被父亲遗忘的怪物。对一个怪物,是不必同情的。我死去,爹会知道吗?如果知道,他也许会松口气吧。纳兰飘零,你笑什么?或许吧,离开,对我对这世间,都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想起了南宫尘。那一袭的蓝衣,沉默的微笑。曾经,我以为穆风是我的一切。可是,他丢下一句话离开了。纳兰飘零,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爹把我关在幽僻的宅子深处,当我是这个家的灾难。小女身有怪病,恐是不祥之人。筝儿照顾我七年,最后,只施舍给我几滴眼泪。小姐,请不要妨碍我们。到最后,只有南宫尘理我。我皇兄不会来救你的。你不要妄想了。我笑着看他,血气方刚的漂亮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皇兄在他的寝宫里,你死了我才会放他出来。我知道的。这个国家需要南宫尘。所以,我必须死。心里有沉重的感觉,我死了,他会伤心吧。也罢,至少,拥有过了短暂的温柔。南宫飞用剑抵着我的背推我走进火去。放开吧。我坚持我的微笑,我自己会走的。不,我要亲手……我闭上眼睛,在死前,回想一下南宫尘的样子。皇兄!我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开。轻轻落在地上。皇兄,你怎么……睁开眼,是熟悉的一抹蓝。有卫队打扮的人跑来,三皇子,二皇子以死相逼,这才……南宫尘解开我身上的绳子,飘零……我笑着,他来救我了。他的眼神让我想到那天扑进池子的穆风。飞,我必须带飘零走。我不能丢下她。南宫尘的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飘零,你愿意跟我走吗?我拉着他的袖子,跟他走出宫去。正前方的宫门好高。飘零,我以死相吓,他们不会追的,出了宫,我们一定能走。飘零,你笑得真美。这一刻,我再不是这世间最寂寞的人。宫门越来越大。再几步,我们就能出去了。南宫尘放下剑。飘零,我们自由了。背后却传来风声。慌忙地回头,却只见一抹蓝色的袖子拂过眼睛。皇兄,你……南宫飞提着剑呆立在我身后,原本我该站的位置,倒着一片令人晕旋的蓝。我不置信地看着红色的血渐渐染红南宫尘的衣服,再几步,不是自由吗,可这血,是哪里来的。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却看不到熟悉的笑容。我用力拉起他,他说要带我走,可他怎么自己倒在了半路上?他的身体在慢慢冷掉,身后的火还在熊熊地烧。飘零,你像个仙子。飘零,你愿意跟我走吗?飘零,你不幸福。飘零,你知道水里为什么有泥沙?飘零,我会让你幸福的。或许,我是注定要飘零的。南宫飞跪坐在他自小敬爱的兄长的尸体边,眼泪滴到泥土里,漾开点点的褐色。你走吧。我站起来。火光熊熊。我向燃烧着的火走过去,你知道吗?幸福的人才有眼泪,因为失去了他们的幸福。到哪里不是飘零?低头,我白色的衣衫上沾满温热的鲜红。我依然是那朵啼血的杜鹃。只是。尘,我终于明白。火光中,仿佛能看见娘的微笑。有甜的东西顺脸颊滑到嘴里。1200字以上 初一 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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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哦!就是他研究心理学的地方!他在那边成绩总很好?——这回去他很愿意吧?”“不见得愿意。他动身前到北京来过,我请他在启新吃饭;他很不高兴的样子。”“这又为什么呢?”“他觉得中国没有他做事的地方。”“他回来才一年呢。C大学那边没有钱吧?”“不但没有钱,他们说他是疯子!”“疯子!”我们默然相对,暂时无话可说。我想起第一回认识W的名字,是在《新生》杂志上。那时我在P大学读书,W也在那里。我在《新生》上看见的是他的小说;但一个朋友告诉我,他心理学的书读得真多;P大学图书馆里所有的,他都读了。文学书他也读得不少。他说他是无一刻不读书的。我第一次见他的面,是在P大学宿舍的走道上;他正和朋友走着。有人告诉我,这就是W了。微曲的背,小而黑的脸,长头发和近视眼,这就是W了。