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留下了我的足迹

行至江南，所到之处必定会留下我的痕迹。我热衷于江南的古房子，因为里面总会有股老檀木混合中药的气味，让我会不由衷地想起那间小屋。

那时候，还很小。喜欢光着脚丫在小屋里跑，冰冷的水泥地和脚底亲密接触。屋子有一大木柜，里面都是些中药，药的味道和柜子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很难闻。奶奶怕我冷着，常常叫我穿上鞋子，我总是不理睬。

地上时常会有破洞，奶奶就用土泥填满。泥还没干，我就喜欢用小脚留下足印。奶奶总说我淘气，我就钻进她怀里，抱着她那温暖的身子。奶奶佯装生气地说：“下次再这样，就打你！”我用力地踩着地面。

那年，我被接到城市。因为要上学。奶奶牵着我的小手，缓缓地送我到门口，泪水在眼眶里打。我哭着上了车，嘴里嘟囔着：“奶奶，奶奶……”车子缓缓地开了，路旁的树拖着它们懒懒的影子。

时隔多年，我再次回到这间小屋。依旧弥漫一股药味，却淡了不少。看着地上的洞，还是有着我的脚印，尽管不大清晰，也还能辨别。我咬着下嘴唇，悄悄地将泪抹掉。搓了搓手，把泪水涂抹在手背。“奶奶。”我微笑着进了屋，轻声呼唤，怕惊扰了熟睡的她。“哎。”她慢慢地起来，木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痛苦地呻吟。我凑到床边，趴在她身上。“最近学习好不好？”“嗯。”“长胖了，瞧这脸！”“她用长满茧的手摩擦着我的脸。”

“地上又有洞了，帮忙补一下吧。”奶奶指了指地面。我快速的准备好材料，一点一点地将洞填满。“好了。”我笑着炫耀给奶奶看。我起身，抬起左脚，在上面留下足迹。“奶奶，又有脚印了。”奶奶扬起手，皱着眉头说：“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我将她的手轻轻放下，哭着说：“以后有洞，我们一起补。然后呀，我再留下一个脚印。好不好？”奶奶用手捂着脸，连忙点头。

走出屋外，阳光打在身上。仰望苍穹，我愿陪着她守着这满屋的苦相，守着我的足迹，守着属于我们的安宁。飞鸟飞过，在天空留下了它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