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沙鸥

从那个美丽的海边城市归来，正是缠缠绵绵的雨季，我的心满是疲惫和沧桑，走过的曾经，风风雨雨都随着流浪的经历成为过往。所有的悲戚都被丢在异乡的故事里，所有的梦想都在被打碎之后重新起航。

那晚，手握电话拨起一个号码，你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说知道我已经回来，我沉默不语，你在电话的另一端轻轻地说：“我想见你。”心在那一刻有流泪的感触，可是我没哭，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脆弱。于是，没有拒绝你的相约，与你相见。

那是一家小小的但很温馨的咖啡屋，朦胧的灯光和轻柔的音乐，缓缓地响起，我的心情也那么淡淡的样子，有些哀伤，手中握着热热的咖啡，是不加糖的苦涩，我喜欢咖啡那纯正的天然，回味无穷，像我的故事一样。

你的眼睛亮亮的，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我，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所有的问询期待都变得毫无声息。你叹息，只轻轻地说：“唱首歌吧，想听你唱那首《天地一沙鸥》。”

我笑了，装作听不懂似地摇头。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某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因为曾经我在异乡的时候，在夜晚的海边和朋友高声地唱着那首歌，那晚我将你的誓言写在沙滩上，海岸边，让涌上来的浪读一遍擦一遍，也许有许许多多的浪才会消逝那誓言的痕迹，但最终不再有一丝的清晰。那时很感谢你写给我一篇很美丽的文章，让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些地老天荒，那些等待和盼望，我心知，我深懂，但我没有答案和回应。我彷徨，我迷茫，但我不能让你的牵挂成为我难逃的宿命。可是，我不想唱那首歌，因为在许许多多的时日里，面对海，面对漂泊的心境，我已经厌倦，心事如霜，我不愿再记起从前的承诺，或流浪的岁月。我不愿你看到我的绝望和忧伤，我也不能为我的决绝和离去寻找借口。

你无奈地看着我，手中的咖啡已渐渐冷却，我不想提你的承诺，我知道我永远不会要那份沉重的承诺，所以，我不想让你说什么，也不想让你说出永远，曾经你说过永远，我不相信，因为我知道时光会改变太多的心情和现实，我不愿有任何后悔的理由。我也不愿在我以后的生活中，给你太多的伤痕和惆怅。

那晚，我只是静静地面对你，喝着咖啡，听着音乐，体会心情，也珍惜相逢，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只能这么说。

当走进你安静而温暖的小屋的时候，我体会到你的孤独和寂寞，你深沉的情怀不是过眼云烟，你沉重的承诺不会风轻云淡，这时你的小屋响起那柔柔的曲子，竟然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天地一沙鸥》，我知道，那首歌已深入你的心里，无法抹去。在你的生命里成为了某种永恒，深刻入骨。

分手时，我只能给你一个沉默的背影，我想，那誓言已经写在了沙滩上面，我希望你可以忘记，不必实现。而我也可以不必顾虑曾经的点点滴滴，让一切成为过去。

其实，有谁会知道，在青春年少的时光里，许下重重的承诺是要自己承担一生一世的心情；又有谁会懂得，许下诺言有时只是雾里看花的美丽，只是轻轻地掠过，没有丝毫的停留，当梦与现实相会的那一刻，又有谁可以固守一份誓言直到生生世世呢？而当誓言被海浪擦去的时候，是不是一切都会云淡风清地过去呢？只有海在轻轻地微笑，其实，落下的眼泪是对誓言背弃的诠释，而又有谁可以面对那一刻能轻轻松松地忘记，不去回想前尘往事呢？

而我，宁愿不要誓言，想对你说，你听，静静地听，海是不是在笑，笑有人天真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