以后我常常看他的文字,记起他这样一个人。有一回我拿一篇心理学的译文,托一个朋友请他看看。他逐一给我改正了好几十条,不曾放松一个字。永远的惭愧和感谢留在我心里。我又想到杭州那一晚上。他突然来看我了。他说和P游了三日,明早就要到上海去。他原是山东人;这回来上海,是要上美国去的。我问起哥仑比亚大学的《心理学,哲学,与科学方法》杂志,我知道那是有名的杂志。但他说里面往往一年没有一篇好文章,没有什么意思。他说近来各心理学家在英国开了一个会,有几个人的话有味。他又用铅笔随便的在桌上一本簿子的后面,写了《哲学的科学》一个书名与其出版处,说是新书,可以看看。他说要走了。我送他到旅馆里。见他床上摊着一本《人生与地理》,随便拿过来翻着。他说这本小书很著名,很好的。我们在晕黄的电灯光下,默然相对了一会,又问答了几句简单的话;我就走了。直到现在,还不曾见过他。他到美国去后,初时还写了些文字,后来就没有了。他的名字,在一般人心里,已如远处的云烟了。我倒还记着他。两三年以后,才又在《文学日报》上见到他一篇诗,是写一种清趣的。我只念过他这一篇诗。他的小说我却念过不少;最使我不能忘记的是那篇《雨夜》,是写北京人力车夫的生活的。W是学科学的人,应该很冷静,但他的小说却又很热很热的。这就是W了。p也上美国去,但不久就回来了。他在波定谟住了些日子,W是常常见着的。他回国后,有一个热天,和我在南京清凉山上谈起W的事。他说W在研究行为派的心理学。他几乎终日在实验室里;他解剖过许多老鼠,研究它们的行为。p说自己本来也愿意学心理学的;但看了老鼠临终的颤动,他执刀的手便战战的放不下去了。因此只好改行。而W是“奏刀?然”,“踌躇满志”,p觉得那是不可及的。p又说W研究动物行为既久,看明它们所有的生活,只是那几种生理的欲望,如食欲,性欲,所玩的把戏,毫无什么大道理存乎其间。因而推想人的生活,也未必别有何种高贵的动机;我们第一要承认我们是动物,这便是真人。W的确是如此做人的。P说他也相信W的话;真的,P回国后的态度是大大的不同了。W只管做他自己的人,却得着P这样一个信徒,他自己也未必料得着的。P又告诉我W恋爱的故事。是的,恋爱的故事!P说这是一个日本人,和W一同研究的,但后来走了,这件事也就完了。P说得如此冷淡,毫不像我们所想的恋爱的故事!P又曾指出《来日》上W的一篇《月光》给我看。这是一篇小说,叙述一对男女趁着月光在河边一只空船里密谈。那女的是个有夫之妇。这时四无人迹,他俩谈得亲热极了。但P说W的胆子太小了,所以这一回密谈之后,便撒了手。这篇文字是W自己写的,虽没有如火如荼的热闹,但却别有一种意思。科学与文学,科学与恋爱,这W了。“‘疯子’!”我这时忽然似乎彻悟了说,“也许是的吧?我想。一个人冷而又热,是会变疯子的。”“唔,”p点头。“他其实大可以不必管什么中国不中国了;偏偏又恋恋不舍的!”“是#渍饣卣娌桓咝恕#嗽诿拦?枇怂?那?U饣厮?奖本氐乩显兜呐苋ズ停艘#说拿磺仓?溃凰?膊⒉恢竿?獗是?谩V幌虢璐巳ヂ钏?欢侔樟耍?菟蹬牧俗雷哟舐钅兀 薄罢庥胨?男葱∷狄谎?牡览硌剑“Γ?饩褪牵琢恕!保形抻铮?胰聪肫鹨患?拢骸埃椎矫拦?笥行爬疵矗俊薄俺ぴ读耍?挥行拧!蔽颐怯谑嵌加帜?弧1200字以上 六年级 记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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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梦23整整一夜未眠,一大清早的就冲到王丽办公室门前,砸了半天没人应,心里有些急,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一会王丽的助理赶来了,悄悄拉我说出大事了,我疑惑的看着她问怎么了,她四处看看见没人忙说:“今天早晨赵强来了,给老总递了一张光盘,还说王局已经住院了。”我一愣正要转身离开,手机响了,是处长打来的,叫我马上去他办公室。我不禁一哆嗦,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看。