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650字

目光

650字 高二

我总在外公的目光里看到一条河。宽泛的、早已过了汛期的河水平稳淌过,无波无澜,就像家乡那条长江的小支流,落叶,远影,碧空。

秋日的天,是很低的,我出门,望见外公,在不远的田野里抽着烟。他两根枯干的手指捏着烟,目光穿梭过星罗棋布的麦垛,望向那一条河,良久没有动作。风起,细密的烟灰在冷空气里沸腾,像是要熏灰尚且湛蓝的天。那目光——你说它不灵活吗?它飞过这样辽阔一片麦田,抵达那条黑色细线似的支流。它又是那样呆滞,仿佛除了静默以外,再不包含其他情感。

我又看着他的手,烟,也已烧到了尽头。那只曾拿着粉笔的手啊,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浸染,才变成如今这幅干瘦枯黄的模样?外公丢了烟起身来,一身发皱泛白的蓝色中山装,在秋风里愈显得空荡荡。他的背微驼,银丝稀疏的头颅却倔强地昂起,眯着日益浑浊的眸子,向远方行了一个孤独的注目礼。

似乎,年事越高,他越喜欢如此了。那大概是老年人的通病吧,不论晴雨,一个人,望一望远方,回首过往的路。

外公的笑突然多了起来,是在知道要去扬州后的事了。笑里的一点点格格不入的天真,在眸中奕奕光彩的映衬下,系数化成和蔼的闪光。他一路上说着闲话,说西湖的垂杨柳,说二十四桥的夜景,说淮阳制式的小笼包……我纳闷他何时去过扬州,对面含着笑意的言语却忽然顿了顿,哽咽住。抬头望向外公。他眼眶里含着泪,侧对着我,将似曾相识的目光,柔和地,一寸一寸,洒向窗外。

高铁轰隆隆驶过长江。泪珠在他眼眶里徘徊着,最终还是决了堤。

我忽然想起,插队以前,扬州是外公的家啊。安徽到江苏,472公里。他日复一日把心连同那笨滞里深藏的目光给予长江水,这水,流过了几十年?

“——可算是到家了”,他说。

慢下来的时光

900字 高二

曾忆起,浮华的城中,古老的墙后,回民街的转角处有个幽深的大宅院,喧闹在这里戛然而止,时光在这儿缓慢流淌……

初到西安的回民街,是个清晨。很多老铺子早早敞开大门,摔打做面的声音从深棕色的八仙桌旁传来,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人渐渐多了,那些老匠人不禁加快了手中的活计,赶在客家来前做完,时光也加快脚步,匆匆地在句句回语中穿梭。

我们沿着这条巷子七弯八拐,时光在长着苔藓的青石板路上,悠地慢下来。大宅院如同一个庞然大物立在地表上,厚重的门匾上刻着烫金的繁体字——高家大院。抬起脚庄重地迈过高高的门栏,各种嘈杂像拥挤的人般,忽而被折扇大门隔绝于外,一片清静使我不再言语,岁月的遗痕划过这的每一处,慢下来的时光如同暮年老人,拄着拐杖将世间喧嚣踩于脚下。

一个大戏台横立在院中,方方正正的板凳桌子,规规矩矩坐在台下,上面各摆上一盏茶,周围再倒放几个茶具。我走过戏台,轻手轻脚地坐下来,灯突然灭了,白布后出现两个活灵活现的皮影人儿,浓浓的陕西味中夹杂着鼓点声,老腔回荡。在一代代的传承下,终于传入后辈们的耳中,时光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长长的回廊中,在古色古香的画子前,在耐人寻味的皮影中款款而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皮影,心中却想着幕后手执皮影,操着一口陕西话的老爷爷。一身朴素的衣裳,白花花的大胡子,佝偻的身影,一笑起来就皱纹满面的人儿跃然跳入我的脑海。谢幕后,我独自坐着,沉浸其中,直至白布后那不急不缓渐渐微弱的脚步声慢慢离去,我才发觉布后素未谋面的人儿已逐渐远离。一次机缘巧合的邂逅让我在茫茫时光中,与它不期而遇。古老的艺术在岁月的打磨下,经历了种种风尘,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光穿过长河,越过大海,带着那层朦胧的神秘面纱,徐徐而来。

戏台的一侧有个被大锁牢牢拴住的门,那把大锁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门上的画子里,是个穿戏服的女子在婉转地笑着。旧时代的人是那般安静,那般美好。连时光也慢下来,就这样静静得浮在她的鬓角,衣服上的流苏和耳畔的步摇好似微微拂动,岁月静好。

一座城,载着多年的老记忆。一面墙,见证了时光的变迁。一段皮影戏,沉淀着悠悠岁月。

数年前,同一个地方,闲适的人儿在这里看戏,一声声叫好声却随着岁月一点点淡去。多年后,物是人非,但不变的是幻动的皮影、悠长的秦腔和古老的故事。时光也不愿匆忙走过,慢了下来,徘徊在每个老物件上。

幽深的大宅院中弥漫着古老的气息,一缕茶香在鼻尖萦绕,时光在这慢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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