处长甩给我一张光盘说你先看看,我出去一下,说完冲我鄙视的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忙打开他的电脑放入光盘,光盘的内容是一段视频,视频长度42分钟,里面两个人,男的是现在材料科科长周扬,女的是局长王丽,二人全身赤裸在床上翻滚,嘴里说的皆是淫秽语言。这光盘的效用不言而喻,足够两个当事人丢掉乌纱,这还是轻的,说严重点这属于性贿赂,按照实际情况应处于10年以上有期徒刑。头有点疼,有点不知所措,搞不懂王丽两口子到底耍的什么花样,这样的玩法对王丽来说也是一样的结果。处长开了门,身后跟着两个保安,他一脸龌龊的笑说:“根据油公司董事会议决议,因周扬与王丽生活作风问题可能涉及性贿赂,现决定开除王丽党籍、暂停二位当事人所有工作,相关事宜上报公安机关调查。”我瑟缩的站起身,处长笑笑说:“周扬,回去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吧,这事可严重了,想不到你们材料科的人都犯一个毛病。”说完哈哈一笑走了。收拾好东西离开,我的科员们谁也不敢说什么,也没人出来送我,想想有些心凉。走到停车场3个小青年正靠在我的车前抽烟,我走过去没好气的让他们让让,一个小青年撇撇嘴说你的车?我点头说不我的还你的啊?几个人嬉皮笑脸走到我身旁忽然后面一个人用什么东西顶在我的腰间,刚开始撇嘴的嘻嘻一笑说:“周科长,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腰间的东西是尖状的如果没错应该是把刀,理智告诉我要顺从,这样可能会找到其他突破点求救。车开了好久,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几个人一路上没说话,我几次搭茬也没人理我。我嘻嘻一笑说:“哥几个都不容易,不就是钱吗,你们要多少?说个数,只要你们放了我,钱不会差的。”“咣!”脸上挨了一记沉重的闷拳,接着一个人说:“你他妈给我消停点,不然现在就整死你。”车停了,眼睛上面的布也被撤了下去,车停在郊外,前面是一辆奥迪Q7,车门打开了,“下去!”青年恶狠狠的砸了我一拳,我瑟瑟索索的走下车,Q7的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我的心理咯噔一下,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混乱,几个身着绿色的人在周围不停的转,墙是白的,眼前有一块白色的布,一盏硕大的灯在上面照着,我知道那叫无影灯。意识慢慢消失,又重新走入沉沉的黑暗中,这一刻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姚姗姗妖媚的笑着说周扬我最亲爱的,咱们终于又见面了,我缓缓的向后退,却被身边的两个人拦住狠狠一脚揣在后膝盖窝,整个人便直直的跪在地上,Q7另一边的门也开了,姜萌青着脸走了出来。姚姗姗嘻嘻一笑来到我身边,“周扬,感觉怎么样?想不到你也有一天会跪在我面前吧!”我的心突突的跳着忙说:“姗姗,别胡闹快放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什么都给我?”姚姗姗脸色一变“我他妈要我的孩子,你给的了吗?”我脑袋嗡的一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姜萌阴沉着脸走过来半低着头不屑的看着我,随后转身对姚姗姗说:“还啰嗦什么,动手吧,不过留口气,他的命是我的。”随即转过脸来冷冷的说:“周扬你听好了,小许的命我一定找你要回来!”说完直接上了车。姚姗姗看了看他然后对我身边的人下了命令“动手!”三个人一起向我拳脚相加,并且下手极重,一时间我只觉得脑袋嗡嗡嘴角渗血,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全身上下一起传来剧痛。打了一会我的意识开始出现模糊,只听见姚姗姗喊停。我费劲的睁开眼睛,只见姚姗姗正俯下身看着我,眼睛里面似乎有着一种柔情,她缓缓的说:“周扬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既然你是我得不到的男人,那我就毁了你吧!”我听出事情不对忙睁大眼睛,只见她手持尖刀向着我最重要的位置直刺过来。一声尖叫我睁开了眼睛,娜娜冷笑着坐在我身边削着苹果,我支撑着想起身但是一股剧痛也随之传来。娜娜用刀轻轻片下一片苹果放在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咀嚼然后咽下,微微一笑说:“别折腾了,你就剩下不到半条命了。”我躺在病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她走到我的身边坐下,甜甜的一笑:“你知道吗?前天有个人因为家里房子漏水找到了我。说我在馨园小区买的房子发了大水,亲爱的你知道吗?有个蠢货用我的名义买了个房子,而且那个蠢货的保险箱密码居然是我的生日,还有保险箱里面居然是存折,巧的是也我的名字!”我一激灵不顾周身的疼痛忙拉住她的手说:“娜娜,那钱,那钱是我们的,是我们结婚以后用的。”娜娜甩开我的手冷冷一笑“结婚?谁要跟你结婚?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跟我结婚?”我沉沉的呼吸着“娜娜,你忘记我们在一起是多么快乐吗?你忘记以前我们一起怎么……”“好了周扬。”她打断我“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就是这么爱我的?”说着她指着头上的纱布,那还没痊愈的伤口。“娜娜,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和你结婚,我会好好爱你。”她冷冷一笑,从包里摸出一把车钥匙,四个连环的标准特别醒目。“亲爱的,你说红色的Q7好看不?配我合适不?”“好看好看,你开什么车都好看,等咱结婚了我给你买辆保时捷911。”“结婚?周扬,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拿什么跟我结婚?”一句话犹如一声霹雳,我只觉耳畔嗡嗡作响,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两腿之间。晚秋的世纪大道前一辆红色奥迪Q7飞快驶过,车里面的女人微笑着听着音乐,不远处一个可悲人的惨叫,正盘旋在大庆市的上空,久久不曾淡去。天堂的路已越来越遥远,地狱的吼叫却在我耳畔,我大踏步走向深渊,烂泥中再没有了生命的伸延。我愿跪在上帝面前,用生命把所有的罪恶都偿还!——周扬《遗书》1200字以上 高三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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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梦9穿过午夜的霓虹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楼道里面一片漆黑,狠狠的跺了下脚,依然一片漆黑。该死,这个声控灯一定是坏掉了。摸着黑走到自己家门口,我想一定是停电了,不然整个四层楼的灯为什么都不亮呢。拿出钥匙开门,打不开,再试,依然打不开。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仿佛是从我的家中传来的。我后退几步,犹豫是不是走错门了,然而此时门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张开双臂向我走来,嘴里还喃喃的说:“你为什么杀了我,你为什么杀了我。”惊醒的时候我一身的冷汗,幸好一切都是个梦。我叹口气,整理一下被子,忽然耳畔又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嘶力竭的,仿佛谁在把一个婴儿的双手双脚硬生生折断,任其嘶嚎。我哆嗦着瑟缩在床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不知道那哭声持续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早晨邻居们在骂着一只该死的猫。那些厂家的人消息就是灵通,我手机扔掉仅仅两天的时间就发现办公桌上好好的躺着一只诺基亚的N95,我开心的办了张新卡,噩梦的烦恼一扫而去。我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密切帮我留意姚亮的动向,哼!这个老小子想弄我好像没什么机会。整整两个月来姚亮没什么动静,他买了点股票,后来又在哈尔滨买了个房子,再然后他卖掉了大庆的房子,姚姗姗也转了学,之后在大庆就再没他的消息了。我想他可能留在哈尔滨了吧,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每天依然在王丽面前嬉皮笑脸。只是发觉王丽对我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热情了,每一天她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我想她是不是对我开始厌倦了?相对王丽的冷淡,我和娜娜之间的关系更加进了一步,我们时常约会,一起在世纪广场散步、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吃西餐,只是再没一起睡过觉。她说她不想把我当成是她的顾客,我说我想她做我的女朋友。每每说到这,她总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我开始不希望她继续做小姐了,必须承认的现实我爱上她了。最近工作忽然忙了起来,采油六厂提交报告要进一批计算机给各科室,数量很多,整个项目60多万的额度,公司针对这个项目开了个小会,王丽在会上不停的声明要求,我是整个项目的主负责人,技术上由公司信息中心主任负责,这个标之后是三厂拟建4架服务器组,初步估计项目额度应该在200万左右。我的手机也马上成了热线,每天除了制定招标文件就是在忙着接电话,还要应付不少的销售人员在我办公室徘徊。虽然说整天忙的团团转,但是我没觉得任何不情愿,毕竟敛财的机会来了。计算机的项目是小项目这个不是主力,重要的是在三厂的服务器组,如果可以吃到5个点我就可以有至少10万入账,想着想着不禁咧开嘴哈哈的笑了起来。28岁的年纪,有几个可以拥有几十万资产的?上次姚大头给我3个点说明在这个上面不单单有5个点可以吃的也许更多。五年以前我见过最多的钱还是上学时拿的1万块学费,从来不曾想过10万以上是个什么概念。毕业的时候我慷慨激昂的宣称5000万的梦想,现在看来50岁以前应该就可以实现,毕竟我28岁已经坐上了科长,忽然很想娜娜,头脑中闪现了婚姻两个字。办公电话的铃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接起来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周扬么?”我此刻心情正爽态度也是不一般的好:“我是,你是谁啊?”小孩的声音有些怪异:“你先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想跟你玩个游戏。”我嘿嘿一笑说:“孩子,叔叔没时间陪你玩游戏。”那边冷冷一笑说:“哼哼,游戏已经开始了。给你个暗示吧,得到也就是失去。再见!”说完那边挂断了。我犹豫了,那声音应该是经过处理过的,对方好像不是个孩子,我看了下来电显示在网上查了一下那号码,网页上出现“广州市移动全球通”。我马上用手机回拨过去,听见的是对方已经关机的语音。难道是姚亮开始了报复?忽然感觉后背一麻,一股凉意冲上心头。地狱中的人在欢笑,天堂里面的人在哭泣。欢笑的不一定是在开心,正如哭泣的也许不是悲哀一样。——周扬《地狱、天堂》1200字以上 高三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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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碎梦在这个清晰的世界里,我的空间一片片的碎.如同玻璃一样透明而缓慢碎裂.那些笼罩着世界的一个又一个的我的倒影,毫无声息的随着空间的碎裂一起折射出更多的背景.许多不变的记忆在充满划痕的镜子中飘散.远处渐渐传来了淡而忧伤的歌声.我悬浮在这个找不到出口和尽头的空间中,无知的旋转.一.野菊花(一)九月的溪水清清缓缓.我躺在溪水边.野菊花的香气顺着和煦的夏风吹过面庞.这样悠闲的日子很少.一个穿着白色碎花洋裙的女孩子提着裙角在水边快乐的舞蹈着.她的脸色因兴奋而变的红润.水花飞溅到她发梢上,如此多的欢笑.就算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我眯着眼睛说:”年轻真好.”“你很老吗?”她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然后使劲的用湿了的脸蹭我的肩膀.很像只猫.我喜欢猫.也喜欢这个地方.还喜欢跟这个小我六岁的女孩子一起躺在这片开满野菊花的草地上.她只是个小姑娘,生命像野菊一样摇曳着天真和芳香.而我,却只能欣赏她的青春.如同稻草人看麦田里的飞舞的蝴蝶.我并不能得到什么.这是个随和的夏天,没有人悲伤.晚上,才亮起路灯.她搂着我的胳膊四处的看着,世界似乎对她来说总保持着新奇.我一直没说话.不愿意打扰她可爱的成长.我明白,这成长不属于我.临分别时过马路,她走到路中间回头找我.这时有车群从她的身前驶过,挡住了我离去时候的背影.晃晃忽忽她看不清.这是夏季的最后一天.她将在这天晚上迷失我.(二)酒吧中的鸡尾酒,霓虹灯,爵士乐还有漂亮女人通常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你还是不想有人陪你到秋天.”阿淼满脸的坏笑.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死党是个挺帅的男人,很像时下电视机里流行的小生.因为身材略瘦的缘故,.我常笑称他是西亚病夫.“你个流氓,也不知道你用这脸坏笑骗过多少女孩子的身体了.”我的特权是可以看着他骂他.“那也比某些只偷心的动物强~~.我是禽兽,不过你禽兽不如.”说完他就笑着打开罐啤酒找个漂亮MM去放电了.舞池里面的人们都释放着自己的热情来迎接美丽的夜晚.我拿起衣服转身出去.外面变的很凉爽.树叶中飘着种野生的气息.有音乐和香水混着的酒味让我想起了中午时候的野菊花香午夜电台说,明天就入秋季.二.幻生(一)每年秋季我都会换移动电话的号码.这让我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或者感觉自己步入了死亡.总之,新的开始.没有人能找到我,让我迎着秋风冬眠吧.冬眠是很无聊的事情.中午12点,阳光从树影中穿过倒映在地面上.班驳凌乱.我从事物所出来,慢步走到餐厅.要了份三文治和咖啡.最近的生意不错,欠款和离婚到处都是.坏人多了,我的生意自然会好.我是个律师,有家自己的事物所.工作紧张,每天最娱乐的事情大概就是中午到餐厅去吃东西了.一切,只是为了生活.今天餐厅的人不多,我打开电脑.发现有个电子邮件是向我推荐一款网络游戏.人们都说网络游戏这东西是精神鸦片,害人的程度不比成人论坛差.也许是因为这个中午实在无聊.结果我点了这个邮件提供的网站地址.“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抽剑斩断情丝,情丝却在指间轻轻绕.这一生为你煎熬.妄自称侠少英豪.前世里儿女情深,还欠你情债多少”听着歌,我踏上了这个叫做的脚本程序.选择名称,出生地点,五行属性.点击进入.电子程序在激烈的运作着.我看不到有其它的端倪.这时候只是感觉身边的窗外光线白的很.而我还不知道,这奇异的鸦片将带给我怎样的一次生命旅程.(二)我出生在稻香村.这是江南大城扬州附近的一个小村落.四季如画,水米丰足.我选择这里出生是因为这里没有秋季.呵呵,多好啊,不用冬眠.这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年轻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传奇般的武侠梦.他们相继拿着武器匆匆离开了这个村子.而我不同,我只喜欢欣赏这里的美景.每次我在桃花树下熟睡的时候,总有几只小鹿要过来吃我带来给它们的青草.比起刀锋和剑光,我更喜欢桃花花瓣飘落在发捎上的感觉.很享受.这里的人对我都不错,开店的牛叔一家常招呼我去吃饭.打铁的虎子爹也常让我去做客.江湖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所有远的地方我都不想去…..三.双尾雕雀(一)安静的日子没过几年,北方强大的金国忽然大举南侵.皇帝躲进了临安,这让秀丽的扬州成了前线战场.转瞬间天下云涌,盗寇丛生,武林摇撼,正邪纷争骤起.朝廷强行征兵,我和虎子爹一起被押到了刀兵营.这里的刀很沉,我几乎举不动.大家平时坐在潮湿营帐里,看着外面.这几天总是阴云密布.风冷的出奇.有人说末日接近了.而我却联想到了秋季.我们的战力根本无法和强悍的金人抗衡.胜败早在会战之前既见分晓了.千里长的战线如洪水般的溃散.虎子爹被人用矛扎倒在了泥地里,这时候一个金兵追上了我,接着我自己便也失去了知觉.醒来时以是夜晚,我渴的很.不停的要着水.一个人把水用葫芦送进我干裂的嘴唇里.疲惫一直侵袭着我,眼前的东西什么都看不清晰.只能感觉到身旁的篝火在噼啪做响的燃烧,附近似乎坐满了人.“我这是在哪啊?”我问了下正在身边照顾我的人.“呵呵~~兄弟你这是在丐帮,是我们丐帮弟子把你救了.”丐帮.三天后,我正式加入了这个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弟子按所修炼的武功不同分为主练打狗棒法的棍丐和主修降龙十八掌的掌丐.因为棍掌各自为政,所以在上一任帮主死后就再没立出新帮主.双方却因为屡次的欧斗较量导致高手各有损伤而积怨日深.救我的那批人是棍系弟子,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得到了根棍子.每日成群上山习武进城要饭到也忙的不亦乐乎.(二)秋雨在窗外阴灰色的天际中连绵不绝。凉风轻轻吹进屋子,耳畔缠绕了太多水的气息。我放下手中的旧书向门外望去,那盆淡蓝色的水仙正在门口被捎进来的雨淋着,花瓣上蘸满了水。说实话,我喜欢这房子。这是栋很小的平房,坐落在这城市中最不显眼的棚户区。低矮的屋檐,狭窄的通道,以及门前的大树。我喜欢躺在这里,这里的下午很安静。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进过这所房子。因为,这是我冬眠的地方。很多年前,一个女人曾经告诉我说,我的前世住在江南,家门前有棵桃树,而她便是那桃树下的水仙花。四、醉白(一)“真正喝醉的人是无法独自站起来的。”我趴在草地上打着滚,葫芦里残留的酒散发出了浓郁的香气。在迷醉中,世界变化成一片苍白的原野。花儿在瞬间全部开放,又全部凋谢。有只忧伤的蝶在我面前翩然飞过,悄悄去了更远地方。“你很聪明,你用三个月的时间就得到了这游戏里丐帮的最高武功。”阿淼在一旁翘着腿。不置可否,我浸泡在这个游戏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个网络互动程序会在某个忧伤的深夜里突然满足我虚拟的兴奋。就像突然的起飞或者降落,就像突然的出手或者倒下。虽然,我厌恶这些刻意的对白与剧情。(二)世间,有这样一种东西。它让你无论怎样选择却只能得到同一种答案,这种东西就是宿命。而所有以为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人,都是蠢蛋。我不是蠢蛋,也逃不开宿命。机缘巧合,得到镇帮秘籍。使用外部自动挂机程序修炼,不分昼夜。功成出山,找人比武。击败五当派掌门“午夜阳光”。击败少林派掌门“雄霸天下”。击败娥眉派掌门“娥眉剑狂”。击败......我索性脱离丐帮,然后合并了很多个小的帮派。建立了新的天下第一大帮,这个帮派与过去的不同,不再有门派与武功路数的限制。任何门派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时加入。谁不臣服就当场击杀。这挺好。五、曼佗罗花(一)我永远无法描述一朵花开放的过程,也无法诠释夕阳落下时候的美丽。这层华彩,让我欲言又止,直到破灭也说不出来。“那个女孩子一直在找你,如果你真没心思不如我把她接收了吧。反正,我很无聊。”阿淼一脸坏笑的时候,我正在游戏里因暴虐而杀人。“迄今为止,她还是我的恋人。”我没回头。“是因为你这次的冬眠还没结束吗?你这个人有时候真让我觉得尴尬。”说完阿淼就转身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电脑屏幕里黄沙漫天,所有反对我的敌人都以倒下,也只剩下我一人。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少,玩家们都在忙着复活与复仇。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倒在别人的剑下,那么我一定不愿意再复活。看着他们倒在黄沙中的样子,我觉得很舒服。那沙,揉在脸上的感觉一定很软。而站着的人,又是那样的疲惫。(二)十月二十。江湖上十大门派的帮主在华山演武堂开会,推举唯一没与我交过手的唐门领袖水空绕为尊主。十月二十三。水空绕代表十大门派向我下战书,战书中承诺十一月初三,大理天龙寺一战。哪方输了就要带领手下从游戏中删号消失。十月二十六。江湖中所有玩家在洞庭湖会盟,联合四大工会推选武林百强开赴天龙寺准备见证。很多人都知道,水空绕是江湖最大暗杀集团唐门的领袖。这个拥有孔雀翎的女子冷酷神秘,甚至没人听她说过一句话。很多人都知道,孔雀翎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暗器。孔雀翎一开,七彩霞光并出。任何人站在前面的人都要倒下。可是,很多人不知道。水空绕是我在这个游戏里唯一信任的人。在命运的手掌中,她是我游戏里的恋人。“比武的时候我输了,你的计划便实现了。整个江湖就都是你的了。”---水“江湖是什么呢?”---我“江湖是千万个玩家组成的社会,在这个虚拟的社会中他们将因为我俩的努力而成为奴隶。”---水“成为我们的奴隶吗?”---我“成为你一个人的,因为我若是输了就要删去这个id,顺便带走所有反对你的id。”---水“那为什么不是我死去?”---我“因为我不想让你消失,我喜欢你的名字,喜欢你在荷塘边睡觉时候悠闲的样子。将来我要重新建立一个号,不管这个号多小,武功多差,你都要好好对我。到时候我俩就一起过幸福的生活,好象童话里的那样。”---水如拔剑时绯红如花盛放的结局。原来,这就是江湖。六、碎梦(一)狠狠揍了阿淼一拳,然后拉着她出了酒吧。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她的脸因酒精的作用而越发变的潮红。她眯着眼睛,摇曳着失衡的身子。嘴里嘀咕着什么。我很累,把她放平盖好被子然后背对着她躺了下来。“为什么不转过来?”她轻声问我。我没转过身,也没有回答。午夜的钟声响起时,她忽然从背后搂住了我,把头深埋在我的肩上。她抽搐的胸膛紧张而温暖,我的脖子湿漉漉的。我知道,她在哭。清晨,外面布满了昨夜下过雨水的痕迹。我摸了摸她的面颊,然后微笑着道别离去了。天气凉得很,我不知道在我离去时,她是否醒了。(二)十一月初三,大理天龙寺。“我开创了武林前所未有的新局面,所有的人可以不再因为门派和族群而要被强迫分为哪类。消除百年来的恩怨,建立空前的一统,这难道不对吗?”我面对着水空绕义正言辞。“可是你有想到江湖上门派众多才能白花齐放,日久不衰。你这样强迫别人服从的过程,不也是泯灭其它玩家人性与权利的过程吗?”“呵呵,我得承认我喜欢你的对白。不过,功成万骨。你出手便是。”我摆出亢龙有悔的姿势。这次我看清了,孔雀翎原来只是个绿色的圆球,上面有很多个孔,射出七色毒针。水空绕按照约定故意打向了我的侧面。只要我弓身一让,打出一掌她就能顺利倒下。可惜,她错了。我楞楞的没有躲避,而是让七色彩虹贯穿了我的胸膛。所有人的惊呆了。这就是我想要做的。我倒下的那个刹那,想起还是小叫花子时的我第一次跟人打架,几个昆仑派的弟子用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下跪求饶,忽的一把飞标在瞬间打翻了他们四个。我回身看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从树上蹦了下来,对我妩媚的一笑说:“你好,我叫水空绕。”呵呵,我以厌倦开始,又何必厌倦结局。尾声、回到小屋时,春天还没有到来。也许在春天到来之前,这个世界上还需要下很多场雪。也许大地还会在哪个游戏里变成纯白色的旷野。我又重新拿起手中的旧书,慢慢抚摩上面昏黄的文字。门前的大树掉光了叶子,水仙花也荒芜了颜色。在余下的百年孤独中,我仍执着的雕刻着我的梦,然后再任由它们一一破碎。1200字以上 初一 抒情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